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金陵機場附近停車場。

一副路人打扮的呂可可鉆進一輛黑色小轎車，拉上車門，摘掉遮陽帽，露出一張略施粉黛清新溫婉的俏臉。

小圓臉，杏仁眼，鯉魚嘴，兔子牙，笑時甜美可愛，靜時溫婉動人，哀時我見猶憐。

王靖言笑吟吟地說道：“大美呂，好久不見。”

“哈哈，大美呂，我喜歡這個稱呼，謝謝偶像男神。”呂可可笑得很開心。

張軍坐在副駕上，對著后視鏡搖手打招呼：“可可姐，這次我就靠你罩著了啊。”

“別說罩不罩的，我們互相關照，互相配合。”呂可可鼓勵道：“張軍，你自信一點，不要緊張，上次你跳的特別棒，保持狀態就可以了。”

“主要我一個人，身邊沒人陪著跳，心里有點沒底。”

“我來了，我們一起加油。”

張軍振奮道：“好嘞。”

開車的高惠卿開口說道：“可可你好，我是靖言的經紀人高惠卿。”

“高姐你好。”

高惠卿點點頭，專心開車。

王靖言遞了瓶椰子水給呂可可，感激地說道：“可可姐，你二話不說就從渝都大老遠跑過來幫場，實在太仗義了。我認真想了一下，還是不能讓你白幫忙，你平常的出場費是多少，我給你分成。”

呂可可連忙擺手：“我不要分成，能幫上偶像男神的忙，是我作為神顏粉的榮幸。偶像男神包吃包住陪玩就行了，其他的無所謂啦。”

張軍搭話道：“可可姐，你仗義，我和靖言也不是鐵公雞一毛不拔，讓朋友干白工的事我們干不出來，多少收點，不然我們心里過意不去。”

“是啊，多少收點。”

“我真不要……”

“百分之十，再啰嗦偶像男神生氣了啊。”

金陵這場商演的出場費最終被高惠卿談到7萬，百分之十的分成就是7000元，不算多，也不算少。

“別氣別氣。”呂可可妥協道：“好吧好吧，我拿我拿。誒，真是的，還說出來玩呢，沒想到發了筆小財。”

王靖言表示贊同：“五場商演幾萬塊錢，確實是小財。”

呂可可愣了下，“不是三場嗎？”

王靖言心情愉悅道：“新接了兩場，這還是漲價后精挑細選出來的，不漲價的話十場都打不住。”

“厲害啊。”呂可可驚嘆。

高惠卿插話道：“《小蘋果》太火了，老板形象出眾，人氣高，屬于歌手圈里的異類，市場對他報以極高的期待，我們之前的預期過于保守了。”

王靖言打斷道：“好啦好啦，不談工作了。商場那邊本來安排了午飯，我拒絕了，咱們自己人吃，想吃什么吃什么，金陵烤鴨和金陵鹽水鴨怎么樣？”

呂可可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我看行。”

張軍附和道：“我也一樣。”

“高姐，你怎么看？”

“老板請客，吃山珍海味我都不攔著。”

“哈哈。”

中午美美吃了一頓金陵菜，王靖言、張軍、呂可可、高惠卿四人開車去商場，在商場安排的休息室里排練了兩遍《小蘋果》歌舞，均配合默契，無有差錯。

隨后換裝化妝，與商場老板一同登上舞臺。

“哇塞，好帥啊。”

“天哪，帥的一塌糊涂，感覺真人比照片還帥。”

“神顏。”

今天這場活動，王靖言在大眼上發了通知博文，商場方面也有少量宣傳，又是周日，盡管周邊區域人流量不大，但還是人山人海，小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

“我滴媽呀，好多人。”張軍說話都磕巴了。

呂可可呶呶嘴，“偶像男神，快看那邊，有人拉橫幅，舉著紅色燈牌和你的照片，肯定是神顏粉。”

王靖言看到了，沖那邊露出個寵溺的笑容，抬手愛心。

為了讓神顏們看懂正主的互動，呂可可、張軍笑著走到王靖言身側，一左一右伸出只手，在王靖言拇指食指上方搭了個完整的心形手勢。

“啊！”

神顏粉發出尖叫，紛紛比心回應。

“王靖言，我們愛你。”

“甜言蜜語，靜我之心，神顏相伴，共創榮耀。”

“王靖言加油。”

王靖言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感動，這是前世今生從未有過的感覺，很美好，令人癡迷。

這時，商場安排的主持人開始走流程，主持人講完商場老板講，商場老板講完高管講，他們輪了一圈，最后才祭出王靖言的《小蘋果》。

王靖言漫游諸天萬界的神魂回體，應付了主持人問的幾個問題，開始他的表演。

“軍爺，可可。”

張軍、呂可可齊齊點頭。

王靖言對主持人說道：“可以放伴奏了。”

今天王靖言Live MMO，就是放伴奏現場真唱。

沒有半開麥，話筒甩遠了聲音絕對減弱變形，不存在假唱，亦無偷懶的意思。

結果剛起個頭，臺下的真粉、路人粉齊刷刷開口跟唱。

行吧。

“大家會唱的一起唱，點燃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聲浪太強。

遠遠傳播出去，引得無數路人駐足傾聽，越來越多的市民自發向商場匯聚。

商場老板和一眾管理層看到臺下烏泱泱的人群，笑得合不攏嘴，這人氣7萬撿大漏了。

不遠處，高惠卿用相機忠實記錄下一個個畫面，登錄王靖言的個人大眼賬號，發了條擬好的博文：“金陵是一座有溫度的城市，天氣熱，市民粉絲們的熱情更熱，看看這人山人海的景象，啥也不說了，我給大家比個心吧。（人山人海＋比心長圖）”

一首唱完。

臺下的人覺得意猶未盡，紛紛叫王靖言再唱一遍。

王靖言認為他們叫錯人了，應該叫商場老板加錢。只要金主爸爸加錢，唱十遍八遍都沒問題。

走下舞臺，王靖言、呂可可、張軍按合同辦事，在商場老板的帶領下四處參觀，大量市民和粉絲涌進來跟拍。

兩個小時一到，高惠卿便出現在王靖言身邊，提醒他該走了，也提醒商場方面合作結束。

商場老板非常滿意這次商演的效果，盛情邀請王靖言他們共進晚餐，王靖言婉拒了，然后被商場老板一人一個紅包打發走。

從商場出來，王靖言和呂可可、張軍對了對掌，開開心心地拆紅包數錢。

“講究，包了888。”張軍咧嘴直樂。

高惠卿說道：“我這1088。”

呂可可笑道：“我的1888，要發發發，這個老板太愛8了。”

“靖言，你的呢？”

王靖言眉飛色舞道：“比你們多一點，5888。”

“牛逼。”

王靖言大手一揮，豪邁道：“我們先回酒店，晚上秦淮河賞夜景，一應消費我包了。”

“快走，快走，迫不及待了。”

正要上車，王靖言看到幾個神顏粉還逗留在廣場上，看年紀應該在上高中，王靖言沖她們招招手，簽名合影一條龍，叮囑她們早點回家，這才坐車離開。

第二天早上，酒店餐廳。

王靖言、呂可可、張軍正有滋有味地吃著早點，高惠卿拿著手機姍姍來遲。

“老板。”

“高姐，坐下吃早點，吃完我們回魔都。”

高惠卿說道：“老板，行程取消，我們還要在金陵呆一天。”

王靖言、呂可可、張軍同時看向高惠卿。

高惠卿沒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道：“昨天商演的效果非常好，網上反響也不錯，本地另外一家商場想請老板過去唱跳《小蘋果》，就今天下午。”

“出場費給多少？”

“談到12萬。”

王靖言還能說什么，“審查一下對方的證件、背景，沒問題就簽合同，讓他們打錢。”

“好。”

8月22日，高惠卿再次接到金陵本地企業的商演邀約。

“高姐，連著兩天了。”

“15萬。”

“走流程吧。”

8月23日，王靖言四人連夜逃離金陵，乘機飛往福報城，福報城這場之前就簽了。

8月24日，這是黑暗的一天，一天之內高惠卿接到三個商演、活動、廣告邀請。

“高姐，我不是鐵人。”

高惠卿紅著眼喊道：“老板，漲到20萬了。”

王靖言低吼道：“我他么是鐵打的王靖言。”

呂可可、張軍又好笑又恐懼，這些有錢人跟瘋了似地花錢砸王靖言，他們已經連軸轉好幾天了。

這還不算夸張的，某位走紅女歌手，一個月內接了二十多場商演。某位超女冠軍出場費暴漲100倍，每天四五個通告，不是在接通告的路上，就是在趕通告的路上。

8月26日，《小蘋果》借助廣場舞風潮，強勢登頂扣扣熱歌榜。

王靖言卻根本高興不起來，他做夢都皺著眉頭，說著最絕望的夢話：“接不過來，根本接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