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風帶來了絲絲微涼，讓人精神一振。
剛剛那一腳讓薇薇安的小腿又有了些紅腫的趨勢，她干脆甩掉了高跟鞋，整個人坐在了引擎蓋上，修長筆直的長腿疊在一起，看上去賞心悅目。
他們今天是開著安全局的專車來的，尼婭芙特地給他們調來了楊雪灼的專列，自動鏈接車輛系統的小黎貼心的調轉車頭，移步去了視野更開闊的地方。
林拓跟著車亦步亦趨，大饞丫頭初熒已經坐進車里，一小口一小口抿著林拓從宴會上拿出來的提拉米蘇。
之所以吃的如此斯文，林拓猜她應該是已經吃飽了，而且旁邊還放著好幾塊兒甜品，全是她的，且沒有人和她搶。
遠處的廢墟中升起了一個個孔明燈，明亮的燭火在微風之中晃晃悠悠的升空，當這些燈火一起匯聚在天空之中的時候，倒也頗為壯觀。
“那是人們在哀悼逝去的親人，這是災變之初留下的習俗，我也是第一次在中州看見過如此多的孔明燈。”
薇薇安開口，她將散亂的頭發別到耳后，神色復雜：“其實他有一點兒說的對，如果我們能夠反應再快一點兒的話，或許就能少死好多人。”
林拓還是第一次看到薇薇安表現出多愁善感的情緒，平日里她都是大大咧咧的，突然的嬌弱讓他多少有些不適應。
于是他調侃的說道：“小姨，你變娘了嗷，這樣一點兒都不像你了。”
薇薇安扭頭瞪他：“沒看到老娘今天晚禮服都穿上了么？白花花的大長腿剛剛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盯著我流口水，娘一點兒怎么了！平時你想看還看不到嘞！”
林拓干脆也跳上了引擎蓋，躺在前窗玻璃上遙望星空：“你知道我以前是干殺手的么？”
“知道，聽說你各種槍械耍的賊溜，還從張三那里敲詐走了一年多的飯票。”
“對，我過去殺了很多人，其中有不少都是世界上的重要人物。他們在暗網中都有各自的渠道，不少人在暗殺之前便能得到自己即將被暗殺的消息。于是往往會在自己周圍布下天羅地網，有的人甚至掌握著私人武裝，飛機大炮應有盡有，火力足以蕩平一個小國，可最后還是被我給殺掉了。”
薇薇安皺起了眉頭：“聽你這么說，你過去所在這個殺手基地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可如今的世界上還有能做全球殺人生意的組織么？很多人連走出聚集區都做不到，更別說全世界各地跑。而且你說你是殺手中的王牌，那你們這些殺手的覺醒等級是不是太低了一些？”
林拓：“……”
林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薇薇安笑笑：“好吧，每個人都有小秘密，你是想說什么呢？”
林拓看向升起孔明燈的漆黑之地，那里的廢墟與夜晚的中州格格不入，被斬斷的高塔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不遠處還有電磁炮轟出來的深坑。
“我想說，千日防賊是很困難的，沒有人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就算再滴水不漏的防御方案也能被找到漏洞，就像拜神教的這次襲擊。所以這次災厄不能全怪你們，世界上最腦殘的事情就是把別人的過錯全部施加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很蠢！”
薇薇安側過身來，心情顯然不錯：“大外甥，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小子原來是在安慰我啊。放心，老娘我什么陣仗沒見過，內心早就堅如磐石了！脆弱不了一點兒！”
林拓連忙跑去捶肩：“嗨，這不是找個機會表表孝心么？以后說不定還能讓你少壓榨點兒工資。”
“免談！因為你我才會內特打那場架，現在工資和獎金都沒了，老娘好歹也是個風華絕代的大美妞，平日不需要金錢保養的？”
“屁！跟我有什么關系，鬼知道你們兩個有什么愛恨情仇！”
“非議長輩，欠抽不是？”
“略略略！”
“……”
兩個人日常拌嘴，徹底將剛剛宴會上的憋悶拋之腦后。
“剛剛看你好像很生氣？為什么？”
“我對他們的權利斗爭沒有興趣，但是對他們甩鍋安全局的行為很反感。這讓我想起了殺手基地里的那幫人，只會耍嘴皮子，把我們這些玩命的人當工具。而何況你們又不是殺手，而是戰士，更不應該被當成工具。”
“是我們，別忘了你現在也是安全局的人……最后那些人怎么樣了？”
“被我一鍋端了，我往基地的軍火庫里塞了整整十顆銨油炸藥，一起塞進去的還有基地里的幾個老不死，爆炸時產生的蘑菇云簡直是我這輩子看過最好看的煙花。”
“漂亮，真應該為這個蘑菇云喝一杯！可惜沒有酒……Shit！大外甥，你怎么只拿甜品不拿酒？嫌棄我年老色衰了是不是？還是你真想睡小熒熒？我這就向提圖斯告狀！”
“滾滾滾！別說這些沒用的！還是想想接下來怎么辦？你和尼亞芙不是要阻止他們對局長的彈劾計劃么？”
薇薇安晃蕩著長腿，腳尖在空中悠哉的一點一點：“放心，他們想借著這個機會對安全局橫插一腳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不要小看了局長的影響力，過幾天的聽證會他們會在線上同步舉行，中州甚至世界關注這件事的人都會想辦法來看，他們如果拿不出十足的證據來爭取裁決團的投票的話，是不可能成功的。”
“裁決團？”
“局長同時還是世界安全局的理事長，他們應該不會頭鐵的去彈劾‘理事長’這個身份。那么這個所謂的‘瀆職’肯定會圍繞華夏區安全局局長的身份來做文章，按照規定，裁決團的人選應該由四部分組成。”
“首先是聯邦政府，出席的至少也得是聯邦理事會的人，至于私底下到底是誰掌握著投票就不一定了，很有可能是聯邦主席那個老家伙。”
“其次就是華夏區的高層，畢竟彈劾的是華夏區的安全局局長。”
“安全局也會派出一位同等身份的人進入裁決團，不是俄區局長就是美區局長，我覺得應該是俄區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美區現在不太平，而歐洲人將心思都投入到了聯邦政府之中，在安全局說話的聲音不大。”
“最后就是零點研究院的人，這些科學狂人們始終中立，這次估計也是一樣。”
薇薇安一點兒一點兒的分析著，顯然這幾天也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安全局的人全是局長的絕對擁躉，所以絕對會把票投給局長。”
“至于聯邦政府，他們想插足安全局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發難和他們應該脫不了關系。”
“華夏區的高層應該也有想借機插足安全局的人，但是參與裁決的大部分應該是軍部的高層，他們和安全局向來是一體的，所以投票的概率應該是五五開。”
“所以，這一次究竟結果如何，就看那天聽證會上的辯論了！”
林拓適時的鼓掌，給足了情緒價值，然后問道：“所以呢？說了這么多，我們能做些什么？”
薇薇安撓了撓頭：“不知道啊！回去找尼婭芙商量商量再說吧。Shit！以前都是別人出行動計劃我們直接干就完了，誰知道輪到自己制定計劃的時候會這么麻煩？難道我們執行部真的人均莽夫？”
林拓：“……”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涼風習習，兩個人都泛起了懶，躺在車上一動不動。
其實偶爾放松一下也不錯，抬頭就能看到星空，身邊還坐著一個美人，車里的大饞丫頭將吃不完的甜品分給了窗外的小女孩，世界安靜而美好……等等！
哪來的小女孩？
林拓瞅瞅天瞅瞅地，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三更半夜你哪冒出來的啊？你出場的時候是不是不太對？
蔡貝貝捧著提拉米蘇吃的小嘴一圈的奶油，他看著林拓震驚的表情眼神一亮：“我記得你，叔叔你給我買了哈根達斯！”
“你……你好！”
確定四周無人之后，林拓反手就要去摸終端。
老蔡，你家閨女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