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牙飛躍而起,就在指尖即將接觸圣物之際,金色光芒驟然消失。
“這是……”
風牙瞳孔一震。
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的哪里有什么圣物?
分明是順著指縫不斷流逝的細沙!
再看周圍,金碧輝煌的墻壁開始褪色、破敗,顯露出歷經歲月洗禮的壁畫。
看著壁畫中的記載,風牙崩潰大笑:
“哈哈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圣物是假的!祖地也是假的!
先祖!您騙得我們好苦!”
……
“媽媽,您能再給我講一個故事嗎?”
小小的蜥蜴人穿著破舊的斗篷,滿眼希冀地保住母親的小腿。
蜥蜴人母親看著眼前小小的腦袋,眼中滿是憐惜與無奈:
這是個不大幸運的孩子,還處在幼年期就要接連面對毒霧、寒冬。
她做過近十個孩子的母親,其中大半早夭,活下來的又有一半在捕獵時葬身異獸之口……
以她撫養孩子的豐富經驗來說,這個孩子注定夭折。
“好啊。”蜥蜴人母親慈愛開口,看向孩子的每一眼都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別,“母親就給你將一個先祖的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先祖還生活在一望無盡的沙漠之中,那里的環境非常糟糕。
風暴、流沙、高溫、異獸……
每一樣都可能要了先祖們的性命。”
“為了尋找更合適的居所,先祖們的族長派出了部落里做勇敢的勇士組成四支不同的隊伍,分別朝不同的方向出發尋找新的家園。”
“其中的一隊勇士走著走著,突然遇到一座金碧輝煌的神殿。
他們堅定地相信,這一定是神明的眷顧。
于是他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打開了石門。”
“媽媽,他們后來怎么樣了?”小蜥蜴人逐漸入迷。
“后來啊……
后來他們進入了神殿,卻發現里面空無一物。
正當他們準備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殿門根本無法從里面打開,他們就這樣被困在了里面。
漸漸地,他們的食物水源耗盡,所以勇士都靠在禁閉的出口處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勇士突然興奮大叫,說自己得到了神明的指引。
那個勇士告訴大家,其實一切都是神明的考驗,接下來他會前往神殿中央等待神明的指引,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大門就要打開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已經絕望的勇士們瞬間有了動力,每個人都在用最后的意志力堅持著。”
“那勇士們出來了嗎?”小蜥蜴人眼睛亮晶晶的。
看來,他也相信那僅僅只是神明的考驗。
“出來了,當時與他們一起出發的一支隊伍偏離了方向,誤打誤撞地來到神殿門口,從外面打開了大門。
勇士們獲救了,就在這時,他們想起了那個等待神明指引的勇士,卻發現那位勇士早就死在了神殿里面。”
“為什么其他的勇士都獲救了,得到神明指引的勇士卻死掉了,他被神明接走了嗎?”小蜥蜴人不解。
“因為只要心懷希望的人才會被奇跡接納生還,而那個負責編織希望的人最清楚真相的殘酷,也注定被奇跡拋棄。”
……
于此同時,蜥蜴人部落。
“赤牙大人,族長他……好像真的不見了。”
赤牙聞言,身后的尾巴得意晃動:
“關于族長的事,封鎖消息。
還有,風牙父子呢?”
“也消失不見了……”
手下的話差點讓赤牙笑出聲來。
“我還以為先祖多眷顧他們父子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先祖保佑,讓他們永遠也不要回來。”
赤牙目前還不敢在明面上冒犯族長,所以只派人圍了風牙父子居住的石頭屋。
“這座屋子在整個部落里,是除了族長的那間外朝陽最好的。”
風牙看著眼前幾乎被藥草浸入味的石頭屋,眼中閃爍著幾乎實質化的嫉妒:
“部落里每年冬天都會有那么多孩子死去,憑什么一個廢物有資格占據這么好的房子!”
其余人聞言瞬間低下了頭:
他們知道為什么。
因為風牙是曾經公認的部落第一勇士。
因為風牙曾為了守護部落獨戰七階異獸,最后才淪為廢物……
一開始,大家都對風牙心懷感激愧疚。
日子長了,大家又開始覺得無法為部落做出貢獻的風牙礙眼。
部落里的資源太匱乏了,匱乏到即使有人因部落而落下殘廢,他們也無力供養他的下半生。
他們無力承受風牙的恩情,這滔天的恩情就注定變成怨、變成仇……
“父親!您看我找到了什么!”
就在這時,赤鱗邀功一樣跑來。
“這是……月瑕草!”赤牙滿臉驚詫。
他從未一次性見過這么多的月瑕草,就連在往年部落的藥草庫里也從未見過。
“父親,毒霧將近,私藏月瑕草可是重罪。”赤鱗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赤牙聞言,立刻給了兒子一個贊賞的眼神:
“搜!看看風牙還有沒有私藏其它的月瑕草,哪怕把這座屋子翻過來,也不要放過一絲一毫!”
“——是!”
……
太陽西斜,在祖地入口處枯坐數日的老族長此時就像是一座瀕臨腐朽的木雕。
“族長大人,您先回去吧。”
其中一個護衛開口。
“不,我必須親自等風鱗出來。
我必須……親眼看到圣物!”
族長布滿紅血絲的眼中分外堅定。
“族長大人,已經過去這么久了,風鱗他……我們來等就好了。”
另一個護衛本想說風鱗或許已經失敗了,又怕族長承受不住,于是改口道。
或許族長早就意識到了這點,只是不愿承認:“再等等吧,如果徹底天黑風鱗還不出現,們就離開。”
沉默總會帶來逐漸蔓延的絕望。
或許他們不知道真相的話,還會像部落其他人一樣為了第一勇士的頭銜而擠破腦袋。
可他們卻偏偏早就知道了部落搖搖欲墜的真正局面,自那以后的每一天都只有壓抑。
就在這時,地面再次晃動,原本已經沒入地下的入口再次升起。
“風鱗!”
族長激動上前,看到了那個日夜期盼的身影。
還好,有些狼狽,但沒有受傷。
“風鱗,你可拿到圣物了?”
“風鱗”點頭:“拿到了,不過圣物比我們想象的特殊。”
“特殊?”
“不錯,所謂圣物不是什么實物,而是一道指引。
又或者說,真正的圣物并不在祖地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