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斯帶領的車隊在叢林中的小道上緩慢地行進著。
因為賽里斯的緣故,此次同行的人員并不算多,只有零星幾個三級學徒,都是想去堪德薩克界區碰碰運氣,尋求突破機緣的。
每年都有無數人跟他們有一樣的想法,但成功的都是極少數。
車隊已經出發了七個月,陸地上的路途才走完了一半,而穿過嘶吼森林,便將來到西海岸東南邊的港口區域。
接下來便要坐船沿著南部近海的邊界,到堪德薩克界區的南部海灣登陸,在穿過一片廣闊的無人區之后,便能到達目的地。
這一路以來,麥克斯依靠著魔石開道,倒也算比較安穩,僅有的幾次小危機也被他自行處理了。
就憑借這具經過改造的身體,麥克斯在巫師學徒中也算是戰力最頂尖的那批,大概相當于0.6個【遠古龍裔真身】形態下的賽里斯。
嘶吼叢林地如其名,充斥著野獸此起彼伏的嘶吼叫聲。
傳言在這片叢林深處,封印著一只自曦日時代起就存在的魔化生物。
但因為他生性吃素,從不食人,于是蓋烏斯·拜倫并未取其性命,只是設置了結界將這只魔化生物囚禁在了這片密林之中。
隨后的大巫師們出于對蓋烏斯的尊重,也就照例如此。
但幾萬載的時光流逝,仍然導致了這只魔化生物本身的魔力輻射泄露,對這片密林造成了污染。
無數野獸植物在這種污染下發生了異變,只是由于封印結界的存在,他們并不能涌出這片密林。
就在即將要穿過這一片密林的頭天晚上,麥克斯和其余幾位學徒在火堆旁談天說地。
賽里斯則繼續研究【驚怖幽影】,一環巫術模型結構的復雜程度對比起零環巫術,呈現指數級增長。
好在有“暗能掌控”的加持,解析巫術結構的速度也還算差強人意。
隨著夜色的降臨,賽里斯卻敏銳的注意到密林中有一處地界產生了隱晦的波動。
這意味著即將有不速之客,但這種波動并不算強大,僅靠麥克斯便足以將其打發了。
很快,火堆旁的麥克斯果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一條細長的尖端帶有利爪的軟骨舌頭,從他的嘴里彈入陰暗的密林中。
這是不死義肢的一種,名為“魔魂尸之舌”,移接者可以用舌頭進行接觸攻擊,附帶麻痹的效果,也能通過這條舌頭增強自己的感知力。
片刻后,麥克斯收回舌頭,開口說道:
“是幾只污染獸,前些年偶爾才能見到一只,最近幾年倒是數量越來越多了,怪嚇人的...”
眾人聞言都放下心來,因為有封印結界的存在,強大的污染獸都無法逃脫,反倒是一些弱小的污染獸經常鉆了出來,不過都不足為懼。
就在眾人坐下之后,一團純粹的黑暗魔力卻從林中疾射而來,其中包裹著一只身軀上長滿花朵與樹葉的犬類生物。
看著這團魔力落入不遠處那架豪華的馬車中,眾人一言不發,卻都在心中暗自羨慕。
馬車中,賽里斯如同拆解機器一般將眼前的奇異生物分為了十多個部分。
通過初步觀察,這只污染獸的生命與力量核心便是頭上那朵水仙花,而水仙花的根部則是蔓延至了污染獸身軀的每一個角落,代替了其原本的各個身體組織。
賽里斯不由感嘆,這種緊密共生的效果,也只是那只魔化生物無意間散發輻射所造成的。
小插曲過后,賽里斯度過了在西海岸的最后一夜,車隊很快便來到了港口。
映入眼簾的正是一艘龐大的遠洋巨輪,也就是賽里斯曾經乘坐過的“羅德里戈·貝克特”號遠洋巨輪。
這艘巨輪在神降中幸免于難,而等到圣靈學院被羅德里戈本人親自出手滅掉之后,就被普拉門當作禮物送到了這位晨星大巫師的手中。
而因為還在神力的散逸影響下,西海岸與凡世大陸也斷了聯系。
羅德里戈便將他放在了此處,委托了約爾南商會的人進行管理與維修。
思及至此,賽里斯轉身抬頭望去,白金色的神力與青灰色的北風依然清晰可見,而穿過這強大的神力風暴,才能抵達凡世大陸。
聯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塞利斯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落寞的情緒,但很快便被壓下。
只有弱者才會抱怨環境,強者都是適應環境!
賽里斯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雞湯。
在“羅德里戈·貝克特”號遠洋巨輪的四周,星羅密布著許多小型的,類似于前世游艇的小型船只。
這些游艇雖小,卻都是魔化材料打造而成的高等級別的魔化道具。
賽里斯一眼就認出了船體上刻畫著的不下八種基礎符文,這些符文能讓船只更加堅固且輕便,而行進速度也會更為迅疾,平穩性也會得到提升。
甚至還有吸引普通魚群,以及將海水轉換為淡水的符文。
而船上各種設施也十分齊備,防護結界自不必說,賽里斯甚至可以鍛造道具、進行簡單的解剖與改造手術,稱得上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果然,麥克斯沒有帶眾人登上巨輪,反而租用了一艘小船,自己當了船長。
用他的話來說,巨輪的速度太慢了,會耽誤他賺取魔石的效率。
當日,賽里斯一行人便登上這艘或許可以叫做游艇的小船,在夕陽徹底落下之時開始了這場漫長的海上之旅,沿著近海邊緣到達巫師大陸的東部,這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時間。
除開“潮汐之心”這個親近大海的巫師勢力,海中幾乎難得一見巫師的蹤跡,賽里斯已經計劃趁著合適時機展開新一輪的捕獵,真形之書帶來的優勢才是他立足在這個世界最大的本錢。
而隨著海岸越來越遠,在浪花聲中,賽里斯躺在一張舒適的躺椅上,享受著美酒與清爽的涼風,身心居然一下子放松下來。
與此同時,本杰明也終于到達了陰暗沼澤,他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已經從他生活了四年的漁村附近,出海往大陸的另一端去了。
不禁令人感嘆,命運果然是慣會捉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