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快的打錢速度，讓喬飛光震驚不已。
拍戲多年，他和太多的投資人、出品方接觸過。
和這些人打交道，最難的一關就是要他們加錢。
那些揮金如土的家伙們，總是希望他能用盡量少的錢，做最精致的東西，然后賣出最昂貴的價格，獲利最大化。
喬飛光見空司慣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這次，受邀來拍《瑯琊榜》劇組，一開始他極不情愿。
四千萬的預算，對他來說，著實太少。
他過去兩年所拍之片，都是一個小目標左右的大制作。
所以，他開口婉拒。
但后來，云初帶著午陽登門拜訪。
剛開始，喬飛光展現出和當初午陽類似的態度——頗為倔強和桀驁不遜。
“抱歉哈，實在沒時間，還請貴公司另請高明。”
和午陽注重好口碑不一樣，這喬飛光雖然滿腹才華，但他拍戲，只為賺錢。
他不會拍那些曲高和寡的電視劇，他選擇劇本，只看這個劇有沒有商業價值。
所以，午陽對拿下喬飛光，極有信心。
他看著一臉高冷的喬飛光，呵呵一笑，從包里拿出劇本。
“老喬，你先別急著拒絕啊。看看我們這個故事……”
喬飛光一臉不情愿接過去，隨手翻閱，然后，眼睛里迸出光來。
“好看，真是好看。”
午陽得意道：“我看中的劇本，豈會有差？”
喬飛光反駁：“老午，你之前那幾部，太端著了，觀眾都反應看不懂，不喜歡，傳播量太窄，空有好評分，但卻無好數據。”
好評分只能換來一聲聲無用的贊美，但好數據卻能贏得一張張耀眼的鈔票。
聽了喬飛光的話，午陽嘿嘿一笑，他并不否認他的創作風格是“偏于自嗨”。
但這一次，他確實改變了。
喬飛光迅速看完劇本，然后抬頭：“老午，你這次風格轉變有點大啊！怎么，要破產了？準備賺錢了？”
午陽黑著臉：“我一不酗酒，二不玩女人，三不賭博，怎么會破產？”
“那……”
“誰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看到呢？”
“誠然，這個劇本的行文風格，和你以往差不多。但故事的結構和手法，卻和你以前的作品完全不同。”
午陽道：“因為，這個劇本的第一創作者，是云總。”
喬飛光眸子一凝：“外界所傳，是真的啊！”
云初點頭，問道：“所以，可以合作不？”
“這個戲，我有信心大賣。”喬飛光笑著道，隨即伸出手，“兩位，合作愉快。”
就這樣，喬大導演就被云初招攬至麾下了。
……
現在，擺出《瑯琊榜》的主創團隊，很少有人敢相信這只是興華影視的處女作。
著實過于豪華了些，就算比之隔壁的【天盛】，都是不遑多讓。
現在，一眾主創信心大增。
當初看起來猶如大山一般的【天盛】，現在看來，也未必不能挑戰一番。
眾人士氣高漲，狀態更盛。
尤以女主的表現最為出彩。
喬飛光道：“自從【流言蜚語事件】后，曉晴就如開了掛一般，仿佛演戲的任督二脈直接被打通。”
胡逸飛的表現已經夠好了，但兩人對戲時，依舊被袁曉晴壓了一頭。
尤其是九安山救駕的戲，袁曉晴將颯爽英姿，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女將軍形象演繹到臻至化境。
喬飛光感嘆不已：“興華這是挖了一個好苗子啊。”
聽著喬飛光的贊美，袁曉晴小聲嘀咕：“其實，我是云總挖的。”
固然，當初她是靠著重重選拔和考核進入興華。
但給她機會，并力挺她走至今天的，卻是云總。
這對她來說，才更加難忘。
可惜，《瑯琊榜》中，她和云初并無對手戲，所以，兩人并無私下交流的機會。
這讓袁曉晴倍感遺憾，她很想當面感謝云初一番。
甚至，性格頗為高冷的她，主動向胡逸飛求助。
“飛哥，聽說你和云總關系不錯？”
胡逸飛微微一笑：“還行還行……只是我叫他【云總】，他叫我【小胡】的普通關系。”
“那你能請動他吃飯嗎？”
胡逸飛頓時犯難：“難說。”
“你約下試試？”
胡逸飛：“這不好吧，云總日理萬機，私人時間很寶貴的。我突然約他，會不會太冒昧了？”
“我是這么想的。”袁曉晴解釋，“云總對我倆，極盡支持。我倆總得表示一下感謝啊。”
胡逸飛點頭：“有點道理。”
“或者，你以我倆名義約。然后，你不用出馬，我一個人單刀赴會。”袁曉晴轉動著水靈靈的大眸子道。
胡逸飛一愣，特么這是什么操作？
“我咋聽著，像是你想和云總單獨吃飯的趕腳。”
袁曉晴：“這么隱秘的小心思都被你看出來了……啊不，我主要是怕你忙！”
胡逸飛黑著臉：“袁老師，你當我傻啊，我算是明白了，你想泡云總，對不？”
胡逸飛的直接讓袁曉晴大囧，她結巴道：“你……亂講，我……我沒有。”
胡逸飛：“呵呵，袁老師，你真是太不會掩飾自己了。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像云總那么有魅力的男人，被眾多的異性青睞，其實很正常。我只恨我是個男的。”
袁曉晴：……
“不過，袁老師啊，這邊提醒你一下，喜歡可以，但你別陷得太深。云老師他，已經有許彤了。”
袁曉晴：“他倆成了？”
“遲早的問題。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何況，許小姐也很漂亮啊。”
袁曉晴點頭，“的確。”
“至于約飯，放心，我會去做的。”胡逸飛道，“但不是幫你，而是幫我自己。”
袁曉晴認真道：“好。”
……
不多時，胡逸飛笑容滿面跟袁曉晴道：“云總答應了。”
袁曉晴嘴角上揚，“真的？你有提到我也去嗎？”
“當然！云總還夸你呢！”
“夸我啥？”袁曉晴迫不及待問道。
拍戲這么多天，袁曉晴得到夸獎無數，但她始終心無波瀾，微笑回應。
但此刻，她卻是歡呼雀躍，身子輕飄飄的，整個人興奮得仿佛要飛起來。
胡逸飛：“云總說，袁小姐的表現證明了他在演戲上，也有極強的識人之明。”
袁曉晴沒想到評價會如此之高，沉默了許久。
然后，笑著說：“飛哥，要不咱別去飯店吃了，去我租的地方吧，我給你倆親自下廚。”
胡逸飛：“我都行！”
袁曉晴：“嘿嘿，我可不僅只會演戲哦。”
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
這話，在大部分時候，都絕對適用。
演戲是袁曉晴的事業，而做飯，則是她的愛好。
不過，她很少給家人之外的人做飯。
胡逸飛聽到此言，驚呼：“袁姐果然當機立斷，這是準備直接對云總出手了？”
袁曉晴也不否認：“對。”
“好！支持你。”
……
小胡的支持不是只在嘴上，他是真表現在行動上。
到了約飯之日。
小胡很貼心將云初載到袁曉晴出租公寓門口，然后一臉歉意說：“云老師，今天我身體不舒服，胸口悶悶的，所以約了下午的醫生，對不起啊！”
云初揮了揮手：“沒事，你去吧。可惜你沒這個口福了。”
“唉，真是可惜！”胡逸飛一臉惋惜，“沒吃到袁姐親自下廚的飯菜，真是太遺憾了。”
“那我晚上給你打包？”
“不用不用，太麻煩了。”
看著胡逸飛那閃躲的眼神，畏縮的行為舉止，云初皺眉：“你小子不會看病是假，泡妞是真吧？”
“怎么會？正值人生重要關頭，我才不會泡妞呢，我要專注事業。”
“倒也沒這個必要。我是要把你培養成實力派演員，而非偶像派。所以，談談戀愛沒啥影響的。”
胡逸飛心中更為感動了，云老師對他未來的規劃，可謂用心至極。
自己卻還欺騙云老師，讓他孤身一人去一個大美女的家，只身犯險，單刀赴會，太殘酷了。他……還是個人嗎？
“去吧！”云初下車，“路上注意安全。”
胡逸飛：“云老師，小心。”
他留下了最后的告誡。
“什么小心？”
“小心別吃撐了，對身體不好。”
“呵呵呵……”云初白了胡逸飛一眼，“你小子今天怪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袁小姐設計，要吃了我呢！”
胡逸飛心理活動：不是我倆吃了你，是袁姐要獨自享用你。
“哪里哪里……”胡逸飛尷尬笑著。
然后，車子緩緩起步，離開。
“云老師，挺住啊！要是挺不住的話，那就性福了。”
……
袁曉晴并不知道胡逸飛這波“sao操作”。
所以，當她開門的時候，看到只有云初一人，頓時慌了。
“云總，你來了。胡老師呢？”
“胡老師跑路了。”云初開玩笑道。
“啊？”
“他說他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
我信他個鬼，在片場最精力無限、生龍活虎之人，身體會不舒服？
袁曉晴撇撇嘴，但心中對胡逸飛還是頗為感激。
雖然理由頗為拙劣，但用心是好的。
只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真的好嗎？
袁曉晴心中不免小鹿亂撞。
“云總，請進，不用換拖鞋……”
云初打量著袁曉晴的出租公寓，問道：“怎么不住酒店？”
“酒店不僅貴，空間還小。公寓劃算些。”
“郡主還是理財小能手啊！”云初揶揄。
“沒有，純粹是錢不多。”
霓凰雖是主角，但她畢竟是新人，片酬也就五十來萬。
她對這個價格，并無意見。
娛樂圈從來都是看咖位給錢。
有些大咖，拍戲一日，就兩百多萬。
這便是升咖的意義和動力啊。
胡逸飛戲份那么多，片酬也不過一集五萬。
……
“而且，我想省點，因為想在公司附近買個房。”袁曉晴小聲囁嚅。
云初點頭：“那行……等你準備買房那天，可以找我咨詢，我可是這方面的專家。”
云初當初剛賺到錢，也是拿錢購置了好幾套房產。
那時候，房地產一如既往地蒸蒸日上，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有閑錢的人，都一頭扎進這片黃金浪潮之中，義無反顧。
他們覺得，這是一個不用任何思考就能贏得暴利的投資。
但當云初賺到更多的錢后，卻并未購置新的房產。
這讓諸多好友不解。
他們一邊繼續將大量的資金注入房地產，一邊鼓動云初：“哥們，一起啊，別慫啊，這個行業穩賺不賠。”
然后，數月后，房價迎來第一次大跌，似乎毫無預兆，但一切又好像有跡可循。
那群人，因為太過相信這個行業的前景，所以大多是加數倍，甚至數十倍杠桿來操作。
于是，血本無歸，負債累累。
而云初，安然無恙，游刃有余。
從那以后，林天就說云初是當之無愧的“房地產專家”，比那批每日在電視上露面的專家牛批多了。
所以，今日云初才主動跟袁曉晴“毛遂自薦”。
“不管是投資屬性，還是自用屬性，我都能給你找出最好的。”云初得意道。
袁曉晴微紅著臉，輕聲道：“謝謝云總。”
“不客氣不客氣，吃人嘴短嘛！”
云初詼諧的回復讓袁曉晴原本緊張的心頓時放松不少。
雖然這是她跟云初私下第一次接觸，但不知為何，并無隔閡感和距離感。
剛出校門，從未有過戀愛經歷的袁曉晴同學此刻不禁心中嘀咕：莫非，這便是命中注定？
想到這，面色愈加潮紅，如熟透的蘋果，如黃昏時的紅暈。
“云老師，你再坐會，飯馬上好。”
“嗯。”云初很隨意在沙發上坐下，并道，“喬導給我發了你的表演片段，很不錯。”
“謝謝。”
“公司對你呢，也是寄予厚望。”
既然談到工作，袁曉晴也不再如剛才那般拘謹。
況且，她也覺得，現在和云初還不熟悉，難以聊什么日常啊，人生觀啊之類的話題，還不如，從最質樸的話題入手。
工作。
兩人當下最密切的羈絆便是工作。
身為影視部的總監，云初也算是她直系上屬。
所以，她小心翼翼問道：“云老師，拍完《瑯琊榜》，下一部，我該何去何從？”
她是以一個很低姿態來征詢云初的意見。
云初道：“霓凰雖是女主，但戲份并不多。下一部，給你一個大女主戲。”
“啊？”袁曉晴一下愣住了。
其實，她對公司的期待是，能有一個頗重戲份的女二，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直接大女主，這是她從未敢想的。
“《瑯琊榜》播出之后，我相信你會火的。而你的表現也給足我信心。”云初道，“我這人吧，喜歡護內，公司內如果有能承擔得起重擔的演員，我不會吝惜手中的資源。”
袁曉晴眼眶紅了，不住道謝。
“再說了，從某些方面來說，你是我選出來的女主，按照體制內說法，袁小姐可是我的人。”云初笑道，“我肯定要扶持自己的嫡系部隊啊！”
“嗯！”袁曉晴小聲囁嚅，“云總的人。”
后面四個字極其小聲，云初并未聽到。
“你的下一部戲，是一部取材于華洲神話的劇。”
袁曉晴心中擔憂：“云總，我有點怕，怕辜負你的厚望。”
“不用怕，你的氣質和演技完全夠。”
“好！”袁曉晴漲了些許的信心，“只是不知道，是演哪個神話人物？”
“媽祖。”云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