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宣教化于扶桑,上
- 開艘貨輪到大明,幕府將軍人慌了
- 劍鞘顯鋒
- 2124字
- 2024-08-19 07:52:26
熟練將尸首身上披掛的南蠻大鎧褪去,也不清洗上面沾染的血漬,抬手將其扔在身后的戰利品堆中后,沈煉拔出腰刀將加藤忠廣梟首了事。
剛準備招呼手下的士卒將軀干奴級扔進海里喂魚,卻不料島津一弘這家伙央求著討要加藤忠廣的首級。
沈煉只以為這家伙良心未泯,不忍這個,昔日一國藩主落個尸骨無存的悲慘境遇,所以略作猶豫,這才將那死不瞑目的頭顱拋了過去。
“呸!下賤貨色,你也有今天的境地……”
島津一弘兇相畢露,又是唾面又是來回扇打,甚至作勢要解褲腰帶,來一個雨露均沾,要不是沈煉實在看不下去,及時制止,這家伙指不定做出多出格的事情。
“主公,末將有個建議,加藤家雖然后來破落,但確實是幕府名門,此番征討幕府意在恩威并施,不戰而屈人之兵,因此,不如先行讓這自稱我大明遺民的倭人,帶著加藤忠廣的奴級先行報捷,對方若識趣,出城百里相迎最好不過,若不然,也能敲山震虎,滅他人威風!”
楊震這個計策不可謂不歹毒,須知,打狗尚須看主人,貿然斬殺參勤交代的藩主,德川家光但凡是有些血性,估計都要連砍幾個案牘的桌角。
而這第一波要遭殃的,島津一弘首當其沖。
張煌略做思索,尚未發話。
一旁提著加藤忠廣腦袋的島津一弘,不假思索的請纓道:“在下愿往,向將軍大人傳播上國教化,以饗天兵……”
目送駕駛著竹筏,背影緩慢遠去的島津一弘,沈煉有些納悶的道:“主公,我看這人是個貪生怕死的軟骨頭,現在痛快答應,說不定事有蹊蹺……”
佩德羅也是在一旁攛掇拱火:“哦!沈將軍說的對,主公,這個人心腸不好,腦袋后面長骨頭,探知到了咱們的消息,輕易放走,說不準是縱虎歸山,到時咱們再突擊江戶,怕是要棘手……”
張煌對這件事情倒是看得開,且不說幕府水軍全軍覆沒,船大將生死未卜,短時間內再想組織成建制的水軍海賊都是癡人說夢。
就算是退一萬步講,德川家光砸鍋賣鐵,不遺余力,甚至說邀請那些西班牙、葡萄牙人的艦隊助陣,在“發家致富號”的無情碾壓下,也只是螳臂擋車罷了。
所以揮手示意剩下的人行動照舊,腹當、素槍、打刀什么的通通不放過。
最好是把海面上漂浮著的那些火藥桶也給撈上沖鋒艇,這亂世,火藥可是硬通貨,甭管濕沒濕,通通先弄到船上儲備著。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貴,募兵、養軍、種田、貿易、鍛造、點科技樹、打仗、殖民航海、哪個不都是要耗費白花花的銀子支撐。
偏偏大明易開采的金銀礦又匱乏,自打一條鞭法實施以來,所有魚鱗冊上編戶齊民的百姓繳稅納糧通通要折算成銀子,不再像之前那樣用實物。
看似稅法改革便利不少,但偏偏國內產銀跟不上,隔壁幕府恰巧又盛產白銀,要不是靠著茶葉、絲綢、瓷器、等諸多精良鐵器品帶來大量的白銀貿易順差,大明財政早崩了。
看來有必要從德川家光手中,把后世那些易開采的銀礦給索要過來了……
張煌審查著手中剛繳獲,搭載有火繩槍機的大口徑滑膛步槍,也就是明軍那邊被稱作斑鳩銃的火器,有些咂舌。
不得不說,幕府雖然騎兵隊上顯得不堪一擊,滑稽違和,但在鐵炮隊上面是下了大功夫的,由于地緣優勢因素,能輕易從荷屬南蠻那邊搞來先進的火繩槍,再加上本土改造的鉛彈裝填工藝,以及三段擊技巧。
至少在東亞,論起打槍技術的話,倒是能跟韃子扳扳手腕。
就這樣的斑鳩銃,要是能裝備個幾千上萬人,訓練有素,彈藥充足,且有重甲步兵護衛的話,簡直是戰場絞肉機。
就是可惜,火槍雖好,韃子那邊同樣高度普及。
在沒有明顯武器代差下,你有我有,等于大家都沒有……
似乎瞧出了張煌對火器的格外重視,佩德羅這時獻寶似的從懷里掏出一把制作精良的簧輪手槍,興奮介紹道。
“天父,啊不對,主公,這是屬下在英格蘭花費三英鎊購置的防身武器,特意獻給主公把玩觀賞。”
“哦,你還有心了呢。”
張煌饒有興趣的接過這把簧輪手槍,掂量了一下重量之后,還算滿意,這個時候的西歐,經過經年累月的內卷磨礪,板甲鑄造工藝已經成熟,尋常刀槍劍戟基本免疫,字面意義上的刀槍不入。
為了有效破甲殺敵,大部分騎兵都不裝備騎槍,依靠單純原始的騎槍沖鋒,而是每人一對簧輪手槍,或者是簧輪卡賓槍。
兩方交戰時,朝著面門咔咔就是兩槍,迅速破甲殺敵。
佩德羅獻的這把簧輪手槍,工藝不凡,甚至還有黃金薄片裝飾,輕巧之余又不失豪華內斂。
日常揣在袖筒里防身,隱秘輕便。
就是可惜,張煌在槍柄的位置依稀發現了幾個片假名的字跡,看上去,好像是某個叫做伊達長政的倒霉蛋的寶物。
用腳后跟想,張煌就知道這把簧輪手槍。絕對是佩德羅清掃戰場意外得到的,這群紅毛番子確實精明狡詐,撒起謊來面不紅心不跳。
這是朕的戰利品,朕的簧輪手槍!
你撿了兩支,私藏一支,還給朕一支,難道還要朕感激你嗎!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張煌直接拆穿道:“麻溜把另一把交出來,在我面前下次少耍小聰明,借花獻佛這一套沒用,何況,留你在身邊做隨從顧問,自然是會給你開餉銀,夠你逍遙快活,但繳獲這方面必須通通上交,由專管倉庫的官吏按貢獻所得,戰后統一分配,多勞多得,少勞少得,無論怎樣,這個軍規必須要先搭起來!”
張煌這話聲音頗大,即是說給佩德羅聽,又是給那些心思各異的遼東士卒講的。
他雖不懂治軍,但卻明白制度建設的重要性。
眼下這群老兵油子一個個人心浮動,劣跡斑斑,只是懾于自己的威望,所以才勉強將這盤散沙凝聚在一起,亟需換血清洗,改造。
這些,通通都需要時間。
而時間,往往既醞釀著新生,又昭示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