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鎮魔司總部不遠的一個大縣城內,一間酒樓之中。
“這位便是寧塵吧,少年出英杰啊。”
一個身著華貴,衣服很有特點的人,手中把玩著茶杯,聲音有些尖細。
寧塵將視線從他的衣服上拿開,看向他:“不知道張大人找我所謂何事?”
在路上,寧塵已經想明白,朝廷眾人加上未聽過的張大人的名稱,他便已經明白邀請他的便是朝廷下來的巡查之人。
至于為何說他的衣服很有特點,那便是極其的艷麗,上面繡著一個又一個大紅花朵。
“嘖嘖嘖,我相信能收到天極邀請的都是些聰明人,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我更明確的告訴你,我是來招攬你的。”
張大人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
“張大人說笑了,我本是鎮魔司之人,而鎮魔司也隸屬于皇帝,何來招攬一說。”
寧塵裝作聽不懂。
“你小子也別裝傻,實話告訴你,此次我就是你晉升天極的決策者,你可要想好了。”
一個預備天極不值得他費這么大的口舌,所以張大人直截了當的威脅道。
寧塵心中不屑,姓張的絕對不可能是決策者,應該只會間接地影響到決策的結果,若是他好好說話,說不定寧塵還要考慮考慮。
但既然他選擇了威脅,那也別怪寧塵他不吃這一套了,從清河縣出來,寧塵就沒怕過。
“張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小子,我不跟你廢話,皇帝最近對鎮魔司頗有不滿,棄暗投明才是正道。”
張大人毫無顧忌的說道。
但是他也是在吹牛,憑借著鎮魔司的底子,他們這一派還難以撼動,不過皇帝最近對鎮魔司有些不滿倒是真的,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挖鎮魔司的墻角,本想著拿個預備天極當開門紅,沒想到遇到了個愣頭青。
他索性直接將話說的明白一點,量寧塵也不敢傳播出去。
“你若接受我的招攬,武學寶貝,天材地寶,還有美人,任你挑選,而且平日里沒有雜事,只需要修煉即可,你也可以留在鎮魔司之中,聽候指揮。”
雖然寧塵聽到最后一個條件有些心動,但張大人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手段他還是知道的。
說不定與上一世的招聘廣告一樣,嘴上說的是月薪過萬,有雙休,實際上呢,帶上提成過萬,一月只休兩天。
“張大人,我認為在哪一方,不都是為皇帝效命,有何不同之處啊?”
寧塵裝作沒聽懂。
“呵,送客!”
張大人聽出了寧塵的裝傻和婉拒,冷哼一聲說道。
寧塵在張仍萬的帶領下走出了酒樓。
他回頭看了眼酒樓,有些口渴,不失為剛剛的決定后悔,而是心底有些慶幸。
一個談不妥就翻臉,連口茶水都不舍得給的勢力,能有多么的大方。
手下還有叫仍萬的,那就更不能去了......
但接下來的差事可是難了許多,必須要最完美的完成了。
寧塵心中涌出一絲急切,不過來都來了,他也許久沒有逛過這縣城了,邊走邊看著。
順便給姜荀買了個禮物。
不過離開的時候倒是不巧,正好看到張仍萬帶著一個不認識的人,朝著酒樓走去。
這張大人正是廣撒網,多撈魚,能上一條是一條。
......
次日一早。
修煉一夜的寧塵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從走進來的依舊黑眼圈的宮太云嘆了口氣。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聽話呢,再這樣下去,就要去和崔虛作伴了。
不過過了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老周和崔虛怎么樣了?
寧塵的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寧塵緩緩地走出房門,是白煜。
“今日就要啟程了,你做好準備。”
白煜是來通知寧塵這個消息的。
“還有一個好消息,你猜猜這次誰給你打下手?”
寧塵看著將答案寫在臉上的白煜:“呵呵。”
“真無趣。”白煜搖了搖頭。
“要不是慶東來他們走了,我還真不愿意和你一起行動。”
“此話何解?”
寧塵不明白。
“當然是你的光芒都把小爺我給蓋住了啊,也不知道你這個怪胎哪來的。”
白煜看了眼寧塵。
“不對啊,你和慶東來不是想看兩厭來嗎,什么時候這么要好了?”
寧塵不解問道。
“你整天和姜荀卿卿我我,我除了他們還能找誰,不過千戶的酒確實挺好喝的。”
白煜砸了咂嘴有些回味。
“你們喝千戶的酒了?”
寧塵瞪大了眼睛,他天天聽著魯戰平提起早就好奇無比了。
“對啊。”白煜點頭。
“為什么不叫我?”
寧塵發出靈魂拷問。
“沒,沒...沒找到嗎不是。”
白煜尷尬道,他能說酒太好喝把寧塵給忘了嗎?
“算了,走吧。”
寧塵有些傷心。
......
二人緩緩地來到地點,這里已經等待了大部分的人。
這屬于巡查天下的差事之一,而且因為一個門派的緣故,所以需要一部分人手來控制門派之中的弟子。
在這之中寧塵就看到幾個熟人,三無,黃金,隋鑫,還有李平。
讓人想不到,昔日清河縣的李平已經來到了煉體境。
寧塵有些唏噓,某人還泡在青樓里呢。
“寧隊,寧隊......”
寧塵挨個回著招呼,隨后來到前面。
“人還沒到齊嗎?”
“還沒,據說有插進來的人。”
白煜跟寧塵說道。
過了不一會,張仍萬跟著兩個人緩緩而來,他高傲的瞥了眼寧塵。
他怎么來了?
寧塵心中疑惑,忽然與張仍萬平行的一人跑到寧塵的耳邊。
“這是另一個得到天極機會的人,此次是與你來搶奪這一個名額的,本來是不會發生這個事的,可兩個千戶的極力舉薦,加上朝廷的舉薦,這才這樣的,宋指揮使希望你能夠壓下他,事后會給你獎賞的。”
寧塵聽到這人的話心中掀起波瀾,鎮魔司之中有壞人啊。
不過這人說到這份上,寧塵也明白,鎮魔司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的,而且張大人的心眼似乎很小,已經記恨上他了。
寧塵緩緩地點了點頭,面上沒有出現什么情緒。
白煜則是有些不滿不樂意了,但看到寧塵沒有什么反應,明白他并不是怕事的人,只是在心中暗罵幾句,朝廷,蛀蟲之類的什么東西。
跟在張仍萬身后的一人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寧塵,能被張大人選中自然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心中也是有傲氣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發吧。”
寧塵無視這股挑釁的目光緩緩說道。
聞言,這張仍萬和他身后之人也沒搞事,可能是真的有信心能夠壓過寧塵吧。
......
“寧塵,打聽清楚了,那個人叫赫連澤,從京城下來的,在鎮魔司內小有名氣,不過為人孤僻,總愛形單影只的,就連他的隊友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實力,喜歡窩在練武房里。
原本還疑惑他修煉的資源,哪來的,現在看看來他一開始加入鎮魔司的意圖不軌,是這些人派來的。”
白煜湊到寧塵的耳邊嘀嘀咕咕道。
寧塵緩緩點了點頭,心中思索,看來這朝廷下來視察的已經布局了很長的時間了,想要在屏州爭奪一個天極之位,正巧這下有兩個千戶舉薦,他們有了這個機會,只不過是和寧塵撞上了,更何況現在寧塵風頭正盛,擊敗了他,更能大漲赫連澤的威望。
簡單來說,似乎是寧塵擋了他們的路了。
寧塵收回心中的思緒,既然這些人把他當做墊腳石,那就別怪他反過來了。
他的面色平靜,并沒有因為白煜的話而動搖,反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白煜還是有些擔憂,畢竟赫連澤潛藏了這么長時間,誰也不知道他蘊藏著怎樣的殺招。
黃金等人也湊了過來,也明白當前寧塵的處境,原本信心十足的他們當即蔫了下來。
畢竟,對于他們京城二字有著莫大的敬畏,畢竟那可是皇帝所在的地方,還有這數不清的重臣,鎮魔司司主,真正的一朝之都,這對于他們這群“窮鄉僻壤”出來的人來說,對于京城是有著無限憧憬的。
京城的形象也因為這些無限的拔高,換句話說,京城里出來的狗都不一般,更何況挑選出來的人呢?
他們在這一時刻有些自卑。
至于其他的鎮魔司完完全全就是看熱鬧的狀態,畢竟無論是寧塵還是赫連澤都不熟,誰輸誰贏,好處也輪不到他們。
不過京城二字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心中的天平也朝著赫連澤傾斜著。
張仍萬顯然也聽到了眾人的議論聲,他不屑的看了眼鎮魔司的人,回頭有些高傲的對著赫連澤道:“記住,張大人花了那么多精力培養你,你可記得感恩,這次只需輸不需敗。”
赫連澤能感受到張仍萬的居高臨下,畢竟張仍萬是京城朝廷的官員,他沒什么意見。
隨后,他厭惡的看了眼鎮魔司的人,包括寧塵,心中居高臨下,更是不屑。
“這個屏州的‘土包子’怎么可能贏得過我?”
他顯然將自己的層面凌駕于寧塵等人之上。
張仍萬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昨天寧塵的那副作態可是氣惱了張大人。
......
在屏州。
江湖是魚龍混雜的人聚集在一起,打打殺殺,人情世故。
宗門是這些江湖人士一部分抱團取暖的勢力。
在屏州,大部分的江湖眾人要么天資不高,要么不想受到拘束,要么犯了事......
才在江湖之中。
羅素宗在江湖中有著一席之地,宗主為開竅境,屬于中等宗門,在江湖中也是有著鼎鼎大名。
不過,此刻的宗門內有些陰雨連連,氣氛沉悶。
他們的宗主已經閉關了許多天沒有露面了,導致大部分的產業被敵手吞噬,節節敗退。
“宗主,出關了,宗主,出關了!”
一道道喊聲從高處傳來,像是陽光破開云霧一般,將眾弟子心中的陰云破開。
他們朝著高處的宗主殿看去。
一個衣著微紅,臉色陰郁,看上去泄氣凜然的人走了出來。
此人便是羅素宗的宗主,羅論冥。
他出面看了一眼,接著走進宗主殿之中。
“宗主,你總算是出關了啊,你可是不知道我受了怎樣的欺負,你可知外面的生意......”
一個長老痛哭流涕,悲痛欲絕,抱著羅論冥的大腿哭喊道。
羅論冥眼神從這長老的脖頸上離開,自打出關以后,他便感覺到一股惡意,深深籠罩著他。
“鎮魔司,巡查天下開始了吧?”
羅論冥想起了什么,突然開口問道。
“是啊,宗主,已經進行到中期了,不過你放心,那些臟生意早就停止了......”
這長老抹了抹眼淚,心痛道。
羅論冥舔了舔嘴角:“你替我給這些門派遞個請帖,就說我神功大成,宴請眾方。”
長老眼睛一亮,像是明悟了什么,滿臉激動。
“明白,我明白。”
“讓他們盡快,最遲不能過明日晚上,否則就別怪我了。”
羅論冥有些急切。
“是,是。”
長老彎腰退了下去。
“聽說了沒,羅素宗的宗主要宴請各大宗主呢,據說是神功大成。”
“這么說,屏州的江湖要變天了?”
“咋可能,上面有鎮魔司壓著呢,應該不敢出手吧。”
“我等也趕快去殺妖吧,那百姓還需要我等的斬妖除魔之士。”
兩個年歲不大的少年,臉色赤紅的喝酒劃拳,心中有些激動。
江湖也從來不缺乏熱血正義之人。
在這酒樓二層,幾個人坐在這里。
他們的面色各不相同,有的疑惑,有的隨意,有的有些憤怒。
“這,這羅論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們就是長老邀請的人,只不過提前聚在一起,相互試探一番。
“哼,他耍什么花招,去了不就知道了,你若是害怕完全可以不去。”
一人對著與羅論冥有仇的宗主說道。
“你,你,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怕他不成,我是怕他有什么陰險詭計,別忘了,羅論冥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宗之主,這里面要沒有寫彎彎繞繞,我可不信。”
有仇的宗主面紅耳赤的解釋道。
“行了,我們這么多人,羅論冥還能耍什么花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