黃杉嶺。
鎮(zhèn)魔司如同一個個辛勤的螞蟻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探查著黃杉嶺的每個角落。
“隊長,剛剛那是什么過去了?”
一個人好奇的看向剛才閃過的流光。
“別廢話,干好你的活!”
隊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剛剛他也沒看清。
一行六人,于前輩獨自飛在前,身后跟著五道紅色的流光,正飛速的靠近,面容有些扭曲。
在如此急速的奔跑下,風就像刀割一般,刮的臉生疼,雖然造不成什么傷害,但吹得人的樣子卻不太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于前輩的惡趣味,只給五人加速,不給五人防護,五人只能盡力的抵抗著。
這焰火馬就像是一個個馬車廂,它并不充當車廂前馬的作用,而是承當車廂的作用。
因為,寧塵一行五人完完全全的是被于前輩推著走的,
他們的雙手握在韁繩之上,就沒有動過,沒有出一絲的力氣,完全處于一個被動的局面。
但隨著時間的緩緩推移,寧塵漸漸地適應了下來,看向兩旁的黃杉嶺。
此刻,一行六人已經深入黃杉嶺了。
兩旁黃杉嶺的地面上,一個又一個的巨坑浮現(xiàn),里面還有些肉糜,毛發(fā),白骨,不知是何種妖魔的。
在那巨坑的一旁,刀痕劍痕不斷,上面似乎有些天地之氣的涌動。
大片大片裸露的地面,形成沒有黃杉的真空區(qū)域。
上面散落著的,殘缺的兵器,妖魔的毛發(fā),與雙方的血跡.......
寧塵緩緩地收回目光,這一幕何其慘烈,難以想象這里發(fā)生過如此多的大戰(zhàn)。
想到這,寧塵的眉宇間浮現(xiàn)出一抹擔憂,旋即目向前方。
時間緩緩的推移,速度也越來的越快,眼前的視線漸漸地模糊,直到一行五人回到最初的模樣。
風吹亂了黃杉葉,也吹亂了這些天驕的面龐.......
........
........
黃杉嶺的盡頭是一個個類似于沼澤的地方,一灘灘水坑裸露在地面,一眼望去幽深無比,不知底在何處。
“到了。”
于前輩的速度終于慢了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個粗大無比的巨樹說道。
一行五人身體都軟了,聞言立即下馬,扶著巨樹以做休息。
讓旁人看到,還以為誰家的乞丐逃荒到這了呢。
焰火馬也口吐白沫,嘴角扯得有些變形,雖然它們沒有出力,但于前輩的力可是直接作用在他們的身上。
寧塵是比較體面的一個,面色如常,只是發(fā)絲有些凌亂,這是寧塵在這里第一次體驗到暈車的感覺,不過很快就緩了過來。
抬頭看向巨樹,這巨樹粗大無比,沒有十個人怕是難以圍住,但比這更加引人注意的是,巨樹那粗硬的枝干。
在觸碰到巨樹的瞬間,便能夠感覺一股冰涼觸感深入內心,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
“你們真是啊,還是差了點,當年我?guī)鞓O的時候,可沒你們這幅作態(tài)。”
于前輩淡淡的說道,但總感覺他的語氣里有淡淡嘲諷的意味。
王興禮聞言,神色一正,連忙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挺直了腰桿。
待到五人完全適應了過來。
于前輩淡淡的掃了五人一眼:“你們是我?guī)н^最差的一屆,因為你們焰火馬也變得這樣,記得給賠償。”、
隨后緩緩地繞過巨樹,朝著里面走去。
寧塵五人跟在其身后,聽到這話,合著出發(fā)前的那句話,不單單是對段征泰二人說的啊,是對五人說的,至于前一句,他和白煜沒什么感覺,上一世,上學的時候也聽過這句話。
只不過,王興利得面色鐵青,那段征泰,與段方義沒有心思想這些,畢竟晉州的天極也在這里,他們不如想想,等以后晉州天極知道后,該用什么借口糊弄過去。
繞過巨樹,里面是一大片的空地。
佇立著一個個的木頭樣子的屋子,上面掛著一個個鈴鐺狀的東西。
這里面有些寂靜,似乎人都在外邊。
“在這稍等片刻,人還沒來呢。”
于前輩掃視一眼,淡淡的說道。
一行五人聽話的乖乖站在一旁。
寧塵慢慢的掃視一周,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時間緩緩流逝,漸漸地有人來到了,這里他們依舊是一副生疏的模樣,似乎也是剛剛來到這里的。
想來也是,如果鎮(zhèn)魔司只需要五個人增援,哪里輪得到他們。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里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
“小張子,過來,和我下一場棋!”
于前輩似乎遇到了熟人,立馬掏出不知道放在哪里棋盤,高興地喊道。
被喊的那一人是兩支隊伍領頭的,聽到于前輩的喊聲面帶苦笑,緩緩地走了過來。
于前輩緩緩坐下,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木椅子,前方的土一陣涌動,漸漸的升起,直到來到最合適的高度。
小張子也緩緩坐在了椅子上,看著眼前的棋盤。
二人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的下起了棋。
于前輩從來不怕別人知道他是個臭棋攬子,他只怕別人不和他下棋了,但他又不愿意輸,學又學不會,只能通過作弊來挽顏了。
這就很矛盾。
棋盤之上場景真正的變幻莫測,上一個黑子連連取勝,下一刻,就變幻無窮,白子代替黑子的位置,兩級反轉。
待到日落黃昏。
人終于齊了。
于前輩伸了個懶腰意猶未盡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明日再戰(zhàn)!”
小張子聞言終于松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于前輩,忍不住吐槽:“于前輩,您就不能找個棋譜看看嗎?”
聽著這有些冒犯的話,于前輩滿心的不在意:“小張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學棋大半輩子了都是這么個水平,看那棋譜就像是看天書一樣,也就是你脾氣好換做他人我可不和他一起下。”
合著就帶著我一個欺負是吧,小張子感覺自己有些心累:“那于前輩,我先回去了。”
于前輩拍了拍小張子的肩膀:“既然都到齊了,我先走一步,幽水潭抵抗的有些頑強。”
小張子的神色變得鄭重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
隨后,于前輩像是一個普通的老者,將棋盤背在身后,緩緩地離去。
由于二者說話,沒有背著眾人的緣故,對于前輩的離去沒有太大疑惑,只是有些疑惑幽水潭是在什么。
不過寧塵倒是有些理解于前輩為何棋藝極差卻熱衷于下棋了,就像是前世高數一般,怎么學都不會,卻依舊勾引著你,讓你為其牽腸掛肚,抓耳撓腮。
“張千戶,張千戶。”
小張子緩緩掃視四周,挪動腳步,其余的領路人對著其叫道。
想到于前輩的身份很高,沒想到這么高。
堂堂千戶在他的嘴里,成了小張子。
張千戶環(huán)顧四周,淡淡道:“經過一天的趕路,應該是有些倦乏了,今夜在此休整一番,明日一早,即可前往。”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以二人為一組,自行進入房間。”
張千戶淡淡說道。
“寧塵,我們兩個一組吧。”
白煜湊了過來隨意的說道,畢竟在此地他相熟的也只有寧塵了。
寧塵點了點頭。
二人緩緩地走進一間屋子內,一進屋子,就感覺滿屋子的天地之氣涌動了起來,要比外面豐富得多。
在剛剛來到巨樹旁之時,寧塵就感受到一路上天地之氣越來的濃郁,在這屋子里感知的愈發(fā)明顯。
難道是那鈴鐺的作用?
寧塵心中猜測。
白煜沒有那么大反應和心里活動,雖然大少爺看著眼前的簡陋,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嫌棄。轉身躺了上去。
雖然天地之氣不停地涌動,但屋內簡陋的設施可與之不相符。
只有兩張簡易的木床。
時間不早了。
寧塵也躺在木床之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過去了。
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都很安靜。
稀稀疏疏的聲音響起。
寧塵和白煜都已經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人不多,寧塵二人出來的不算晚。
.......
“時間到了,出發(fā)!”
一行人翻身上馬。
焰火馬還都留在原地,并沒有被于前輩帶走。
“跟緊了。”
張千戶回頭提醒道。
隨后,緩緩挪動腳步,走在前方。
寧塵雙腿輕輕用力,焰火馬挪動馬蹄,緩緩地走了起來。
焰火馬并不難控制,只不過奔跑的速度有些快的時候,需要極為用力的握住韁繩。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原本寂靜的地方馬蹄聲不斷,像是形成了一個個交響樂一般。
馬群跟在張千戶的后方,1盡管看起來速度是如何的快,但卻永遠追不上前面看著慢吞吞的張千戶。
一路上,沒有遇到絲毫的活物。
如此茂密的山林,水潭一個活著的生命也沒有。
焰火馬要比想象中厲害得多。
當眼前出現(xiàn)一個水潭的時候,眾人以為要繞路前行,但是并沒有。
張千戶如履平地額走在上面,赤焰馬也跟在其后。
踩在水面上如同踩在了鏡子上一般,水面紋絲不動。
這個幽譚之上扶著許多妖魔的尸體,但并不強大,似乎還沒到達深處多數都是煉體境。
原來那妖魔敗露以后,逃亡黃杉嶺的后方是想躲在幽譚里逃過一劫嗎?
寧塵靜靜地看著幽深的水面之下,那妖魔身軀,煉體境的肉體強度,泡在水里,不至于讓身體腐爛,發(fā)出異味,但水流卻順著傷口涌入妖魔的軀體,看起來有一些的腫大。
水底的妖魔傷口一致,都有著一個致命的傷口,都是一擊斃命的。
似乎是一個強者順手清理了這個水潭。
這個水潭比想象中的要大一些,走了許久才出去,一路上看見了數不勝數的妖魔的身軀。
到水潭的邊緣,寧塵目光一凝,這水潭的邊緣并不整齊,一個長條深深地凹了進去。
這是一個刀痕,
從水潭的一邊到這一邊,斬了整個水潭的妖魔,最終落在了,水潭的邊緣。
寧塵繼續(xù)看向前方。
又是趕了好長的一段路。
終于來到了一個空地。
張千戶緩緩地停下了腳步,掃視了一眼道:“到了。”
寧塵翻身下馬,環(huán)顧四周,一行人所在的地點是一片的空地,但一眼望去,卻看到一個個波動的鏡面,顏色不同,有綠色的,有藍色的,有深色的.......
那是一個個巨大的水潭。
在一下馬的瞬間,便感覺一道道目光注視而來,兇狠而嗜血,恨不得將眾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水潭之下是還未被清繳的妖魔,它們正躲藏的水底,感受的眾人的氣息,透過水底陰狠的注視著眾人,色厲詫然。
來到此地的鎮(zhèn)魔司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并沒有什么感覺,反而面色興奮,感覺一團團功勞,再向自己招手。
忽的,一個水面飛速的抖動,像是燒開了一般。
一只妖魔舉著碩大的長矛飛出水面,直插張千戶的脖頸。
張千戶面色淡然,瞥了一眼妖魔,這妖魔便在無聲無息之中悄然死去。
眼中無神,墜落在空地之上,身軀漸漸地融化。
水潭中發(fā)出一聲聲怒吼,似是憤怒至極,水面之上如同下雨了一般,暴起密密麻麻的水滴。
張千戶的嘴角帶著一抹淺笑,似乎是在嘲笑這些妖魔的無能狂怒。
“你們要做的,就是如水潭,斬妖魔,不要擔心水潭之中是否有強大的妖魔。”
張千戶回頭淡淡道。
這水潭看上去確實有點嚇人,一眼看不到底,不知有多少,何等境界的妖魔藏身其中,給人一種位置的恐懼。
張千戶的這一句,就相當于給眾人打了一個強而有力地定心針。
仿佛在說,去吧,水潭下面有大把大把的功勞在等著你們,不要擔心太多了,會背不上來,有我在呢。
包括寧塵在內的鎮(zhèn)魔司神色激動,很不得馬上跳入水中,與妖魔撞個滿懷。
“每個水潭實力必須不低于四個煉體境,或者一個開竅境。”
張千戶補充道,生怕這些人,一個猛子扎在水潭里出不來了。
眾人聽到張千戶的話,分別找到相熟的人,抱團下水潭。
“寧塵,一起?”
白煜也湊到了寧塵的身邊,淡淡的說道,他也不想折騰了,不如就近選一個,段家手下敗家和王興禮是不可能的了。
“好。”
寧塵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