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兵傳來的消息，李乾心思一動，咧嘴一笑不懷好意地看向被押著的信使與公公。

“你們兩個能派上大用場了。”

還清醒著的信使看到李乾的表情不禁打了個寒戰。

“將此二人給我綁起來帶到陣前！”

……

城外，十幾萬大軍得到李乾的命令之后已經盡數集結完畢。

秋風瑟瑟，旌旗獵獵，上書乾國大將軍，正中一個大寫李字的旗幟布滿軍陣之中。

十幾萬大軍列成方陣，披甲執銳的將士一眼望不到邊際，眾將士在看到李乾出來之后臉上皆是掛著崇拜狂熱的神情，跟著這位大將軍，他們縱橫疆場，他們百戰百勝，他們立下了赫赫戰功。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追隨這位將軍，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走出城門的李乾望著眼前的無數將士，心中頓生豪情，接過身邊一名小兵手中的韁繩，翻身躍上馬背。

有兩件事是男人難以拒絕的，一是建功立業縱橫疆場，二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如今他已經完成第一件事，正朝著第二件事邁進。

李乾握著韁繩縱馬來到軍陣之前，前方將士的眼中皆是燃燒著熊熊戰意。

望著眼前的將士，李乾開口了。

“明德二年，胡騎犯邊，豐、沛二縣死者以千記，擄掠人口近千，傷者無記。

明德四年秋，胡騎領騎兵五萬襲凌北、武陽、并陽三郡，邊關守將被殺，三郡郡守無一幸免，武陽遭屠，百姓死者數萬，流離失所者不計其數。

明德九年初，大乾與草原各部族締結贏渠之盟，大乾每年給銀六萬兩、絹八萬匹，雙方此后互不侵犯。然明德九年秋，胡騎再次縱兵犯邊，掠奪財物，屠殺百姓無數。”

李乾高昂的聲音在秋風中激蕩，傳達到前方將士耳中。

這些全都是過去大乾所遭受的屈辱悲慘歷史，李乾于大軍前再次講述出來，無數將士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恨意充心，他們中就有不少人被這些賊寇害的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不止明德一朝！自大乾建國始，胡賊無數次犯我大乾邊境，致使百姓受難，國威淪喪。

但是！”說道這里李乾的聲調更加高昂了，“自明德十年開始，局勢完全扭轉，胡狗再也沒像過去那樣猖獗。為何？”

李乾停頓了一下，緊接著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膛，“那是因為有我們在！”

“兵不畏死，將不偷生，全軍一心，將胡狗趕出了我們的土地！這是我們在場所有將士的功勞！”

李乾將自己與將士放在了一起，軍陣之中的所有人聽到他的喊話皆是挺起了胸膛，感到與榮有焉。

“前不久，我們擊退了來犯之敵，將想要入侵我大乾國土，殘害我大乾百姓的胡狗打得落荒而逃。你們所有人在戰場上的勇武本將軍都看在眼里，功名皆已記錄留冊上報陛下。

我本以為能為諸位掙得功名，卻未曾想招來禍事。朝中蠹蟲竟已蒙蔽圣聽，與胡狗議和！言吾等保家衛國之舉是攻伐友國，包藏禍心，心思反叛！”

李乾掃視軍陣，見士卒眼中皆已燃起怒火，隨后他大手一揮，“將那二人給我帶上來！”

四名士卒聞令將那名信使與宦官監軍押上了處刑臺。

“監軍朱振！自入我軍營始，多次干涉軍政，致使我軍將士徒增死傷。此外還屢屢以將士家眷為要挾收受財物。

還有這名信使，被朝中奸佞派來。污蔑我等謀反，欲令我全家老小入京聽候發落。

此等奸邪，該當如何？”李乾大聲問向軍陣將士。

“殺！殺！殺！”

十幾萬大軍同時高呼，聲震云霄，殺氣彌天。

“大將軍饒命啊！此事實在與我等無關啊！”

“炸將居熱命啊！”

眼前的景象嚇得兩人面如土灰，不停地求饒，之前一直很硬氣的監軍朱振此刻胯下已經涌出熱流，頂著腫脹的臉模糊不清地喊叫著。

“好！今日胡狗來犯，就用此奸佞之血祭我軍旗！誓滅胡狗！誓殺奸賊！”

李乾大手一揮，“斬！”

處刑臺上的士卒得令之后大刀一揮，手起刀落，兩顆頭顱滾落在地。

在場將士在李乾一番言辭之下已經熱血沸騰，戰意高漲，恨不得立馬沖出去與胡騎拼殺。

“眾將士！今日胡狗領十萬大軍來犯，皆是精銳，諸位心中可懼否？”

李乾勒馬在軍陣之前游走。

“無懼！無懼！無懼！”

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小兵，此刻眼中也毫無懼意。

“好！不愧是我大乾好兒郎！我們打得就他娘地是精銳！此番大戰過后，本將軍拼著一死，也定要入京誅殺污蔑我等之奸佞，為諸位求得功名！”李乾大義凌然。

緊接著他振臂高呼：“與子同袍！”

“與子同袍！”

軍陣十幾萬將士同時以手錘甲，齊聲高呼。

“與子同仇！”

“與子同仇！”

“與子偕作！”

“與子偕作！”

“與子偕行！”

“與子偕行！”

一番高呼下來，全軍的氣勢戰意依然高漲到了極點，所有人的血液都已燃燒沸騰。

“出發！討賊！”

李乾縱馬出關，十幾萬大軍戰意高漲，氣勢如虹，目光皆如虎狼一般。此時哪怕前方遇到的是天王老子他們也敢上去砍億刀。

……

草原上，身著胡衣，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胡人將領高日賁此刻正駐足于此。

“你確定大乾天將軍已經離開邊關？”

高日賁向身邊的一名漢人問道。

“那是自然，我家主人早已經上奏陛下言李乾有謀反之心，陛下也已下詔令其攜全家老小回京。算算時日或許昨天他就已經啟程入京了。”

文士模樣的漢人捋了捋胡子，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

“那就好，自從那家伙領兵守邊開始，我們就很少討得什么好處。如今即將入冬，正好搶些糧草過冬。”高日賁聞言放下心來。

他還有其余胡人將領多次與李乾交手，未得一勝，跟他同輩的其余將領在與李乾的交手中死了不少，慢慢他一個二流將領竟然成了胡騎的中流砥柱。

因此他深知李乾的可怕，恐懼已經刻進了骨子里。

“若是掠得財物，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的那份。”漢人文士聞言提醒道。

“知道了。”高日賁有些厭惡地答了一句，他對于這種小人也是十分地看不起。

“你們這些人為了財還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連自己國家的子民也不管不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經地義。而且我們也不止是為財，還有其他方面的考慮，你一個胡人是想不明白的。”面對高日賁的鄙夷，文士絲毫不惱。

“將軍，地面好像在震動！”

身邊一名小兵突然向高日賁提醒道。

高日賁聞言感受了一下確實是有輕微的震感，久經沙場的他頓時就意識到了什么，抬頭眺望遠處。

只見一條線逐漸從視線的盡頭顯現出來。

“是大乾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