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楚陽想起了關于鮫人的傳說。
鮫人,可以水織紗,披在身上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定神安魂。
鮫人,泣淚成珠,珠型圓潤、幻彩流光,制成飾品價值連城。
高階鮫人留下的眼淚還有致幻的效果,是制作靈器的優質材料。
而這些,還不是最叫人瘋狂的。
真正讓人對鮫人趨之若鶩的,是鮫人的血肉。
據說從鮫人身上活剮下來的新鮮血肉可以延年益壽,擁有一條鮫人便可以長生不老!
“楚哥,你說吃鮫人肉真的可以長生不老嗎?”
看著場內烏泱泱的一片,就知道這些參觀的人究竟有多瘋狂。
顧星辭過來只是單純欣賞鮫人美貌的,一想到這些人來看鮫人,可能都在想著如何將其生吞活剝,顧星辭就渾身難受。
那些瘋子是怎么做到將一種上半身與人類幾乎一般模樣的生物當成食物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道聽途說過一些傳言,只有用特制刀具取下的新鮮鮫人血肉才能延年益壽,凡是經過烹飪、或是放置太久的鮫人肉,都含有可怕的劇毒。”
看著朝中央瘋狂涌動的人群,楚陽也同樣心中唏噓不已。
“這么多人,根本擠不進去,怎么看啊?”現場的安保人員根本無法控制那些瘋狂的人群。
兩人的位置現在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的藍色水缸,里面的鮫人連影子都沒有。
顧星辭吃力朝里面擠著,不成想會撞到一個結實的后背。
“不好意思人太多了,你沒事兒吧?。”顧星辭連忙道歉。
“沒關系,”一個身披白色披風、頭戴白色高禮帽的男人笑瞇瞇回頭,“你想看鮫人嗎?”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這些人太能擠了,我現在很劣勢啊。”顧星辭無奈。
“沒關系,我幫你,”高禮帽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巨大的白布,將其中一角塞進顧星辭手里,“千萬不要松手哦。”
說罷,高禮帽又將目光對準了人少處一直注視這里的楚陽,牽著白布的另一角走了過去。
“小朋友你們兩個因該是好朋友吧?,介不介意幫我個忙?”
盯著對方見眉不見眼的笑臉看了許久,楚陽還是將信將疑地接了過來。
那塊白布完全就是絲綢質地,很柔軟絲滑,但卻不是很結實的樣子。
“麻煩后退一點,幫我把布拉直。”高禮帽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引得小朋友的幼兒園老師。
楚陽看了一眼對面的顧星辭,對方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于是也聽話照做。
過程中收著力氣,生怕把布料扯碎。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個魔術師,現在,我要開始變魔術了。”高禮帽微微一笑,拿出一根魔術棒朝白布一點。
楚陽感覺手上一松,巨大的白布瞬間變成無數紙人,白色的紙人無風自動,在露天體育館上空盤旋。
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楚陽連忙轉身去看那個自稱是魔術師的高禮帽。
只見對方臉上的微笑越來越僵硬,最后竟然直接變成一張瘆人的微笑面具。
面具的左臉處,幾根白色的羽毛紋路栩栩如生。
看臺上,孔藍青見到這突發的情況,立刻把李晴虎護在身后。
“他是面具的人?”雖然沒有真的見過,但面具的名號早就在李晴虎所在的圈子里傳開了。
一個猖狂的傭兵組織,只要價格到位,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一個個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聯盟對他們也很是頭疼。
“是,”孔藍青臉色沉重。
青山市這是怎么了?
一天比一天混亂,好像現在什么事發生在青山市都不足為奇了。
“我們走吧,看來這次的鮫人是看不成了。”
“可是……”李晴虎的目光還是落在楚陽身上,隱隱有些擔憂。
“放心,他會沒事的。”
這一次的面具,更像是來搗亂的。
殺人,是另外的價格。
……
人群中央,還在賣力介紹鮫人的佝僂男人動作一頓,碩大地鼻頭連帶起嘴角那顆長著毛的痣一條聳動,就像是嗅到危險的獵犬。
“今日介紹到此結束,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就在三月之后的元啟拍賣會再見吧!”
勢已經造足,不必再次浪費時間,給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機會。
佝僂男人一拍玻璃鋼上的機關,巨缸底部瞬間成空,巨大的吸力之下,鮫人似乎要被吸入其中。
這所露天體育館一直對外開放,這么多年來,眾人是第一次知道這里還有這種機關。
雖然不明所以,但一看心心念念地鮫人要被收走,無一不發出劇烈的抗議。
里面的鮫人還在拼命掙扎,擺動著魚尾與吸力抗爭。
眼看里面的水越來越少,盤旋的紙人們突然活了一般,朝著巨大的玻璃鋼直沖過來。
巨大的聲響下,水缸里的水噴涌而出,鮫人也因此重獲自由。
“啊——”
在場的眾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致命的尖叫,穿過耳膜直擊靈魂。
強烈的聲波攻擊下,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嘔吐。
“顧星辭,你沒事吧!”看著抱頭蜷成一團,渾身顫抖的顧星辭,楚陽掙扎著靠近。
沒想到才邁出一步,要命的眩暈感險些讓他摔倒在地。
“該死……”
鮫人的聲波攻擊直擊靈魂,楚陽有些招架不住。
“咿呦~”楚陽不怕,我保護你。
清涼的感覺涌向大腦,一瞬間,楚陽感覺自己好像和影子融為了一體,頭腦清明、腳步如飛,就連視野都寬闊了好幾個度。
“顧星辭!”楚陽剛一好轉,就來到顧星辭面前,“你還好嗎?我背你。”
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離開。
“我……沒事……”顧星辭死死地閉著眼睛,極力掩飾自己眼中幾乎溢出來的金光,“早知道就不看什么鮫人了,是我連累你了楚哥。”
“廢什么話,逃命要緊!”楚陽背上顧星辭奪命狂奔。
“謝謝你楚哥,以后我肯定給你很多很多錢。”顧星辭聲音虛弱。
“閉嘴吧你!”跟交代遺言似的,晦氣。
出口處,紙人早已經盤旋著將路通通擋住,楚陽咬牙,一發火焰彈飛去。
沒想到那些紙人根本就不怕火,反而因為楚陽的攻擊齊齊朝楚陽而來。
眼看那些能夠輕易撞碎可以束縛鮫人的玻璃的紙人攻過來,楚陽只能死死護著背上的顧星辭,做好拼命的打算。
紙人來勢洶洶,可還不等楚陽再次做出反應,背上的顧星辭卻突然有了動作。
一顆不只是什么的球形物體被拋出,在與紙人相碰的瞬間就將其化作齏粉。
體育館上空,一直用紙人限制佝僂男人行動的高禮帽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發生的情況,回頭時正好對上顧星辭的目光。
哪里還有什么虛弱的感覺?
冰冷,滿是警告意味。
真該死啊……
高禮帽手指一動,楚陽二人面前的紙人瞬間圍墻破了個口子。
來不及多想,楚陽背著顧星辭奪門而出。
而另一邊,佝僂男人看著周圍已經吐倒一片的人,想要讓那個該死的東西閉嘴卻力不從心。
可這還不算完,無水依靠的鮫人依舊沒有失去攻擊能力,直突然暴起,直地朝著最近的一個男人抓去。
可憐這些人上一秒還在討論著鮫人肉的鮮美,下一秒就要成為鮫人的爪下亡魂。
眼看真的要鬧出人命,高禮帽也沒了玩心,幾乎所有紙人都朝著鮫人飛去,手拉手牽成鎖鏈,在鮫人抓破男人喉嚨之前將其拉到上空。
尖叫聲終于停止。
“表演結束。”高禮帽腳踏在半空中,朝著下面的人群優雅鞠躬。
“白羽!我讓你走了嗎?”佝僂男人沙啞的聲音迸出怒意,蛤蟆一樣的腿蓄力一跳,手上的拐杖活了一樣伸長重重砸在白羽背上。
底下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觀眾們都清楚看到,白羽的身體被砸得一癟,最后化成無數紙人朝佝僂男人飛去。
就在大家都以為心心念念的鮫人要被這樣當中搶走時,一把暗紫色的回旋彎刀割斷了束縛鮫人的紙人鎖鏈。
佝僂男人也重獲自由,再次朝著白羽揮出拐杖。
“人多勢眾,沒意思。”
再次出現的白羽打了個響指,無數紙人化作白色羽毛飄落,鮫人從天而降被佝僂男人接住,而白羽卻不見了身影。
“該死,又讓他逃了!”彎刀的主人咬牙切齒。
……
而另一邊,孔藍青早已等候多時:“你們面具的人還真是為了錢什么都干。”
過了今天,全聯盟的人恐怕都要知道一個月后的青山市,要有一只百年難得一見、險些被大名鼎鼎的面具的人搶走的鮫人了。
四下再無旁人,清潔工人打扮的黝黑老人并未否定自己的身份:
“你們孔家的小輩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沒禮貌,不過你們孔家有錢,我不和你計較。”
孔藍青微微一笑:“我有一事被困擾多時,不知道白羽先生可否愿意解憂。”
“哦?”白羽突然來了興趣。
他嗅到了金錢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