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杉嶺中,枯黃色的落葉緩緩飄落,像是下了一場雨一般。
那人在震碎驟風之后,便急忙離開了此地,這人憑借著蠻力一路橫沖直撞,將大片的落葉掀起。
只剩下一個懵逼的人停留在原地。
寧塵看著手中的赤魄,心中奇怪,按理來說,一個赤魄是沒有這么大的誘惑力的,也不值得冒如此風險,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至于寧塵為何篤定那人是沖著手中的赤魄來的,因為那人在第一時間出手抓向的赤魄,也沒有攻擊寧塵。
其并沒有殺心,但不知為何總有一股惡意,意圖似乎也不是為了赤魄,只是想單純的惡心一下寧塵。
寧塵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看著猿妖被提到一旁的腦袋,緩緩回到黃杉嶺的領地。
……
……
寧塵本就是在黃杉嶺的外圍進行活動,距離駐點并不是很遠。
不多時,便緩緩來到了駐點。
寧塵所在的地點并不是鎮魔司在黃杉嶺的主駐地,而是分化出來的一個小駐地。
只有寧塵的一個小隊,與一個本就守候在此地的一人。
據這人所說,只要將此間外圍查探一遍,便能夠前往主駐地,來深入黃杉嶺。
“余哥,我回來了。”
守候在此地的那人姓余,此刻正在外面站著,眉宇間有些憤怒。
聽到寧塵的打招呼,上下掃了一眼像是松了一口氣。
寧塵也察覺到似乎是有些不對勁:“余哥,怎么了?”
“哼”,余哥握緊拳頭:“那晉州的鎮魔司欺人太甚,為了點功勞臉都不要了。”
寧塵聞言當即明白,原來不單單是自己一人遭遇了這件事情。
“余哥,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哎,你跟著我進屋。”
寧塵跟在余哥的身后。
進了屋子,只見隋鑫躺在床上,滿胳膊的鮮血臉色有些蒼白,一旁靠著床的刀身也出現了一個豁口。
“寧隊。”
見寧塵到來,隋鑫就要坐起身說道。
寧塵箭步上前,扶著隋鑫,心中有些憤怒。
雖說隋鑫平日里話極少,沒什么存在感,但也是任苦任勞,感情深厚。
看到眼前的隋鑫,眉宇間浮現出一股戾氣。
“只是些皮外傷,晉州鎮魔司的某些人怎么著也不敢下重手。”徐哥開口。
“徐哥,開始知道什么原因?”
同為鎮魔司的一員,為何會有如此的深仇大怨。
“唉”,徐哥嘆了口氣:“這樁恩怨還得從白家大少爺說起,這群敵視我們屏州的晉州鎮魔司大多都是段系一派的勢力。”
“段系一派在晉州風光無兩,更是有著一個不世出的天驕,一路上從無敗績。”
“直到遇到了白家大少爺,兩大天驕遇面,必是天雷勾起地火,分外眼紅。”
“最終,在那一處無人觀戰的戰局,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兩個天才之間的交鋒開始了。”
“爭奪落幕后,兩位天驕重新回到世人的面前,所有人期待著結果……”
“在那一場爭奪之中,從未嘗過敗績的段家天才敗給了白家大少爺,從此一蹶不振,武道盡廢,更有傳言變成了一個瘋子。”
“自家的大天驕平白無故的瘋了,而那白家大少爺卻可以一路直升京城天極,段系之中一片質疑之聲。”
“從此之后,無論是依靠段系的還是段系之中的人,一律仇視我們屏州鎮魔司。”
“但因為這些人只謀功勞,而不殺人害命,加上段家在朝中的影響力,以及給天驕養傷的借口,朝中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要我說,這段系大天才可不是輸不起,我們屏州的白家大少爺……還能耍陰招不成?”
“輸了就得認!”
余哥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將陳年舊事,滿腹怨言,一骨碌說出。
怪不得那人說,你是不是早就知曉此事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寧塵嘆了口氣,手中一抹綠光閃過,漸漸攀上隋鑫的身軀。
那抹綠光出現的地方,給人一種溫和之感,掃過受傷的區域,那傷口紛紛愈合,連疤痕都未有,像是從來沒受過傷一般。
這便是寧塵擊殺黑仙頭獲得的木靈法,可將氣血蘊傷,恢復自己或者他人的傷勢。
因為煉體境掌握不了太多的天地之氣,和木靈法還不太熟練的緣故,很快綠光便消散了。
不過作用還是非常可觀的,隋鑫的傷痛已如潮水般褪去,緊皺的眉頭也漸漸放松下來。
“謝謝,寧隊!”
“好好休息。”
“對了,余哥這不是屏州的地界嗎?為何會有晉州的鎮魔司。”
寧塵心中疑惑。
“哎,這黃杉嶺初始的爆發遮天蓋地,死傷無數,是靠著許多州合力壓下來的,京城都來人了,事情已經結束了,總要讓其他州的喝喝湯吧。”
徐哥嘆了口氣,似乎不愿意回想起之前的那副場面。
就在此時。
外面兩人齊齊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著傷勢頗重的隋鑫嚇了一大跳,齊聲道。
“隋鑫,你這是怎么了!”
寧塵看了眼一驚一乍的二人,開口解釋道,將余哥的話又重新重復了一遍。
“善,貧僧和黃金并沒有遇到,寧隊所說之事。”
“不過,此事可謂罪大惡極,讓貧僧遇到非要將其超度了不可。”
三無手中捻著珠子,語氣中卻滿是煞氣。
黃金也揚起沙包一樣大的拳頭。
“這個仇,遲早是要報的。”
君子報仇,從早到晚,只爭朝夕。
寧塵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輕輕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三無,黃金,隋鑫的眼圈漸漸擴大,隨后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余哥聽到后也有些咋舌,他有些懷疑寧塵是不是通過正規渠道進的鎮魔司。
不過聽著挺靠譜的。
一片黃葉從空中落下。
屋子內傳出兩聲嘿嘿的笑聲,怎么聽怎么滲人。
……
……
次日一早。
寧塵四人像是什么都沒發生,硬生生憋下了這口氣,接著圍繞著這片外圍的黃杉嶺巡查,搜出躲藏其中的妖魔。
“大家都記住了吧?”
寧塵不動聲色,輕輕的開口問道。
其余三人點了點頭,有些躍躍欲試。
寧塵一馬當先踏入黃杉嶺之中,其余人緊隨其后。
在此間的妖魔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脫離了主戰場逃亡到此地的煉體境妖魔。
大多都帶著傷勢,可以說是白撿的功勞,只是蛋糕不多,所以每一顆都要爭分奪秒的去搶。
黃杉下,刀光一閃而過,眼前如塔一般的身軀,被分成兩半轟然倒塌。
隋鑫緩緩蹲下身子,刨除其的赤魄。
經過一晚上的恢復,尤其是那木靈法強大的功效,隋鑫的傷勢已經完全康復,隨手便能斬殺一只重傷的妖魔。
一道人影忽然出現,正是昨日擊傷隋鑫之人,他聽到聲響才來到此地的。
隋鑫緩緩舉起長刀,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殺意,整個人如同冒火的爐子一般,憤怒噴涌而出。
另一人,見狀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從不擔心,手下敗將會有希望再翻盤。
不過白得的功勞還是挺香的。
他伸了伸脖子,緩緩走向隋鑫。
只見,隋鑫腳步一挪,將赤魄牢牢護在胸前,隨后整個人如同幽影一般閃現出去。
另一人一愣,滿心的疑惑,這隋鑫是不是跑反了,為何朝著另一邊殺去了……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望著隋鑫遠遠的背影:“這是跑了?”
“呵,屏州鎮魔司都這么慫的嗎?”
“不對,我是白來的功勞啊。”
這時這人才記起,隋鑫看似攻擊實則眼觀六路,而且赤魄一直牢牢護住。
“娘的,可別讓我逮到他!”
這人氣勢洶洶的跺了跺腳,畢竟一個唾手可得的功勞不翼而飛了。
于此同時,有二人在黃杉嶺中跺了跺腳,一臉懵逼,無語的漸行漸遠的背影。
三無扭頭看了眼身后呆立,宛若木頭樁子一般的人影,暗中暗道,大善。
隨后,緩緩舉起手臂,揚起手中的赤魄。
那一抹赤紅在枯黃色中極為顯眼。
一抹紅色悄然爬上了人影的臉龐,地上的黃杉葉,像是被碾過一般,變成一個個碎片。
“他娘的,屏州的鎮魔司這么猖狂了?”
這道人影握緊了拳頭,死死咬住牙齒,很不得將三無碎尸萬段。
黃金沒有三無的閑情雅致,不過對晉州的段系鎮魔司帶來的沖擊,并不亞于三無。
若是一個和尚模樣的人,不遠與人起沖突到還能理解,畢竟出家人以慈悲為懷。
但黃金那兩道粗眉,練成兩道一字,兇惡之氣近乎透體而出,給人極大的壓迫感,宛若地獄惡神一般。
晉州段系鎮魔司那人早早地跳動全身的力氣,想要盡快拿下黃金,卻沒想到黃金轉身就跑。
這一刻,一個問號浮現在晉州鎮魔司段系的腦海之中。
難不成屏州這屆鎮魔司,找的全是些廢柴,懦夫?
……
今日,寧塵的運氣有些糟糕,瞎逛亂逛有目的地的逛,都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晉州鎮魔司的人。
沒逮到人,倒是逮到了兩個妖魔,輕松的兩刀將兩個妖魔解決。
【擊殺煉體境妖魔,獲得氣血23000】
【氣血:煉體境46.3%】
也不知計劃進行的如何了?
寧塵抬頭望向即將落幕的太陽,天邊蘊養的紅霞,與黃海的黃杉嶺交相輝映,甚是好看。
看著這一副美景,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手中盤著兩個赤魄,寧塵緩緩的朝著駐點走去。
等回到,駐點,余哥,黃金,三無,隋鑫正坐在這里說說笑笑。
尤其是說到那晉州鎮魔司之人一臉奇怪的表情,笑的更加開心。
那笑聲似乎穿破黃杉嶺,將群鳥激起。
“哈哈哈,哈哈哈……”
寧塵緩緩走進,聽著這一聲聲豪邁的大小聲,抽了抽嘴角。
這么囂張的嗎?可是囂張的好啊,越是囂張,屏州鎮魔司段系之人就愈發生氣。
四人為何在駐點放聲大笑也是有原因的,哪怕晉州段系鎮魔司之人再過敵視屏州鎮魔司,那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光明正大的來屏州鎮魔司的據點搶東西。
那樣無論是屏州指揮使宋頌還是司主那都是不會答應的。
“寧隊,寧隊!”
黃金三人見寧塵來,急忙起身說道。
余哥依舊蹲坐在椅子上一臉笑意:“寧塵,不得不說你這個餿主意倒是夠餿,哪怕報不了仇,也能惡心惡心晉州那些鎮魔司。”
“只是有損我們屏州鎮魔司的形象。”
“以這些晉州鎮魔司的性子來看,大概率是忍不住的,到那時可不單單只是如此了……”
寧塵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就算,你計劃失敗了也沒關系,這片黃杉嶺藏匿的妖魔不多,等過兩天你們便能離去了,到時去了總部,誰也奈何不來你們”
徐哥還是有些不信晉州的那些人會上當,不過這樣也挺爽的。
寧塵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有些自信。
黃金三人的心中沒有太多的懷疑,畢竟寧塵難以常理度之,現在做的抱好大腿就夠了。
一切聽從指揮。
“明天,加大藥量!”
黃金,三無,隋鑫重重的點頭。
……
……
黃山嶺。
太陽初升,淡淡的陽光掃在大地上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黃杉上的樹葉隨風而動,發出一陣陣颯颯的聲音,一片安靜祥和之景。
如果忽略掉地上的尸體的話。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鎮魔司有功勞。
三無從妖魔的心口處掏出赤魄,環顧四周,見似乎沒什么人,不知作何愿意,用力的跺了一下腳,手掌猛然拍向樹面。
黃杉一陣晃動,樹葉如雨般落下,織出黃色的密布。
響聲傳遍周圍。
一人順著響聲而來,從一片黃杉中鉆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三無見晉州那個人確實在此地,心中也是送了一口氣。
還以為這些人不來了呢,那這一場大戲唱給誰看?
三無目光一凝,一副慈眉善目模樣,像是寺廟里負責接待的高僧一般,跑去那旁邊的尸體和一身氣勢的話。
兩道赤魄在微弱的太陽光照射下,散發出誘人的光芒。
晉州這人的臉皮瞬間紅了,死死的咬著牙齒。
他認出了這個赤魄就是昨日那一枚,他現在明白昨日還是小看了屏州鎮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