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天尊的速度比信號還快?

感受到戴云姈低落的情緒，鐘無棄輕輕問道：“那……你會離開嗎？”

此刻，鐘無棄心里有些慌亂，戴云姈情緒很不對勁。

正常時候，鐘無棄覺得她會尋求安慰，會手足無措的問著鐘無棄，到底該怎么辦？

但，她沒有這樣。

“半年后……我或許會離開。”戴云姈低落的話語通過星石傳了出來，似乎還伴隨著抽鼻子的聲音。

鐘無棄正想說話，但戴云姈話語更快，音調已經帶著哭腔：“無棄！你說的很對，我們不能一輩子靠天尊護佑……”

“無棄，我確實該成長了……”

“無棄，我……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你放心！”

“無……嗚嗚！”

戴云姈連續說了好幾句，把鐘無棄整的有些懵，他連忙道：“別強行煽情呀！咳咳……整的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鐘無棄拭去嘴角血跡，輕輕說道：“不是還有半年嗎？傻……半年后你若真去了天靈仙宮，那我就從望明邊界開始，一路徒步去找你，好不？”

“我們約定……”

“嗚！好，無棄，你快點回來，我想你了……”戴云姈抽著鼻子，聲音糯糯的。

鐘無棄聞言，臉色古怪。

現在回去和送死無異！

他試探著問道：“雪天尊進望明邊界了嗎？”

“沒。她把瀅青卷走了……”

戴云姈說完，望了一眼天穹之上。

一名女子一襲白衣，周身一直有雪在落，像是給望明邊界帶來了局部的冬季。

歲月并未在女子身上留下一絲痕跡，風華絕代，不染纖塵，青絲之上有著點點雪白亮光。

她，就是雪天尊。

秦瀅青站在她身旁，垂首低頭，在雪界之上，凌空而立。

這時，雪天尊正在與居身于境中的苦天尊寒暄，但臉上并無笑容。

像是千年的寒冰，只有語氣還帶著些生氣，讓人知曉，她此時還是帶著善意的。

秦瀅青埋著眼瞼，心緒駁雜，她并不想離開望明邊界，但此時娘親并未出言問她。

故，她在心中細細措辭。

直到苦天尊滄桑的話語徹底消失，娘親的話語才在耳畔響起，有一絲促狹的母性疼愛。

“瀅青，謝謝苦天尊的照拂，我們該走了……”

“娘親，我暫時不想離開。”

秦瀅青抬起清冷的臉頰，但目光不敢去和娘親對視，而是若有若無的看著望明邊界之內。

“為什么？”雪天尊微微蹙眉，也順著秦瀅青的視線望去。

那里有一名長相溫柔絕美的少女，也正向著天穹望來。

“怎么回事……青兒?”

雪天尊立馬就發覺了不對勁，因為從少女身上發現了親近的氣息。

——這是雪清決。

“娘親，不要怪罪她，是女兒教的！”秦瀅青發現雪天尊臉上的異色，立馬擋在她身前阻攔。

沒想到，雪天尊眼神突然有了光彩，冰冷的容顏也生動了幾分，嘴角升起一抹笑容：“不錯，不錯！”

“這等奇遇，真讓本尊開眼了，天具無垢長生魂，將來必至我等境界！”

說罷，雪天尊輕輕一招手，就把戴云姈給召到了身前，難得露出和藹笑容：“姑娘，你可愿入我天靈仙宮?”

戴云姈有些沒反應過來，剛剛還在和鐘無棄通過星石傳話，一瞬間就來到了天穹之上。

不過，她早就確定了心中想法，看了一眼臉色擔憂的秦瀅青，淡淡點頭：“愿意。”

秦瀅青見狀，眼中瞬間流轉出欣喜之色，她可從未得到戴云姈的允諾，她連忙伸手過去牽住戴云姈，給了她一個信賴的眼神。

雪天尊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撿到一個好苗子，心里準備好的勸辭，也就咽了下去。

她和藹一笑：“姑娘，你放心！入我天靈仙宮，絕不會埋沒你之天賦。或許，有生之年，本尊還能助你沖擊那至高之境！”

“況且，你與青兒似乎很投緣?”

“嗯。”戴云姈微微點頭，但話鋒一轉道：“不過，我要半年之后才能去您的天靈仙宮修行。”

“嗯?為何?”雪天尊不解。

這時，在一旁滴溜溜旋轉的鏡子中傳出苦天尊滄桑的話語：“唉……是因為老朽的緣故，這些孩子，都在為吾重聚肉身而操勞。”

“而半年后，血尊將尋吾一戰！”

“為何?”雪天尊再次問道，更加不解。

“雪尊不知人間幾度，你觀老朽身后地域，一望便知。”

雪天尊聞言，雙眸頓時綻出白芒，瞬間掃過望明邊界之內。

她臉色稍有些動容，語氣也震驚：“這就是苦尊一直守護在此的緣由?居然有如此多凡人……”

“因果定數，老朽既出苦海，故不愿再見苦海，亦不愿見身后之地成那婆羅地獄。”苦天尊回道。

“所以，血尊要吞噬那些凡人，苦尊要救，才有半年后一戰之約?”雪天尊問道。

苦天尊在鏡中默然。

“既如此，本尊就助苦尊一臂之力，或許，苦尊重塑肉身與血尊一戰那日，本尊也將到場。”

說著，雪天尊突然拈出一顆雪白的珠子，輕輕拂手，飛向沉浮半空的那面鏡子。

“冰靈天珠！”秦瀅青驚呼。

“……”

雪白的珠子飛入鏡中，苦天尊也喟嘆一聲：“既如此……老朽謝過！”

“不必言謝，說實話，本尊也想看看半年之后的天尊之戰。自從出仙墓，本尊竟然一絲修為浮動都感受不到，這片天地，怪哉！”

雪天尊幽幽一嘆：“或許，能觀苦尊一戰，能令本尊有所獲益，這顆珠子，物有所值！”

“這片天地，已經不是屬于吾等的天地了……”苦天尊意味深長。

“何出此言?”

“雪尊果然深居簡出，或許，你有空閑時游走一遍這片天地，屆時自然能知曉……”

“哦?既然苦尊不愿相告，那本尊倒也真想去瞧一瞧！”

雪天尊說罷，便看向秦瀅青：“青兒，你為何不愿隨我回去?”

…

這邊的一切對話，鐘無棄與魔婳兒一同通過星石在聽，但此時，他們倆不敢發一言。

哪怕戴云姈答應雪天尊要入天靈仙宮，魔婳兒也只是瞪了一眼鐘無棄，沒有輕舉妄動。

鐘無棄聽著雪天尊說話，感覺，怎么說呢？

好像，雪天尊心思也沒那么深。

就像是……那種三十年左右少婦一般的感覺。

一門心思都在修煉上。

難怪，秦瀅青會是一個吃貨少女。

合著，她娘親也不怎么深沉啊！

鐘無棄這時甚至想著，若是回到望明邊界，應該也不會出事吧？

也許，這所謂的雪天尊，因為心大，發現不了秦瀅青身上所謂的靈魂烙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