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看到這樣一個穿著休閑裝,又高又帥的清爽型小帥哥,完全沒有抵抗力,眼見他和楊秋果站在一塊,急忙跑過去套近乎,“你這手怎么了?怎么傷的呀,你是新郎家的還是新娘家的親戚?能加個微信嗎?”
江宇卜笑笑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在跑來跑去的女兒。
“果~這你朋友?怎么不介紹一下。”方靜湊過去攬著楊秋果的手臂,低聲打趣著她。
楊秋果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又閉上了嘴巴。
她該怎么介紹他呢,前男友?孩子的爸?還是甩不掉的橡皮糖。
恰巧這時,江寧又摔倒了。
“怎么又摔了,寧寧,來爸爸這里。”江宇卜邊說邊朝著女兒走過去。
聽到這番話的方靜當場石化。
他喊什么來著,爸爸?這話是對楊秋果的女兒喊的。
她閨蜜,楊秋果,孩子的媽。
那這兩人?!
楊秋果扶額,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意識到自己被騙的方靜怒火中燒,沉著一口氣,連名帶姓對著尷尬笑笑的楊秋果喊,“楊秋果,我記得你來的時候說孩子爸死了對吧,那這哥們又是?”
今天楊秋果帶著孩子來時的就是這么說的,說孩子爸在路上被車攆沒救過來。
“詐尸了。”
“我信你個鬼,偷偷背著姐妹吃這么好,楊秋果你不是人。”
楊秋果捂住了方靜的嘴。
嗯嗯嗯,放開我!
方靜含糊不清的叫喚,引來了胡將越。
“你倆玩什么呢?”
方靜推開她的手,“我們女孩子的秘密,好奇也不好告訴你。”
“你不說,那我就問秋果。”
他打趣道,“話說你最近在哪工作呢?”
“家里蹲。”
“真的假的,你這樣的天才型人才,家里蹲?我不信。”
楊秋果一直很厲害,在畫畫別人是天才,她則是斷層了。
楊秋果這邊還沒聊兩句呢,江宇卜就抱著江寧過來了,單手把孩子舉到她面前,道,“果果,女兒奶瓶在哪?她餓了。”
他喊的是果果,從沒有人喊楊秋果做果果,因為不合適,她不是那種甜妹可人的類型,果果這種疊字就不該出現在她身上。
“餓了要喝奶奶。”江寧奶聲奶氣的重復了一遍需求。
這一舉動無一不再說明他的身份,在場的同學都默默吃瓜,這男的很明顯是孩子爸爸。
“什么果果,跟喊狗名字似的,果~你啥時候。”方靜還沒吐槽完呢。
楊秋果就無奈的說,“先失陪了。”
在楊秋果轉身的那一刻,江宇卜惡毒的眼神犀利的撇了一眼胡將越,是挑釁。
不僅胡將越看到了,一旁的方靜也看到了,那叫一個吃驚,這人怎么有兩幅面孔呢。
胡將越意識到他的敵意,不由一笑,果然不論過去多久這號人是一點沒變,在楊秋果面前是溫良的小綿羊,在別人面前就是滿口獠牙的瘋狗。
沒想到最后得到楊秋果青睞的會是他。
江宇卜對的敵意來源于,他的調查,胡將越跟果果告白過,只是當時被拒絕了。
后期跟果果依舊是朋友,而且從體格上看,健碩的胡將越是楊秋果喜歡的類型,也正是因為她喜歡有腹肌的男人,江宇卜才會去瘋狂健身。
楊秋果去嬰兒車拿奶瓶,剛準備倒熱水,江宇卜就把孩子遞給她,“我來吧。”
隨后,他便開始泡奶粉。
他的動作熟練,奶爸屬性顯露。
方靜和胡將越都在盯著他的動作看,好奇他單手怎么泡奶粉。
楊秋果只是站在旁邊,默默抱著孩子看著他秀,沒有出手協助他的意思。
而江宇卜單手泡奶粉的舉動,讓二人都不由看愣了,這家伙單手操作還挺利索。
“哎,果~你之前,”方靜正打算說什么直接被楊秋果打斷了。
“我晚點微信跟你聊。”
到底是紙包不住火。
婚宴散場,楊秋果跟新娘子告別,兩人相擁一下分開。
“沒想到你就結婚了,真快,我還覺得我們還是學生,總覺得你在早戀。”她笑道。
“我都三十多了,正常戀愛結婚好嗎。”新娘抗議。
“這位是姐夫吧,招待不周,也沒想到你手受傷了,還這么遠來一趟,真是辛苦了。”
新郎官不認得江宇卜,今天來的賓客太多了,但見他推著嬰兒車,就猜他的身份是楊秋果的老公。
江宇卜一聽別人喊他姐夫,笑開花了都。
“哪里哪里,我也是想多沾沾喜氣,早生貴子。”
沾沾喜氣,希望他也能早日跟果果領證結婚,辦婚禮。
“借你吉言。”
楊秋果跟新婚夫婦告別后,拉著楊遠進了電梯,江宇卜推著嬰兒車跟著進來,江寧瘋玩后現在睡的很沉,手里還抓著奶瓶,喝奶喝到一半睡著的。
電梯門關閉。
電梯內只有一家四口,江宇卜詢問,“坐我車吧,回酒店還是直接回家?”
她按了電梯后,語氣嚴肅的說,“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怎么找來的。”
“媽媽,抱抱。”楊遠似乎是玩累了,仰著頭伸手要抱抱。
楊秋果把他抱進懷里,孩子就挨著她的頸窩閉上了眼睛,這是真困了。
電梯在三層打開,楊秋果走了出去,江宇卜這才得知她訂的酒店居然就是辦酒席這家。
從酒席到酒店,0米。
用拉刷開房門,楊秋果走到屋里,小心翼翼的把兒子抱到床上,江宇卜在后邊推著嬰兒車進去關上房門,動作輕柔的從孩子手里拿開奶瓶,再把孩子抱上床。
給孩子蓋好被子后。
她拉了一下他,示意出去談。
門口,江宇卜直接貼著房門,楊秋果站在走廊上,這次他學聰明了,懂得擋門,這樣她就耍不了小心機把他鎖門口。
“派人跟蹤我了吧。”
不然也不可能這么快找過來。
“我沒有。”
他沒這么做。
“那幾個人我早就注意到了。”
他解釋,“那是盛梅的人。”
“所以說你早就知道了。”
“……是。”
“算了,起開,我要回去睡覺了。”
“酒店危險,我不能和你一起睡嗎。”
“你比酒店危險,起開。”
“好晚了,你忍心我露宿街頭嗎?”
“這附近有個天橋,你合適睡那,別煩我。”
她輕易扯開擋住大門的他,他試圖死纏爛打可惜沒有作用,但他力氣大,二人拉扯中。
不知道什么時候,楊遠醒了,正站在床邊看著二人。
“爸爸媽媽你們在做什么呢?”楊遠揉著眼睛,看上去還很困的樣子。
“遠遠,你叫我什么?”
兒子的一句爸爸猶如一塊糖果,格外的甜。
“松開。”
“我不!孩子叫我爸爸了,你沒聽見?”
“我讓你松開!”
“爸爸媽媽不要吵架。”
在兩人劍拔弩張之際,楊遠忽然大哭,把兩人從緊張的氛圍中拉出來。
楊遠離開爸爸很久了,以前的楊遠跟爸爸很親近,從他有記憶開始,爸媽也是恩愛的。
只是一個平常的清晨,媽媽把他叫醒,對他說,“我們回外婆家好不好?”
他根本不知道外婆是誰,他只知道自己要跟媽媽去一個地方。
“爸爸呢,他昨天說要帶我去吃蜂蜜小面包,能不能先吃了咱們再去?”
他記得爸爸要帶他去吃小面包,這是說好的。
“外婆家也有蜂蜜小面包。”
到了外婆家已經深夜,只能靠著路燈才能看清路,他反悔了,說不吃蜂蜜小面包了要回家找爸爸,媽媽腳步沒停拉著他往前走,說太晚了,沒有回家的車了。
他困了一路,來到了一處房子,門口的路燈很亮,有三個人站在門口,正齊齊看著他們。
媽媽被打的那刻,他嚇得困蟲都跑沒影了,他想把打媽媽的人推開,卻反被推倒在地上,他手疼卻也很快從地上起來,張開雙手朝著他們喊,“別欺負我媽媽!”
這三個人他沒見過,第一印象是兇,他很害怕這三個人,但是爸爸說過他是小男子漢,要保護媽媽,所以他以弱小的身軀站在媽媽面前。
老一點的男人把他往旁邊一推,上去就要打他媽媽,一臉氣沖沖的。
女人則在旁邊哭泣,表情很哀傷。
楊秋果揚著臉看著自己的父親絲毫不懼怕,巴掌到底沒舍得落下,老父親還是心軟了,“你給我跪下!畜牲啊!”
“我供你讀書,讀大學,就是讓你這么回報我的?!孩子爸呢,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人在哪?!”
“死了……”她挺著肚子跪在地上低著頭,咬著唇。
楊盛園被氣的捶胸,他到底做了什么孽,他女兒才會瞞著全家人給別人生孩子,這都會說話走路了,再過段時間該上幼兒園了。
“我不信!那個搞大你肚子的畜牲是誰,告訴我,我去殺了他!”
年輕一點的人甚至沖進去拿刀。
“哎,把刀放下。”楊媽趕緊去奪下菜刀,生怕兒子做傻事。
可能是楊勇安太過兇神惡煞,手里還提著刀,把楊遠嚇得說話聲越來越小,“不許你傷害我媽媽!嗚嗚,不許。”
“不知廉恥,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滾,都給我滾!”
三人都回去了,大門砰的一下關上了。
“媽媽,爸爸呢,爸爸在哪里,我們去找爸爸吧……我想回家媽媽。”楊遠害怕極了,拉著媽媽的手,就要往來時的路走,他想離開這里,可是他力氣這么小哪里拉的動媽媽。
他不記得后面怎么進的家門,只是早上的時候從床上醒來,他開門想去找爸爸,可是一開門就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站在門口,嚇得他趕緊關門。
見楊遠要關門,楊勇安伸手往里一推,孩子哪里比得過大人的力氣,房門猛然大開,楊勇安不耐煩的問他,“小子,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楊遠撐著門哇哇大哭,“我要我爸爸!”
楊勇安被氣惱了,沖著他喊,“你爸爸死了!別喊了。”
小孩子被他這么一嚇哭的更大聲了,楊秋果過來后才終止了這場鬧劇,把兒子拉去洗漱刷牙。
孩子覺得餓了,便說,“媽媽,我餓了。”
可是到了飯桌上他卻不敢吃東西,因為昨晚上那三個兇神惡煞的人就跟他坐在同一個桌上。
楊遠害怕極了,怕他們打他。
還是楊秋果喂他,他才敢吃。
這個家沒有玩具,只有一臺電視機,飯后他就被抱到沙發上,也不敢動,因為那個打人的大叔就坐他旁邊,他嚇得根本不敢看電視里的畫面。
而大叔也是時不時看他一眼,還是一臉的兇神惡煞。
在這里,他除了媽媽,誰也不敢靠近。
直到幾天后,媽媽生小妹妹,一切才發生了改變,因為媽媽無力照顧他,照顧他的人變成了那三個人。
他總是不說話也不敢喊人,他們就會對他說,我是外公,喊外公,這是外婆,快,喊外婆。
還有那個最兇神惡煞的男人,帶他去摘桃子,男人遞桃子給他,他急忙接過,男人卻不松手,教他說,“拿了桃子要說什么,謝謝舅舅。”
“謝謝舅舅……”
他學著說后,男人這才心滿意足的松手。
除了第一面的時候不大順利,相處的時間長了,他意識到這些人對他都沒有惡意,且對他都很不錯,他才逐漸放下戒備,
爸爸似乎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身邊的人都在議論他是被拋棄的孩子,所以他一直以為是爸爸不要他跟媽媽了,所以才會怨恨爸爸。
所以當江宇卜再次出現,他第一反應是生氣是埋怨,才會保持距離,疏遠甚至是冷漠。
明明是相逢時就該哭的孩子,一直憋到如今了才哭出了聲。
“為什么一定要吵架。”
“先進房間吧。”
楊秋果松口了。
在房間里,楊遠還在哭,搞得江寧也跟著一塊哭了。
“遠遠別哭了,是爸爸的錯,爸爸不該大聲說話,不該吼人,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別哭了。”江宇卜抱著楊遠柔聲哄,替其抹去眼淚。
“媽媽能不能和爸爸和好?”
江宇卜看向楊秋果,而對方依舊保持沉默。
“媽媽。”
楊遠知道一切的決定權在媽媽手里。
“媽媽,不可以和好嗎?”
他不懂大人的情感,因為他即使跟朋友吵架了,第二天就和好了,還會在一起玩。
楊秋果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只抱著江寧哄,沉著臉不愿意抬頭去看父子二人,她不敢與之對視,因為她并不想和江宇卜重歸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