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赴漢w
- 硝煙夢幻抗日傳奇
- 小熊加小謝謝波
- 9542字
- 2025-01-21 21:17:56
這一夜,天地仿佛被施了靜謐的魔法,萬籟俱寂,安寧的氣息如一層輕柔而透明的薄紗,將眾人悄然籠罩。白日里緊繃如弦的神經,此刻終于得以舒緩放松,大家帶著安心與愜意,緩緩沉入夢鄉,一夜無擾,好似被這夜的寧靜小心呵護著。
次日清晨,柔和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絲線,透過斑駁的樹葉縫隙,輕柔地灑落在眾人身上,宛如大自然溫柔的喚醒之吻。鳥兒在枝頭歡快鳴唱,似在演奏一曲清晨的頌歌。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芬芳與野花的甜香,交織出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
眾人悠悠轉醒,在這美妙的氛圍中不緊不慢地起身。簡單用過餐食后,大家認真且細致地收拾行囊,將每一件裝備都悉心檢查,確保毫無差錯。隨后,眾人精神抖擻,滿懷期待地再次踏上征程。
隊伍日夜兼程,一路前行。在接連七八天的時間里,餐風宿露,每日迎著如詩如畫的晨曦毅然出發。清晨,天邊的云霞似被彩墨暈染,如夢如幻;伴著如油畫般絢爛的暮色安然停歇,傍晚,夕陽余暉將大地染成橙紅色,美輪美奐。幸運始終相伴,一路之上,并未遭遇敵人的任何襲擾,仿佛這段旅程,在這暫短的時光里,被大自然與命運一同溫柔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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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武漢的輪廓在眾人視野中愈發清晰,一種復雜的情緒,如同細密的蛛絲,悄然纏繞在每個人心頭。大家滿心皆是擔憂,一邊翹首以盼能盡快抵達,順順當當完成肩負的使命;另一邊又暗自憂心,生怕在這最后的緊要關頭,生出意外,讓此前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這份緊張的情緒,如同隱匿的暗流,在隊伍之中悄然蔓延開來。
然而,陳藝術卻宛如這緊張氛圍中的一股清流。只見他微微瞇起雙眼,那眼眸中透著別樣的悠然,腳步輕快得仿佛踩在云端,嘴里還輕輕哼起了那首《小草》:“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歌聲輕柔婉轉,恰似一陣微風,巧妙地吹散了周遭那凝重的空氣,讓原本壓抑的氣氛竟也隨之輕松了幾分。
門強看到這一幕,趕忙加快腳步,幾步湊到陳藝術身旁,胳膊肘輕輕碰了碰他,壓低聲音,略帶嗔怪地說道:“我說,都這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唱歌,你這膽子可真是夠大的。”
陳藝術聽到這話,只是隨意地瞥了門強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且灑脫的笑容,語氣里滿是不以為然:“依我看吶,這所謂的任務,根本就沒什么大不了的。”言罷,雙手悠然地往兜里一插,頭也不回,邁著沉穩且堅定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只留給門強一個逐漸遠去的背影,仿佛在向這份緊張宣告著自己的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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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抬手輕輕一揮,眾人瞬間心領神會,如同一群敏捷的影子,迅速無聲地靠攏,齊聚于一旁的隱蔽角落。她微微側身,目光似兩道銳利的冷箭,悄無聲息卻又精準地射向不遠處的武漢城門。
只見那城門邊,幾個偽軍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渾身綿軟無力,腳步拖沓地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透著懈怠與慵懶。而他們身旁的鬼子,恰似蓄勢待發的惡狼,雙手緊緊地握著槍,那目光猶如冰刃,似乎能毫不費力地穿透每一個進城百姓的內心深處,正一絲不茍且充滿警惕地盤查著。
陽光灑下,鬼子手中的刺刀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仿佛在無聲地威脅著每一個靠近的人。好在,此刻敵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進城的百姓身上,暫時還未察覺到他們這群如同暗夜幽靈般潛伏在此處的人。
李枚緩緩收回視線,眉頭緊蹙,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像是被什么無形的重物壓著。她微微彎下腰,身子前傾,示意眾人靠近,隨后伸出一只手,虛按在身前,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聚攏過來,確保聲音不會泄露分毫。她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對大家說道:“大伙都瞧見了,鬼子查得那叫一個嚴絲合縫,水潑不進。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到底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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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婆微微瞇起雙眸,那眼神像極了一把細密的篦子,順著城門處如潮水般涌動的人群,一寸一寸地緩緩探尋,仿佛非要從這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扒拉出一條隱秘的通道來。琢磨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悠悠地啟唇,語氣里透著那種老江湖的審慎與思量:“依我看吶,咱要不還照上回那法子,扮成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進城。瞅準那些拖家帶口的,咱就像跟屁蟲似的,緊緊黏在他們身后,瞅準空子,就跟那機靈的泥鰍一樣,哧溜一下見縫插針地混進去。只要咱手腳夠麻利,眼神夠機靈,那些個鬼子啊,未必就能瞧出咱的門道來。”
唐菊聽聞,輕輕搖了搖頭,那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恰似兩條相互糾纏的藤蔓,臉上滿是深深的憂慮之色,仿佛罩上了一層陰霾:“小姑婆,此番情形怕是大不相同,這法子怕是難行得通啊。咱這次手里還握著長槍呢,這目標實在太過顯眼。那些鬼子精明得像成了精的猴子,稍有差池,咱們可就徹底暴露了,到那時可就滿盤皆輸了。”
就在眾人皆陷入沉思,氣氛猶如凝滯的寒潭般凝重之時,田中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那笑意恰似冬日里穿透云層的暖陽,瞬間給這壓抑的氛圍帶來一絲暖意。她的眼眸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猶如深邃夜空中熠熠生輝的星辰,緊接著脆生生地說道:“有了!”
這一聲,宛如在平靜無波的湖面投入了一顆重磅石子,剎那間,濺起層層漣漪,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紛紛轉過頭,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眼神里寫滿了疑惑與好奇,有的人眉頭緊蹙,額頭上好似犁出了幾道溝壑,似乎正絞盡腦汁地揣摩她的想法;有的人則微微張嘴,嘴唇半啟半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迫不及待地發問。此刻,現場安靜得仿若時間靜止,連根針掉落地面的細微聲響都清晰可聞,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靜靜等待著她揭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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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秀目光灼灼,眼神里滿是不容置疑的自信,語速極快卻又無比篤定地說道:“聽好了,我來扮中佐,李枚,你扮少佐。熊波、李銘、彭小正還有揚小勇,你們四個扮成鬼子士兵。鬼子婆,你就充當女翻譯官。剩下的人,全部扮成被咱們押著進城的老百姓。”說話間,她的手指像靈動的指揮棒,依次點過對應的人,那眼神仿佛帶著一股神奇的魔力,瞬間給每個人都注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
李枚雙眉微微一蹙,眼中閃過一抹思索的幽光,略作沉吟后,毫不猶豫地用力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事已至此,確實只能這么干了。大家手腳都麻溜點,趕緊換裝,越快越好,立馬行動!”話音剛落,她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率先而動,眼神堅毅得仿若千年寒鐵,毫不猶豫地準備投身這場即將拉開帷幕的驚險冒險。
眨眼間,眾人已然換上鬼子軍裝,似一群敏捷矯健的獵豹,從林中迅猛奔出。田中秀目光如利劍般飛速掃過眾人,神色陡然一緊,恰似一只受驚的飛鳥,急忙用力擺手,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不行不行,這樣破綻太明顯了。咱們可不能光披上這身皮,更得把那股子神態和氣勢都穩穩拿捏住,絕不能讓別人一眼就瞧出咱們是冒牌貨。”
眾人聽聞,心頭猛地一緊,仿佛被重錘擊中,趕忙手忙腳亂地重新整理。有的手忙腳亂地扯了扯衣角,試圖撫平褶皺;有的匆匆正了正帽子,力求戴得端正威嚴;還有的努力憋紅了臉,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田中秀目光如炬,審視著眾人,眼神里依舊縈繞著深深的憂慮。她低頭沉思片刻,腦海中宛如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突然眼前一亮,興奮地高聲說道:“唐菊、王瀟還有阿拉古麗,麻煩你們把槍交給李銘、彭小正和揚小勇。”她語速急促,聲音里透著不容置喙的果斷,仿佛這便是解開困局的關鍵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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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菊、王瀟和阿拉古麗瞬間心領神會,幾乎在田中秀話音落下的同時,沒有絲毫猶豫,動作如疾風般干凈利落,迅速將手中的槍遞向李銘、彭小正和揚小勇,交接之間,眼神交匯,滿是對任務的默契與決心。
李枚緊接著果斷發令,聲音猶如洪鐘,響亮且擲地有聲:“門強,你留在這兒,必須照看好咱們的衣服。記住,晚上我定會派人來接應你。”她神情肅穆,宛如一座堅毅的雕像,目光如炬,緊緊鎖定門強,言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與威嚴,恰似給門強注入了一劑強心針,讓他心中頓生安定。
李銘、彭小正和揚小勇穩穩接住遞來的槍,順勢熟練地背在背上,緊接著便專注地整理起身上的軍裝。他們的手指如靈動的舞者,將每一處褶皺緩緩撫平,又小心翼翼地把領口拉直,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在精心雕琢這場行動的細節,無不透露出他們對此次任務的高度重視
李枚神色凝重,目光如炬般迅速掃視眾人,從每個人的神情到著裝,她都一一審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確認大家都已準備就緒,每一個人的眼神中都透著堅定與決然,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緊凝聚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挺起,聲音瞬間如洪鐘般響起,堅定而有力地喊道:“門強,你留在這兒,這是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咱們的衣服就全靠你照看好了,它們不僅僅是衣物,更是咱們撤離時的重要保障。放心,我以我的名譽保證,晚上一定會派人準時來接應你。”她神情嚴肅得如同千年的磐石,目光緊緊鎖定門強,眼神中傳遞出沉穩與信賴,讓門強仿佛感受到一股暖流注入心間,頓時充滿了使命感。
門強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堅定,回應道:“李姐,您放心吧,有我在,衣服絕對丟不了!”
李枚微微頷首,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后,她再次轉頭看向李銘、彭小正和揚小勇,見他們穩穩地將槍背在背上,又一絲不茍地整理著軍裝,每一個動作都嚴謹而專注,她暗暗點頭。
緊接著,李枚神色一凜,宛如即將出征的將軍,渾身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勢。她高高舉起右手,在空中有力地一揮,同時高聲而激昂地叫道:“出發!”這聲音仿佛帶著千鈞之力,如同一道驚雷劃破空氣,堅定且充滿力量,瞬間在山林間炸開,久久回蕩,仿佛為這場行動吹響了最為激昂的沖鋒號角,激勵著每一個人勇往直前。眾人聽到指令,立刻邁開整齊而堅定的步伐,向著武漢城的方向進發,他們的身影在山林間穿梭,如同夜幕下的黑色利刃,向著目標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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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眉頭微蹙,一臉凝重地看向田中秀,說道:“田中,咱們這兒還有個棘手的難題。”田中秀聽聞,微微一愣,趕忙問道:“李團長,還有什么問題呀?”李枚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徑直走到阿拉古麗身旁,將田中秀也拉了過來,指了指阿拉古麗,說道:“田中君,你瞧瞧古麗這金發碧眼的模樣,扮成老百姓實在是不太合適啊。”
田中秀順著李枚的手勢,仔細打量起阿拉古麗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嗯,她這模樣,扮成老百姓確實不成。”說罷,田中秀微微低頭,陷入沉思,嘴里還喃喃自語著:“這可如何是好……”過了一會兒,田中秀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李團長,給我一分鐘,容我好好想想辦法。”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低著頭,雙眉緊鎖,手指不自覺地在身側輕輕敲擊,似乎在腦海中快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突然,田中秀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來,圍著阿拉古麗緩緩走了一圈,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阿拉古麗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田中君,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到底是要干什么呀?”田中秀沒有理會她的疑問,而是一臉認真地問道:“古麗,你是中國人嗎?”
阿拉古麗一聽,不禁有些生氣,皺著眉頭反問道:“田中君,你這問題問得奇怪,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怎么還問呢?”田中秀沒有因為阿拉古麗的不滿而退縮,再次認真看了看阿拉古麗,語氣嚴肅地又問了一遍:“古麗,你到底是不是中國人?”阿拉古麗無奈地嘆了口氣,回答道:“我當然是,我是中國XJ俄羅斯族人。”田中秀聽到這個回答,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緊接著追問道:“古麗,那你會說俄語嗎?”
阿拉古麗心中暗自思忖:這問題問得可真多余,我一個中國俄羅斯族人,俄語自然是熟練得很吶,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嘛,還問。李枚心思細膩,一下子就看出了阿拉古麗臉上那略帶不屑的神情,知曉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輕輕拍了拍阿拉古麗的肩膀,溫和地說道:“古麗呀,你就別計較啦,趕緊告訴她吧,田中秀這么問肯定有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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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秀剛剛因事匆忙,并未細細打量阿拉古麗。經李枚這般提醒,田中秀這才將目光專注地落在阿拉古麗身上。
此刻的阿拉古麗,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恰似一幅栩栩如生的西洋油畫中走出的俄羅斯美女。那一頭燦爛耀眼的金發,宛如被陽光精心編織而成,在日光的溫柔輕撫下,泛著如夢如幻的迷人光澤,每一根發絲都好似靈動的精靈,閃爍著獨屬于它們的璀璨光芒。她的面容精致絕倫,猶如巧奪天工的藝術品,五官恰到好處地鑲嵌在白皙似雪的臉龐上,美得驚心動魄,讓人一旦注視,便仿佛被施了魔法,再也難以移開目光。
田中秀望著阿拉古麗,心中陡然間靈光一閃,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許久,終于抓住了一根至關重要的救命稻草。她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走到阿拉古麗身旁,聲音輕柔卻又難掩急切,幾乎是貼著阿拉古麗的耳邊,輕聲地又問道:“阿拉古麗,你會說俄語嗎?”
阿拉古麗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滿滿的自信與驕傲,那目光仿佛在向全世界大聲宣告她對俄語的精通:“會,大部分俄語我都會說!”她的語氣堅定有力,宛如洪鐘敲響,聲音在空氣中震蕩回響,讓人聽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希望的火苗。
田中秀聽聞此言,原本緊緊緊鎖的眉頭,瞬間如春日解凍的冰河,緩緩舒展開來,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這笑容恰似冬日里難得一見的暖陽,溫暖而明亮,她不住地連連說道:“會就好,會就好。”
阿拉古麗眼中閃過一絲敏銳的了然,仿佛已然提前洞悉了田中秀心中的全盤計劃,她從容地說道:“我明白,你是想讓我扮成俄羅斯少女。”田中秀露出贊許的神情,用力地點點頭,緊接著語速如同連珠炮般飛快地交代起來:“一會兒要是鬼子盤問,你就用俄語狠狠罵他們,罵得越兇越好,別給他們留任何情面。我會跟他們說你是我的朋友,借他們幾個膽子,諒他們也不敢把你怎樣。”阿拉古麗神情堅定得仿若鋼鐵鑄就,脆聲回應道:“好,就這么辦!”那聲音清脆響亮,猶如激昂的戰斗號角,劃破空氣,在眾人耳邊回蕩,仿佛預示著這場特殊行動的勇敢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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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見商議已妥,即刻疾步向前,雙手如靈動的飛燕,飛速解開綁縛阿拉古麗的繩索,動作干凈利落,不帶絲毫遲疑。緊接著,她俯身而下,神情專注,將眾人身上的繩索一一改成活扣,每一個動作都細膩入微,宛如在精心雕琢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她深知,這看似尋常的活扣,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極有可能成為扭轉局勢的關鍵,是大家的救命稻草。之后,李枚輕輕拿下阿拉古麗背著的報電機,交到門強手中,鄭重地看了門強一眼,眼神里滿是囑托。
完成這一切后,李枚緩緩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沉穩深邃,仿若一泓靜謐的湖水,不動聲色地掃視一圈。見眾人皆是精神抖擻,一切準備就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后高聲且有力地發令:“出發!”那聲音猶如驚雷乍響,在四周轟然回蕩,滿溢著無盡的力量與決然的決心。
這之后,李枚等人佯裝成押解隊伍,步伐沉穩堅定,周身散發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氣勢,朝著城門穩步邁進。就在他們即將踏入城門的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形佝僂的偽軍,恰似一頭橫沖直撞的莽撞野豬,毫無預兆地從一旁猛地竄了出來。只見他橫著身子,手臂如同一根粗大的木樁,生硬地擋住了田中秀的去路。那偽軍的臉上,狐假虎威的神氣盡顯,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大聲叫嚷道:“站住!你們是干什么的,不許過!”
剎那間,鬼子婆反應敏捷如電,臉上陡然閃過一抹怒色,恰似疾風驟雨般迅猛,三步并作兩步,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疾沖上前。只見她抬手對著那偽軍便是狠狠兩下,嘴里嘰里咕嚕地如爆炒豆子般,飛速飆出一連串日語,語速又急又密。緊接著,她猛地瞪大眼睛,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對著那偽軍怒聲呵斥道:“你這瞎了眼的蠢貨!這可是我們尊貴無比的田中中佐,你竟敢如此大膽,擋了中佐的路,是不是嫌命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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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偽軍被打得“哎喲”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臉,活像一只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灰溜溜地退到了一旁。他整個人縮成一團,腦袋恨不得埋進地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仿佛只要稍有動靜,就會再次招來一頓打罵。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挺拔的日本兵邁著整齊劃一、標準刻板的步伐,“咔咔”作響地走上前來。只見他雙腳猛地“啪”地一并,動作干脆利落地敬了個軍禮,然而那目光卻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子,透著深深的審視,冷冷地說道:“中佐,請出示你的證件。”
田中秀神色鎮定自若,宛如一泓波瀾不驚的平靜湖水,沒有絲毫慌亂。她不慌不忙地緩緩伸手入懷,動作沉穩而自信,掏出證件后,穩穩地遞向日本兵,同時語氣威嚴且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口吻,擲地有聲地說道:“這便是我的證件。這些中國人都是我一路不辭辛勞押解過來的,長途奔波,人困馬乏,我們早已疲憊不堪,就想趕緊進城找個地方好好歇一歇。”
日本兵微微瞇起眼睛,那眼神瞬間如鷹隼般銳利,順著田中秀手指的方向,直勾勾地落在阿拉古麗身上,緊接著冷冷地發問:“她又是誰?”田中秀面不改色,神色依舊從容淡定,鎮定地回應道:“她是我的朋友。軍部特意交代下來,讓我順路接她去漢口,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日本兵緊緊盯著田中秀遞過來的證件,眼神仿佛要將上面的每一個字都看穿、看透,恨不得把每一處細節都刻進心里。他反復地核對信息,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緩緩抬起頭,將證件遞還給田中秀,隨后腳跟用力一碰,再次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面無表情地說道:“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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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婆一見日本兵放行,瞬間換上了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她身子微微前傾,近乎諂媚地欠著身,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擠出蜜來,細聲細氣地說道:“中佐,請進。”
李枚一行人沿著街道繼續行進,這一走,便是漫長的兩個小時。一路上,他們拐了好幾個彎,像是在這座城市的脈絡里小心翼翼地穿梭。終于,他們在一家火鍋店前停住了腳步。眾人紛紛抬眼望去,只見這家店規模并不大,只有兩層樓。店前的招牌卻格外引人注目,“點頭火鍋”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被賦予了生命,熠熠生輝,散發著一種別樣的吸引力。
揚小勇和李銘手腳極為麻溜,如同訓練有素的獵豹,迅速上前,熟練而敏捷地為眾人解開束縛的繩子。隨著繩索“簌簌”落地,眾人紛紛舒展起被勒得發麻的身軀,活動著筋骨,試圖驅散一路上的疲憊與拘謹。李枚轉過身,目光沉穩且堅定,宛如深邃的湖水,緩緩掃視一圈眾人,而后微微俯身,壓低聲音,與大家低聲交代了幾句。她的話語雖輕,卻仿佛裹挾著千鈞之力,每一個字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像是在為眾人注入一股無形的力量。說完,她再次仔細打量眾人,見大家神情專注,眼神里滿是決然,個個都已準備妥當,便不再有絲毫遲疑。她挺直脊背,身姿瞬間變得挺拔而堅毅,宛如一位即將引領千軍萬馬沖鋒陷陣的將軍,毅然決然地帶頭朝著“點頭火鍋”的店門大步走去。
這時以是臨近中午,街市熱鬧得如同沸騰的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就在這時,李枚一行人推開了火鍋店的門,仿佛是一群神秘的闖入者,打破了店內原有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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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被稱作鬼子婆的女子扯著破鑼般的嗓子,猛地喊了一嗓子,那聲音尖銳刺耳,如同一把利刃,在店內嘈雜的人聲鼎沸中硬生生地撕開一道口子,顯得格外突兀。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如同山間流淌的清泉,從店內悠悠傳來:“各位客人,請問有什么需要呀?”
眾人聞聲,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一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女子,正邁著輕盈的步伐,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般快步走來。她身姿高挑而婀娜,恰似春日里隨風搖曳的柳枝,盡顯苗條之態,每一步都仿佛帶著韻律。她的皮膚白皙細嫩,仿若羊脂玉般,透著盈盈的光澤,在店內昏黃的燈光下,宛如自帶一層柔和的光暈。那一雙大眼睛,恰似澄澈見底的湖水,波光流轉間,靈動且有神,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小巧的嘴巴仿若嬌艷欲滴的櫻桃,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總是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一頭烏發如瀑布般柔順地披在肩頭,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仿佛也在應和著她的節奏。
她伸出的雙手,細膩得如同凝脂,泛著柔和而溫潤的光澤,仿佛是被歲月精心呵護的藝術品。身著一襲頗具年代感的麻布衣衫,上身那件白色衣物上,精心點綴著精致的花紋,這些花紋宛如靈動的精靈,為她增添了幾分溫婉雅致的氣質,仿佛從舊時光里走來的佳人。下身搭配著一條厚實的灰色長裙,裙擺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曳,如同湖面泛起的漣漪,為她的步伐增添了幾分靈動與飄逸。腳上蹬著的靴子,款式簡約卻不失大氣,更襯得她氣質出眾,在這煙火繚繞、彌漫著火鍋香氣的店內,她就像一顆璀璨的明珠,格外引人注目,讓人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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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板臉上笑意盈盈,一口地道的四川話如同熱辣的火鍋般熱情洋溢:“客人,你們要點啥子嘛?”話音剛落,鬼子婆便張嘴說道:“來點兒榨菜,再來點兒毛豆,還有血片。”一旁的李枚趕忙接口:“不是,不是給我們點的。”
老板一聽這話,瞬間心領神會,知曉她們這是在對暗號,確定面前這些人是自己人。于是,她順著對方的話,也用暗語巧妙回應:“哎呀,我們這兒沒你說的那些咯,不過有脆生生的藕片、嚼勁巴適的牛腸,還有鮮嫩得很的血旺,要不要來點兒嘛?”
李枚敏銳地察覺到暗號成功對接,不著痕跡地快速瞥了鬼子婆一眼。鬼子婆立馬心領神會,佯裝出一臉抱怨的樣子開口道:“行吧,那就每樣來點兒嘗嘗嘛。”
女老板目光如電,在店內迅速掃過一圈,而后輕聲卻果斷地說道:“這兒地兒小,東西擺不下咯,各位跟我移步到后院吧,那兒寬敞些。”鬼子婆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極其不易察覺的警惕,不過轉瞬之間又恢復了常態,裝作不耐煩地回應道:“行,你前頭帶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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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板輕車熟路領著眾人來到后院,四下確認無人后,一把緊緊握住鬼子婆的手,眼中淚光閃爍,激動地說道:“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這兒是咱們八路軍在漢口設立的聯絡點吶。一路辛苦了,真心歡迎大家!”
鬼子婆輕輕擺了擺手,臉上帶著一貫的沉穩神情,說道:“你弄錯啦,我不是這次任務的總指揮。”說著,她側身半步,手臂前伸,掌心向上,鄭重地指向李枚,介紹道:“這位是李枚,咱們的團長,此次任務就由她全盤指揮。”
女老板此時心中滿是見到同志的激動與喜悅,原本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同時對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團長,又不自覺地生出幾分敬畏與期待,暗自想著一定要全力配合好團長,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鬼子婆心里清楚,及時明確指揮關系至關重要,她對李枚的能力充滿信任,介紹時帶著敬重,希望女老板能迅速明晰狀況,讓后續工作順利開展。李枚則在思考著如何盡快與女老板溝通任務細節,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重大,每一個決策都關乎任務的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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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踏入后院,只覺粗糲的墻灰如同細碎的雪花,簌簌地落在脖頸間,帶來一陣涼意。她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那黛瓦飛檐之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硝煙,仿佛歷史的塵埃,訴說著戰爭的殘酷。檐角本該懸掛銅鈴的地方,如今只剩銹跡斑斑的鐵索,在風中孤獨地搖晃,發出微弱而又凄涼的聲響,似在嗚咽,又似在嘆息。
那雕花窗欞糊著的宣紙已然殘破不全,像是歷經無數磨難的面容,露出里面暗紅的木格,恰似被撕裂后尚未愈合的傷口,觸目驚心。墻角的太湖石也沒能逃過戰火的侵襲,裂著蛛網般錯綜復雜的紋路,石縫里竟結滿了冰棱,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光。往日想必是種滿綠植、充滿生機的花壇,此刻卻只剩一片焦黑的泥土,像是被烈火吞噬后留下的殘骸,零星戳著幾截凍僵的枯枝,毫無生氣,宛如生命的最后掙扎。
青石磚縫里緩緩滲出冰水,在地面結成薄如蟬翼的冰面,那冰面如同一面鏡子,倒映著頭頂鉛灰色的天空,壓抑而沉悶。就在這時,遠處圍墻外傳來日軍皮靴整齊的踢踏聲,仿佛死神的腳步,聲聲逼近。這聲音驚得墻根下那只瘦骨嶙峋的貓瞬間弓起脊背,眼神中滿是驚恐。慌亂之中,它撞翻了堆在角落的酒壇,空壇骨碌碌地滾出老遠,那回音在這死寂的院子里格外刺耳,仿佛要將這片寂靜徹底打破。
女老板這時說道:“李團長,大家請進。”李枚禮貌地詢問:“大姐,你貴姓?”女老板這才反應過來,略帶歉意地說:“抱歉,我叫穆小小。”李枚微笑著回應:“小小姐,請進。”
此刻,李枚看著這片滿目瘡痍的后院,心中五味雜陳。戰爭的創傷清晰可見,每一處破損都在提醒著她任務的緊迫性和艱巨性。同時,她也深知眼前這位穆小小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堅守聯絡點,必定歷經無數艱難,對她不禁心生敬意。而穆小小,在經歷了長久的孤獨堅守后,終于盼來同志們,緊張與激動交織在心頭,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全力協助李枚完成任務,為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