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蘇聞言舔了舔嘴唇,他的臉色顯得有些奇怪,就仿佛已經品嘗到對面之人甘美的鮮血一般,暢快的味道讓他的每一個毛孔都興奮的顫抖。
“刷!”
杜蘇出手的速度已經突破了肉眼的極限,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幾乎是瞬間,劍尖便已觸碰到塞里斯身上的衣物。
兩柄“魔淵鐵”制造的巨劍相交,發出令人牙酸的鳴響。
“你的劍技,不過如此。”
這是賽里斯對杜蘇的評價,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怒火,于是出劍的力道、速度再強三分。
“大言不慚!”
灰黑色劍氣狂舞而出,在地面上極速切割出縱橫交叉的深溝,這種劍技與斗氣融合成的結合物,讓賽里斯仿佛置身風暴的漩渦之中。
久違的危機感涌上心頭,令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手中的奇跡大劍將每一次揮舞、直刺與劈砍都使用的恰到好處,杜納爾的劍術傳承開始真正地融入他的體內。
而杜蘇的劍氣越來越重,越來越迅疾凌厲。
直至到了某種極限,由灰黑色驟然變為血紅色。
“噗呲。”
賽里斯只來得及將龍翼籠罩在身前,血色彎月劍氣便已經到了身前,斬斷雙翼,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噴涌而出。
“如何?”
杜蘇微微喘息著問道,顯然使出這一劍也不輕松。
“呼~”
龍翼化作點點紅光消散在風雪之中,賽里斯深吸一口氣,傷口處肉芽舞動。
他閉上了雙眼,凌冽的殺機向周圍散發。
接著,賽里斯將奇跡大劍收進劍鞘,橫在身前,只以單手握住劍柄,卻引而不發。
這一幕,讓杜蘇心中一跳,感到了強烈的危機,仿佛有一種被對方氣機鎖定了的感覺。
“有意思。”
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淺笑,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緊接著,雙手驟然一揮,灰黑色劍氣破風而至。
腦中的圣劍輕微地顫動了一下,賽里斯隨即拔劍。
明亮的劍光刺破黃昏的余暉,頓時將天地間的一切渲染一白。
“看好了,這才叫劍術!”
杜蘇的耳邊傳來了賽里斯的聲音,而后耀眼的光芒仿佛永恒不滅,將他的視野甚至五感全部占據。
待眼前重新恢復光明,他發現自己跪在地上,右邊肩膀處整齊而斷,鮮血還未來得及噴涌而出。
大日的最后一絲余暉落入他的灰色瞳孔中,將其渲染的金黃生輝。
而“奧杜因”已將一柄樸實無華的十字劍抵在他的腦袋前。
此刻,世界才真正落入黑暗。
“你輸了,退兵吧!”
“哈哈哈,我何曾說過退兵,我只說過輸了我自己會返回魔淵而已。”
“奧杜因,你很不錯,我在湮滅位面等你,期待下次的見面,那一定很有意思。”
在大笑聲中,杜蘇整個身軀驟然化作一團血光,呼吸間便消散在了賽里斯的眼前,只有那只斷臂還留在原地緩緩彌漫出黑煙,被奇跡大劍捕獲吸收。
湮滅位面,這也是杜蘇自我介紹時所說的來處,賽里斯心中有預感,構建巫術時幻見的那處奇異空間,與這湮滅位面一定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系。
他抬頭望了一眼,潮水般的魔人士兵已經即刻涌了上。
于是賽里斯不再思考,也沒有再顯化龍翼,只憑肉體躍上城墻。
他看了一圈,守衛隊長此刻滿眼都是崇拜與敬畏,諾德人最敬重強者,他方才的表現已經征服了這要塞中的所有人。
“各位,龍裔基里安不日即至,到時候,小小的魔人軍隊反掌可滅,大家不必擔心了!”
賽里斯又為基里安拉了一波人氣。
很快,魔人仆從軍就頂著巨弩和十字弩的攢射來到城墻下,但他們沒有攻城器械,面對近7米高的城墻,這些魔人也只能用尸體來作為墊腳石。
但他們比諾德人還要悍不畏死,城墻下很快便堆積起如山的尸體。
兵器與兵器相交的聲音,刺入肉體的聲音,諾德人的吶喊與魔人的沉默形成了鮮明對比,賽里斯不停地噴吐著火焰,將夜間照亮的一片彤紅。
第一輪攻城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白日,這些魔人并未能登上城墻,反而在要塞周邊留下了近千具尸身。
但很快,從魔淵方向又有一批仆從軍來到要塞外加入戰斗。
當太陽升至正中,諾德人的陣線第一次后退,畢竟他們也有許多減員。
魔人們不斷登上城墻,兩者在狹小的空間內展開慘烈的近身廝殺,而賽里斯的周圍已經全是敵人,他不得不一邊吐息,一邊用兩柄劍砍殺著涌上來的敵人。
“嗚~”
在被潮水般的魔人遮蔽的視線之外,傳來低沉的號角聲,要塞中的諾德士兵當即振奮,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風狼騎兵的號角。
隨著狼嘯與密集的踏地聲,城墻上的壓力驟然減小,諾德士兵們的眼前終于不再是黑壓壓一片。
3000人的風狼騎兵作為風行城大軍的先鋒,如同捕獵的狼群一般,從仆從軍側面驟然奔襲。
將其不斷分割為越來越小的戰場,結果便是第二輪的仆從軍被他們以摧枯拉朽之勢盡數斬殺。
戰場隨之一時寂靜,魔人的重裝部隊與法師團仍然矗立不動,而第三批仆從軍也沒有繼續發動攻擊。
風狼騎兵們在要塞左側搭建了一個小小的營地,與要塞成犄角之勢以作援護。
賽里斯坐在城墻邊稍作歇息,風狼騎兵中分出來一人來到城下,正是布萊恩,他向賽里斯匯報說,基里安就在營地當中。
半日后,一匹白馬出現在天地交匯之間,在他的身后,先是披著厚重甲胄、臉部全部包裹在青色風紋面甲之中、全員配備長柄巨斧的風王重甲衛隊。
而后是赤身裸體、肌肉飽滿、身上繪滿白色紋路的永霜戰斗祭司,最后,是手執風盔王旗幟的諾德步兵。
魔人的重裝部隊與黑暗法師團終于動了,他們開始向風行城的援軍進發,仆從則一擁而上,試圖壓制要塞方向的兵力。
此刻,天色漸暗,兩股鋼鐵洪流猝然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