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戶,你莫非是怕了不成?”
白煜望著段千戶的背影,語氣淡淡道。
段千戶心中止不住的怒罵,這白煜是個少年,做出什么都不奇怪,沒有人會將錯怪罪在他的身上,白家更不會,而他作為一屆千戶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難逃其咎,恐怕第一個問責就是他。
段千戶沒有搭理白煜的小人得志,繼續朝著屋子內走著,忽然一道聲音出現,控住了他,也讓白煜的眼前一亮。
“白煜,你休要猖狂,你當真以為段千戶不搭理你,是怕了你,那是不愿和一個黃口小兒做無用糾纏。”
“總據點還有狗嗎,哪來的狗叫啊?”
白煜掏了掏耳朵,皺著眉頭環顧四周。
隨后裝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當是誰,原來是段家的啊,怪不得聽起來這么耳熟,聽錯了,誤聽成狗叫,抱歉抱歉。”
“你......”
走出來的這人一只手指著白煜,哆哆嗦嗦的,似乎是氣急了,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既然你認定了我晉州搶你屏州之人的功勞,不如你我二人賭斗一番,若是我勝,你向段千戶道歉,若是我敗,我將我的所有功勞贈與你如何?”
白煜聽見這人的話,眼神中滿是不屑:“我為什么和你賭,不和你賭我不是能糾纏,別說你的功勞,就算是段乾的功勞我也能要來。”
“你莫非是怕了不成?”
這人見事情不按套路發展,開口激怒白煜。
娘的,這茬是過不去了是吧。
段千戶聽著后方的爭辯也不回頭,他要是停留豈不是說明,他也贊同這人的想法。
白煜見段千戶的腳步不停,真是無情啊,扭頭看向這人。
沒想到真的釣了一條大魚上鉤。
白煜很清楚,他這樣糾纏下去,沒有好處,段家不可能因為這幾人服軟,鬧到再大,放到朝廷之上也是各打五十大板,此次能讓段千戶出這么大丑,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白煜只是囂張,并不是傻,但這個自己跳出來的魚兒,也算是意外之喜。
“罷了罷了,既然你這么崇拜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吧,也好讓你們死心,讓你們看看晉州永遠比不過屏州。”
白煜一副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
由于屏州鎮魔司都在掃黃杉嶺的緣故,導致總據點的晉州鎮魔司格外的多,聽著白煜囂張的語言早就憋不住了。
“小子,別太猖狂,老子斬妖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
“娘的,你說段家不如你們白家,我同意,可晉州弱于屏州我可就不答應了!”
“白煜,我@#¥#%”
“打起來,打起來。”
“......”
無數的怒罵聲如同潮水一般涌入白煜的耳邊。
白煜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現在晃得不是他,而是提起賭斗那人。
賭斗那人咬著牙齒,死死的看著白煜,雖然他現在正被架在火架子上烤,這把火還是他親手點燃的,但見周圍群情激奮,他也心潮澎湃的了起來。
他自覺一生不弱于任何人,區區白煜覆手可以拿下,想到這他的嘴角掛起一抹邪笑。
“哼,白煜你既然如此囂張,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別廢話,時間地點和誰打?”
白煜有些不耐煩了。
賭斗那人還未回話,就看到一人竄到他的耳邊,小聲說著什么。
“有一個強大的家族當后臺,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
隱藏在人群中的三無看著被團團包裹,卻沒有絲毫慌張的白煜,語氣中有些羨慕。
這一幕,對黃金的沖擊力更甚,一個天資強大,從小村子中走出的人,看著桀驁不馴的白煜,心底有些羨慕。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若不是有寧塵在,黃金說不定一輩子被困在那么一個小村長,無法窺的更高的境界。
當然,這一切與寧塵無關,白煜從來都不是他追趕的目標,他正湊在一人的中央。
“好久沒有這么大的熱鬧了,打起來,打起來。”
“天天在這都要無聊死了,終于有樂子了。”
“趕緊加把柴,這火氣滅了可就不好了。”
“晉州就是弱!”
“白煜,你猖狂!”
寧塵看著大聲密謀的二人抽了抽嘴角,他說怎么這聲音怎么越來越大,原來是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寧塵也想看看頂尖天驕的實力有多么的強,見周圍人沒有認識的:“白煜,休要猖狂。”
隨后轉換聲線:“晉州段系就是垃圾。”
眾人拾柴火焰高,在一聲聲之中拱火之中,氣氛愈發的濃烈。
“這位兄弟,都答應了,就別喊了,哪的人啊?”
剛才拱火那人拉住寧塵的胳膊,熟絡的問道。
“我屏州的人,大哥你呢?”
“我也是屏州的。”
“那這位大哥呢?”
“我呀,我晉州的。”
與屏州大哥聊得十分投機之人原來是晉州的,合著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你們這?”
寧塵有些疑惑地看著二人,他有些想不明白,這二人是怎么聊到一塊的。
屏州那人似乎讀懂了寧塵心中疑惑笑道:“哪有那么多恩恩怨怨啊,晉州和屏州沒那么大的仇,這些事也都是上面的爭斗,還能影響我們這些底層鎮魔司不成?”
“耽誤不了吃飯,就不是什么大問題。”
“老哥說得對,說到底也是段系中人針對屏州,段系多難混進去啊,所以我們這些晉州人想針對還沒門路呢。”
寧塵緩緩點了點頭,按照二人所說,他們小隊受到晉州四人的針對,是因為運氣不好,遇到了段系之人,但余哥那么大的怨氣是哪來的呢,難不成晉州的人與他有奪妻之仇?
寧塵緩緩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浮現的想法一一甩出,再這樣猜測下去,余哥恐怕名聲不保。
忽然發現自己身旁嘰嘰喳喳的兩個大哥不知去往何方,無數的目光靜靜地盯著自己。
其中最為濃烈的一道便是那賭斗之人的目光,而在那賭斗之人旁邊之人,便是晉州老大。
壞了,我不是吃瓜的猹嗎,怎么成了瓜田里面的瓜了。
“哎,你不是和我賭斗嗎,看他是幾個意思?”
白煜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開口催促道。
賭斗之人嘴角掛起一抹邪笑:“誰說我只和你賭斗了,還有他!”
賭斗之人指向寧塵。
寧塵眉頭微粗,看來這人便是晉州老大的大哥了。
晉州老大似乎是察覺到了寧塵的目光,不由得將身體向后一縮。
“哼,你們段家還都是一個性子,出爾反爾,怕輸就直說,小爺給你們留一點臉面。”
白煜有些不解,理所當然的認為這賭斗之人怕了。
“你不是說我們晉州不如你們屏州,加加籌碼如何,來一場煉體境的賭斗,賭斗的獎勵翻倍如何?”
賭斗之人冷笑一聲說道。
白煜感到有些麻煩,并不是他怕了,而是他不知道寧塵是否愿意參加。
畢竟若是輸了,面子丟的可就大了。
人群再次哄鬧起來,給這濃烈的氛圍添磚加瓦。
寧塵聽著一聲聲怒吼,抽了抽嘴角,他在里面聽到兩個大哥的聲音了。
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添柴的時候就應該考慮會不會燒到自己了。
寧塵垂下眼眸,緩緩開口道:“我接受。”
這句話如同一個引子一般,將周遭濃烈的氣氛點燃,火山徹底噴發。
“那就好。”
賭斗之人臉上掛著一抹邪笑,聽到寧塵的回答徹底放下心來,他有信心此次屏州必然是大敗。
“兩日之后,就在此處一決勝負。”
賭斗這人淡淡說道,隨后轉身離去。
周遭的人群也隨著場子漸漸冷了下來,齊齊散去,內心卻是瘋狂的期待,二天之后,那一場的賭斗。
“寧塵,兩日之后的賭斗隨意便好,輸贏所謂。”
白煜走到寧塵的身邊說道,隨后轉身離去,他心中很自信,他能穩贏開竅境的對手,就算寧塵輸了也無傷大雅。
白煜的心中還是有些不滿意,這次還是沒讓段家承認他們讓人搶屏州之人的功勞,但也不錯,起碼有一個愣頭青跳了出來。
寧塵聽到了白煜的話后,點了點頭。
“你可不能輸啊,剛才我說的可都是假的,那晉州之人確實都搶功勞,雖然少,但我們可無力抵抗,可是頭疼的很啊,你能擊敗晉州的人,我也能出一口惡氣。”
這是剛剛供貨的屏州大哥,他拍了拍寧塵的肩膀說道,說完同樣轉身離開了。
三無,黃金,隋鑫也湊了過來,什么話也沒有說,畢竟他們的寧隊,會輸?
那怎么可能呢,他們已經準備好,在寧塵拿下的時候去送花環了。
寧塵并沒有太將,此次的賭斗放在心上,畢竟殺妖能夠提升實力,而賭斗不能,他將這次賭斗看做一個稀松平常的事情,先去殺兩個妖魔先。
但晉州老大的挑釁還是很不爽的,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寧塵會不認真。
畢竟要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但此刻比起賭斗,更讓寧塵放在心上的是,為什么黃金一直感恩的看著自己,那感情要多濃烈有多濃烈。
寧塵怕黃金出了什么事:“黃金,你這是。”
“沒事,只是感覺沒有寧隊,就沒有如今的我。”
黃金情深意切的說道。
寧塵松了口氣,但這莫名其妙的發言是怎么回事?
三無和隋鑫瞪大了眼睛看著黃金,好你個濃眉大眼的黃金,賭斗還沒開始呢,你就卷起來了。
你這么想進步嗎?
“寧隊,您就是我指路的明燈,深深照耀著我前行的道路......”
三無眼角閃爍淚光,情深意切。
“寧隊,你很好,還有......”
一向沉默寡言的隋鑫都努力了起來,由于從未說過這些話,詞匯量有些匱乏,說的磕磕巴巴的,漲紅了臉龐。
這就開始想進步了?
寧塵感覺一陣肉麻,急忙揮了揮手,若是自己是千戶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可是現在只是一個小嗎嘍,還不能帶三人進步。
“你們三個,這兩天打算干什么?”
黃金三人對視一眼:“寧對,我等打算好好地消化一番收獲。”
好好好,合著都是嘴上說說的對吧。
見三人都是這個心思,揮了揮手,背影有些落寞。
由于有些面板的緣故,寧塵從來不需要凝練氣,消化收獲。
“那寧隊你呢?“
“我啊,我殺個妖先。”
......
玩歸鬧,鬧歸鬧,差事還是要接的,但兩日之后的熱鬧也是不容錯過的。
“嘿,這不是也要參加賭斗的那小子嗎,怎么來這了,是不是怕了想逃跑?”
“這不對啊,那他的隊友呢?”
“說不定丟不起這臉,早就跑了還是躲起來了。”
兩人壓低著喉嚨討論著什么,但并有什么用,聲音清楚地傳進寧塵的耳朵。
寧塵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緩緩的接了個差事。
需要的時間不多不少,剛剛好好兩天。
任務也非常簡單,追捕一個煉體境妖魔,輕輕松松便能夠拿捏。
無視周圍的目光緩緩走出這件屋子。
出了屋子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樓閣。
寧塵似乎心有所感,抬頭看向樓閣。
樓閣高聳入云,其精致無比,上面刻畫著精細的紋路,紋路之上那莫測的圖案。
樓閣的上面被濃厚的云層擋住,寧塵只是看了一眼樓閣,便緩緩低下了頭,朝著黃杉嶺走去。
樓閣之上,有兩人在這里對弈。
棋盤之上幾乎呈現著一邊倒的局勢,但對坐的二人都淡定無比。
“不錯的反應能力。”
一人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棋子,緩緩落在棋盤之上。
“怎么,你看上了?”
與這人想坐的是一個胡子拉碴的老頭,捏起一顆白子,隨意的落下一角,笑嘻嘻的說道。
“只是不錯而已,還入不了眼。”
那人淡淡說道。
“嘿,你小子的眼光還真是高,那二日之后的賭斗你去不去湊熱鬧?”
老頭嘿嘿笑道。
“小孩子,過家家不去。”
執黑之人,看著棋盤感到有些無趣。
“就多余問你,那段家呢?”
“只要段家過不了那一條線,誰也奈何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