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W-兩個世界》片場。

出品人林莉霞、監制蔡玉濃、制作人王靖言、黃果臺總編輯室副主任肖檸四人，湊一桌開小灶。

他們吃的是主演專餐，餐標按王靖言、柳詩詩那個標準，在劇組里檔次已經很高了。

王靖言嘴上卻說道：“肖姐，午飯簡陋，招待不周，要我說就該去外面吃。”

肖檸問道：“去外面吃什么？”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肖姐想吃，我都給你弄來。”

“你是想把我送進去接受法律的制裁和改造吧？”

林莉霞、蔡玉濃庫庫笑，樂不可支。

王靖言連忙說道：“肖姐，你誤會我了……”

“行啦行啦，奉承話少說，談正事吧。”肖檸吃了口菜，對王靖言表示贊賞道：“小王，你這次夠威風啊，調子起那么高，短時間肯定沒人敢找你麻煩了。”

王靖言冷靜謹慎地說道：“不好講，圈里魚龍混雜，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我走紅至今不到三個月，沒得罪過圈里什么人，照樣有人搞我。”

“你也搞回去了啊，陣仗還搞這么大，輿論沸騰，上面肯定注意到了。你又以刑事自訴作為公關切入點，還讓粉絲到處刷榮辱觀，這時候還有人跳出來搞事那真是腦袋進水了。”

王靖言嘿嘿笑，心里暗暗得意。

所謂“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咬牙搞波大的，就是想在對家資本沒反應過來、尚未下場之前主動秀秀肌肉，震懾宵小。

現在熱度起來了，對方要是沒有直接捶死王靖言的把握，必然低調蟄伏，繼續造謠抹黑只會把水表圈引來，得不償失。

沒有圈內勢力撐腰，野生黑粉根本威脅不到王靖言。

而等王靖言發育起來，對家再想動他就沒那么容易了，很多利益相關方會出手保王靖言。

后世長在黑料上的于是一直安然無恙，足以說明一切。

蔡玉濃聽到肖檸夸講王靖言，心里蠻不是滋味的，王靖言越牛叉，越襯托出糖人公關能力有多拉胯。

她岔開話題，關心地問道：“肖主任，你們幾點的飛機，我安排車送你們去機場。”

“這幾天吃你們的，住你們的，再麻煩你們就太過意不去了，我們自己打車去機場。”

肖檸婉拒蔡玉濃的好意，話音一轉，語氣變得正式：“進組兩天多，我看完了《W-兩個世界》劇本，和同事審查了劇組的投資合同、演員合同、主創人員合同，仔細觀察了劇組的拍攝情況，并向臺里的姚主任做了匯報。”

“姚主任委托我先跟你們談一談首輪播映權價格，你們有什么想法就直說吧。”

王靖言、林莉霞、蔡玉濃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由蔡玉濃開口問道：“肖主任，黃果臺愿意給多少？”

“照制作成本買下獨家首輪播映權。”

聽到這話，王靖言三人暗暗翻了個白眼。

打發叫花子呢。

雖說按制作成本賣出去，王靖言和糖人公司便小賺幾百萬了，品牌方贊助費和道具植入、免費提供場地節省下來的各項開支，皆屬利潤，但誰會嫌賺的少呢？

憑劇本質量、拍攝品質、演員陣容、網絡聲量和熱度，《W-兩個世界》都不可能按成本價賣，更遑論獨家播映。

獨家版權費向來比多家電視臺拼播費高，一劇雙星又比一劇三星、一劇四星高。

肖檸見王靖言、蔡玉濃、林莉霞不說話，輕咳道：“沉默是金，可解決不了問題，你們有什么想法就說嘛，大大方方地擺臺面上談，我們黃果臺非常有誠意的。”

有誠意是吧？

王金戰好奇地問道：“肖姐，聽說《新三國》單集賣了200多萬，是不是真的？”

肖檸斜愣了王靖言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新三國》是大IP，家喻戶曉的四大名著改編，投資巨大，明星演員上百位，200多萬一集也沒賺到多少錢。”

“肖主任，黃果臺有誠意，我們也有誠意，直來直去地說，單集50萬太少了。”蔡玉濃說道。

“你們想要多少？”

蔡玉濃回道：“100個。”

肖檸馬上搖頭：“賣不到這個價，《W-兩個世界》集數太少了，一天兩集，十天播完，黃果臺難以保證廣告收入。”

怕啥，祭出你們黃果臺的大剪輯術，二十集變四十集，播映期瞬間拉長一倍。

這話王靖言心里想想，沒敢說出來，但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肖姐，電視臺劇集招商，無非靠劇的質量和吸引力、靠演員陣容、靠平臺、靠名氣，這些我們都有。毫不謙虛地講，《W-兩個世界》是今年最有賣相的電視劇。”

肖檸想了想，說道：“我個人很看好《W-兩個世界》，發行價可以給到60萬一集，再高我做不了主，要報到臺里請臺領導拍板決定。”

蔡玉濃不置可否道：“肖主任，那就麻煩你上報吧，我們等待黃果臺的好消息。”

肖檸點點頭，不往下談了，轉而聊起魚圈八卦。

飯后，肖檸一行人離開劇組。

王靖言目送出租車遠去，側頭問道：“蔡總，黃果臺太摳了，我們要不要接觸一下其他電視臺？”

蔡玉濃很穩地說道：“不急，無論怎么說，黃果臺都是最佳合作對象，收視群體在地方衛視里排名第一，受眾與《W-兩個世界》非常契合。首輪播映成績至關重要，首輪播的好，二輪、三輪就能大賺，境外發行價也會水漲船高。”

“我們賣多少合適？”

“七八十萬都能接受。”

王靖言取八十萬默默計算了一下，獨家首輪播映權賣1600萬，刨掉投資成本，賺600萬，加上贊助費、拍攝節省下來的開支，將近1000萬左右。

還行，就掙個辛苦錢。

實際運作中，王靖言并沒把賬算全。

一部電視劇短期賺不賺錢，賺多少錢，主要看二輪、三輪播映權收入，其中二輪播映收入占大頭。

首輪播的好，二輪買的電視臺就多，加起來可能比首輪播映權收入還高，這部分是純純的收益。

“林姐，蔡總，你們找視頻網站的人聊聊網播權價格吧，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林莉霞笑道：“樂廠的人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王靖言眼睛一亮，心里對為夢想窒息的賈會計充滿期待，問道：“樂廠給多少錢？”

“單集30萬。”

“挺有誠意，還得加錢啊。”

去年樂廠以單集30萬的天價拿下《甄嬛傳》6年獨家網播權。網上新聞報道《新三國》15萬一集，《新紅樓夢》20萬一集。

今年影視劇網播權價格漲了一大截，即便如此，樂廠開出30萬一集仍屬頭部偏下的良心價。

忽然間，王靖言開始懷念后世那些大撒幣平臺了。現在靠網播權收入回不了本，進入網劇賽道還得等兩年。

記憶中2015年上線的《盜墓筆記》開出破天荒的500萬天價，頭部劇單集價格都在百萬以上。電視臺一劇四星變為一劇兩星，逐漸沒落，此后網劇市場繁榮，開始進入黃金發展期。

王靖言琢磨了下，覺得控制好成本，明年下半年可以拍部網劇試試水，捧一捧李以桐。

至于迪麗巴，王靖言當然親自帶了。

沒錯，他就是這么明顯的區別對待。

下午，王靖言繼續拍戲。

11月17日，魔都某醫院特種醫療中心。

十幾家權威媒體和二三十個獅子粉聚在指定區域，竊竊私語，翹首以盼。

“出來了。”

“柳詩詩，看這邊。”

“柳詩詩，往這邊看一下。”

“詩詩。”

“詩舞翩然，愛詩無限，獅子永隨，此心不變。”

“詩詩保重身體。”

“詩詩要好好的。”

柳詩詩穿著一件寬寬大大的灰色絨面衛衣，頭戴黑色鴨舌帽，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容光略顯暗沉，但精神很好，低頭捂臉喊道：“不要拍我啦，我沒化妝。”

“詩詩，你素顏也超美，把手放開，我給你美美拍一張。”

“不要。”

經紀人朱女士、助理、蔡玉濃、醫院保安護著柳詩詩走向停車場。

上車前，柳詩詩回頭對記者和粉絲喊道：“謝謝大家的關心，疾病和流言蜚語打不垮我，我很好。”

“詩詩注意休息。”

“詩詩加油。”

“小獅子永遠支持你。”

柳詩詩心里很感動，抬手沖粉絲比心，“我愛你們。”

“詩詩，我們也愛你。”

蔡玉濃將柳詩詩扶上車，留在原地接受記者采訪。

車里。

柳詩詩對經紀人朱女士問道：“王靖言呢，他沒來嗎？”

朱女士回道：“王靖言在劇組拍戲，他讓我轉告你，到酒店好好休息，下午收工他來看你。”

“讓他來吧，我請他吃飯。”柳詩詩梨渦淺笑著補充道：“燕翅鮑肚都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