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趙咳嗽咳幾聲，清了清嗓子。

“每個人出生時都會從天上帶下來一絲靈氣，這些靈氣一開始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可以依靠這些靈氣修行，那時候天底下就只有一條修行途徑，那就是天道，修天道的修士，都叫天道修士。那時候的人們沒有現在這么爾虞我詐，沒有腥風血雨。人類度過了很漫長的一段和平時光。

“但很快人們就發現，本就不多的靈氣被分攤到每一個人身上后，靈氣就更少了，修行的效果就差了，每個人的修行速度都很慢，掌握的能力也很微弱。

“于是人們開始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搶奪靈氣，這種欲望逐漸污染了那些本來沒有性質，本來純白得像是白紙一樣的靈氣，讓靈氣異變成各種各樣相互排斥，相互攻殺的靈氣，于是各種各樣的修行途徑產生了，尸解、兵解、水解、火解……

“靈氣的性質被人死時的狀態所決定，因何而死，那么溢出來的靈氣就屬于什么途徑……

“尸解途徑天然就具有巨大優勢，因為人死亡的原因，最多的就是老死和病死兩種，而這兩種都是尸解途徑的權柄，這就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尸解途徑一家獨大，因為他們的靈氣最充足。而水解、火解等等途徑只能依靠人們不正常死亡時溢出的相應靈氣來修行。

“這種局面下，就催生出了另一條全新途徑，那便是兵解途徑。因為人們發現，只有戰爭帶來的死亡，才能打破尸解途徑的壟斷，于是戰爭便不斷地出現在世界各個角落，最終蔓延成席卷所有國家的戰爭。在戰爭的籠罩下，死于刀兵之下的人，開始超過病死老死的人，這也讓兵解途徑快速崛起。

“在無數次的和平與戰爭的交替中，尸解途徑和兵解途徑成為了兩大支柱途徑，左右了天下局勢，其他途徑開始出于不同的目的選擇支柱途徑來依附。水解、棺解、藥解、坐化解四條途徑，選擇了依附尸解途徑，因為這四條途徑和尸解途徑的利益一致，厭惡戰爭，愛好和平。

“尸解途徑為了籠絡盟友，也放開了對因老死病死溢出靈氣的限制，允許依附尸解途徑的四條途徑通過特殊儀式將靈氣性質轉化成他們能夠用以修煉的靈氣，于是這些小途徑就擁有了兩種靈氣來源，一是自身途徑的本源靈氣，二是從尸解途徑轉化而來的靈氣……這五條途徑就組成了文天道。”

陸青羽趕緊問道：“這四條途徑是怎么從尸解途徑轉化靈氣的呢？”

“這過程很復雜，拿水解途徑來說，老死病死的人，經過相應的儀式處理后，再以水葬的形式埋葬，溢出的靈氣就能轉化為水解途徑能拿來修煉的靈氣。需要注意的是，這個是有時間限制的，必須在死亡后的七天內舉行儀式，不然溢出的靈氣會以死亡的原因永遠把性質固定下來。

“儀式和埋葬方式缺一不可，像是我們藥解，需要把病死老死的人，在七日內通過儀式處理后再讓他們融入大地，滋養草木。坐化解則是舉行儀式后火化埋葬。”

花枝枝思考了一會兒問：“尸解途徑的本源靈氣來自于病死老死，水解途徑的本源靈氣來自于溺死，藥解途徑的本源靈氣來自于吃藥吃死，坐化解的本源靈氣來源于僧人的坐化，那棺解途徑的本源靈氣來自于什么？”

婆婆接過話題說：“棺解途徑也叫災解途徑，因為他們覺得災解不符合文天道的本意，于是就改成了更加中性的棺解，他們的本源靈氣來源于死于天災中的亡者，他們轉化尸解途徑靈氣的方式是通過儀式后將尸體裝進棺材埋葬。”

“那要是是水災，靈氣該屬于水解途徑還是棺解途徑呢？”花枝枝腦洞大開地問道。

“應該屬于棺解途徑，因為水災的本質還是屬于天災。”陸青羽代婆婆回答道。

婆婆點了點頭。

煉丹趙繼續說道：“火解、疫解、饑餓解、刑解這四條途徑則選擇了依附兵解途徑，原因自然不用多說，這些途徑本身就和兵解途徑的利益更一致，他們都喜歡戰爭，厭惡和平。因為戰爭狀態下，無論是死于火、死于瘟疫，死于饑餓，死于刑法的人都將比和平時期大幅增加，自然就會給他們帶來更加充足的靈氣。于是這五條途徑就組成了武天道。”

“文天道和武天道持續無數歲月的對抗就是這么來的，無數歲月下來，文天道和武天道早已勢同水火，再無彌合的可能……”

煉丹趙說到這里，讓陸青羽給他倒了一杯茶，陸青羽趕緊給他倒了一杯來，他有好多問題想問，這些知識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之前陸黑亮講得太籠統，太模糊，甚至還有很多都是錯誤的。

煉丹趙喝了陸青羽倒的茶，滿意地捋捋胡子，似乎在等待他們提問。

陸青羽想了想后問道：“除了尸解途徑和兵解途徑不能選擇天道外，其他途徑都可以選擇天道，是不是意味著文天道和武天道下面的途徑還會有變化呢？比如他們的利益改變了。”

煉丹趙看了看陸青羽，雖然覺得這不大可能，但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再小的可能積累多了，也很可能成為現實。

陸青羽繼續問道：“那你們剛才說的鬼解途徑屬于文天道還是武天道呢？”

“鬼解途徑幾部屬于文天道，也不屬于武天道，這是一條不同于所有途徑的特殊途徑，這條途徑的修士，不管是文天道還是武天道的靈氣都可以拿來修行。但他們又有極大的限制，一是修士必須是靈體和魂體生物，不能是人，二是他們不能直接汲取亡者溢出的靈氣，那對他們而言是最毒的毒藥，他們的靈氣來源只能是死亡了的修士魂魄，死亡了的修士雖然析出了靈丹，喪失了大部分靈氣，但魂魄中難免還是會殘留一些，而這就成為了鬼解途徑的靈氣來源。”

陸青羽霍然想起，陰差為什么要追捕陳倩的魂魄，原來陳倩的魂魄對陰差來說，是修行的靈氣來源。

陳倩插話道：“陸爺爺，那是不是意味著不管是文天道和武天道的途徑，其實也在相互合作和競爭呢？文天道途徑合作是為了和武天道途徑競爭天下大勢，但他們途徑間也會競爭轉化的方式，比如我們水解就希望更多的死者在七日內能水葬，你們藥解則更希望死者七日內能夠直接埋入大地，棺解則希望更多的死者七日內能裝進棺材里埋葬。

“武天道途徑合作當然是為了和文天道爭天下大勢，競爭則是相互競爭讓人們以何種方式死亡？”

這次是婆婆點了點頭。

“的確是這樣，文天道途徑的內部競爭還有底線可言，無非是爭奪怎么處置尸解途徑亡者的身后事，而武天道途徑則是競爭誰殺人更多。所以百年前，文天道壓倒武天道是眾望所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