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招
- 六道巡狩使
- 解體
- 2271字
- 2024-09-09 19:12:26
暮色沉沉,云煙稀薄。
戴云峰頂,染上了片片橘紅。
韓梅立于山頂,臨近懸崖,觀暮陽而知少陽。
她和姐姐兩人是孤兒,自小被師父收養。
六歲煉氣,至今已有十五載。
還是未能在識海中描出少陽真意,從煉氣化形躋身通神。
“怪不得師父說,少陽宗功法不適合女子。”韓梅嘆了口氣。
少陽宗開宗兩百多年來,能以《少陽正法》躋身明竅的女修。
唯有她師父蘭夢情一人。
“姐姐改修他法叛出宗門,或許就是因此。”
“就算修煉邪法,又何必禍害自家師兄呢?”
想起那位同胞姐姐,韓梅心生哀戚。
與她不同,姐姐為了修行,不惜舍棄掩月峰唯一真傳的身份。
以邪法殘害同門師兄的韓竹,并未被宗門追殺。
身為師父的蘭夢情,也未受到處罰。
整座掩月峰六人,只有身為她親妹妹的韓梅,被罰到戴云峰閉關思過。
未達通神前,不可出戴云峰。
昨日帶那昏迷的兩人去掩月峰,還是這半年以來,她第一次外出。
作為內門僅有的幾名年輕女修。
本是眾星捧月的她,如今卻是眾叛親離。
在這種境遇下,齊不問出現了。
雖說他的出現,可能是那個師伯,安排來羞辱自己的。
還好,他不是受人操控的棋子。
“那家伙,怕是又去尋寶了。”韓梅失笑道。
“韓師妹何故獨自發笑?”一道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韓梅迎聲望去,一名青衫男子緩步走來。
“柳師兄。”韓梅恭敬道。
柳銀松,觀海峰當代兩大真傳之一。
他作為少陽宗將來武道的扛鼎人物,理應得到自己的尊重。
韓梅心中有些驚訝,柳銀松與她并不相熟,這個時候怎會找上門來?
“不知師兄來此何事?”韓梅問道,已經有所猜測。
“聽聞你這來了個武道天驕,柳某想來領教領教。”柳銀松負手而立,緩緩說道。
“果然。”柳銀的回答印證了韓梅的猜測,觀海峰三大真傳皆是武癡,她早有聽聞。
齊不問昨日行事,怕是已經傳遍少陽宗了。
“師兄,你已完成皮煉,怕是要以大欺小了。”韓梅淺笑道。
“我又不是冷秋盈和溫靈,自然懂得待客之道。”
“自當把境界壓到入微,與他切磋,點到為止。”
柳銀松笑了笑,見韓梅有些慍怒,他又說道:
“放心,最多三招,試試手便行。”
韓梅聽他語氣溫和,言語卻是猖狂。
她不知齊不問根本功法如何,心里沒有底。
剛想開口打發掉柳銀松,便見有一人冒出頭來。
齊跡辰時練完劍法,又在戴云峰中翻了半天。
今天的收獲還不如昨日,他已經對尋寶失去了耐心。
懷著糟糕的心情,他拾階返回洞府。
剛到山頂,便看到有一男子負手站在那。
“又來?”齊跡把他當成來找事的,甚是煩悶。
“可是齊不問齊兄弟?”
柳銀松聽到動靜,轉過頭來,接著說道:
“在下觀海峰真傳柳銀松,聽說你武道修為了得,特來討教一二,可否賞面?”
齊跡知道觀海峰,卻只知道峰主是先天修為,未曾聽過柳銀松之名。
不過聽他言語客氣,齊跡便問道:“只是切磋?”
“自然。”柳銀松點了點頭。
“那便開始吧。”齊跡點了點頭道,只想快點返回洞府練劍。
韓梅見兩人把自己視若無睹,心中有些氣憤。
不過看到兩人已經蓄勢待發,便也不作聲響,注視著場間變化。
“齊兄弟,我只出三招,三招過后便是你贏。”柳銀松自信說道。
“我不客氣了。”
齊跡道了一聲,直接以奔雷式向他沖去。
只是切磋,自然不動武器。
柳銀松既然自稱觀海峰真傳,他也不敢小覷,直接便是全力以赴。
“好快!”柳銀松心生不妙。
此人的身法怎么比自己還快,難道他不止是入微?
他遏制住使出全力的沖動,把境界死死壓在入微。
既然說了同境界切磋,那就不會動用全力,他柳銀松丟不起那個人。
“我氣力綿長,只要防守得當,與他纏斗起來便可勝。”他已然忘了三招之約。
心念流轉下,對面的拳頭已經是如同山岳一般,猛然砸下。
柳銀松橫出手臂一擋,咔嚓一聲。
他便退了好幾步,嘴角溢出鮮血。
方才招架對面一拳的右臂,已經是垂落下來,全然不聽使喚了。
“齊兄弟好身手,柳某人甘拜下風!”
柳銀松道了一聲,便健步如飛,向著山下狂奔而去。
他的右臂在風中搖曳。
齊跡和韓梅兩人面面相覷。
“這人是何修為?”齊跡率先打破沉默。
“柳師兄已經完成皮煉,不過他方才說,會壓在入微和你切磋。”
韓梅面容古怪道,已經看不透這齊不問了。
柳銀松就算壓制住修為,也是完成了皮煉。
不管是氣力還是防御,都遠比尋常入微高。
然而,他在齊不問面前,一招都沒撐過,就折了手臂。
要嘛是齊不問根本武學比他高一檔,修為也比他高。
若是齊不問只有入微修為......
韓梅不敢往下想了。
“你到底是何人?”她心中問道。
對于齊不問的姓名和來歷,她都產生了懷疑。
湘山那邊的宗門、望族,培養不出這樣的武道天驕。
齊跡本以為柳銀松只是入微境,沒想到竟是完成皮煉的高手。
就算壓制了修為,怎么就跟紙糊的一般?
連在自己手中走一招都做不到。
少陽宗的根本武學還是太差了。
“明天不會又有人過來吧?”
齊跡有些害怕,向韓梅問道。
“你怕了?”韓梅見他小心的模樣,取笑道。
“太麻煩了,無仇無怨的。”齊跡苦笑道。
韓梅聞言便不再取笑他,溫聲說道:
“放心,對我有敵意的都是掩月峰的人,已經被你教訓過了,師父也會攔著。”
“至于為你來的,也就觀海峰的那些武夫,柳師兄都一招落敗了,誰還敢來?”
“不過嘛,你日后要是出了慶陽山,還是得小心一點。”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難道還會在山外針對我?少陽宗這般沒氣量不成?”齊跡訝異道。
“倒不是說我少陽宗有沒有氣量,有同門在自家被挫了風頭,難免有人想在山外找回場子。”
韓梅辯解了一句道。
“我就這么一說,興許是想多了。”她又說道。
“若是遇到了,我會盡量留手的。”齊跡點了點頭道。
若是超出限度,那便無法留手了。
韓梅見他一副不放在眼里的姿態,便氣笑出聲:
“你呀!真是口舌手上都不愿輸。”
“實話實說罷了,哪有什么輸贏?”齊跡笑了笑道。
“沒勁。”韓梅撇了撇嘴。
“我卻是要去使勁了。”
齊跡哈哈一笑,便進了洞府。
留下韓梅一人映著暮色余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