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缸如小山。
陳玄義看了一眼,都心生絕望。
日期將近,拐三一個殘疾人,萬萬完成不了。
“或許兩個人日夜不休,還有一線生機。”
陳玄義心中默默思忖。
只是可能要累的半死,甚至落得終身殘疾。
而且若被刀疤道童發現,免不得又是一頓暴打,甚至要了性命。
這段時間,陳玄義從拐三口中,知曉了很多關于刀疤道童的事情。
刀疤道童,是雜役首領,曾經是仙師的徒弟,前途無量,可后來斷了仙根,只能當一個雜役首領,天天欺負青云峰上一百多名道童。
“跑…跑…跑…吧!”
拐三無奈,真完成不了了。
他已經認命了,刀疤道童就是讓他死,想要害死他。
之前因為他惹了刀疤道童山下一個情婦,刀疤道童報復他。
其實也算不上惹,只是情婦打扮的花枝招展,來峰上找刀疤道童耍,結果,拐三不知情,把她趕下山峰了。
從此之后,情婦就記恨上了他,沒事就吹枕邊風,讓刀疤道童弄死拐三。
拐三死活,刀疤道童一點不在意,正好請靈芽,就直接讓拐三打滿三口大缸,之前都是一缸,這次翻了三倍,肯定完不成。
完不成,事情就簡單了,老規矩,打斷四肢,后山喂狼。
“哼!”
陳玄義一聲冷哼,目光陰寒。
刀疤道童,跟他可有一棍之仇,他記憶猶新。
“拐哥,你放心,我幫你渡過難關。”
陳玄葉在月光下,寫下一行字。
“怎么…過?”拐三一臉無奈,除了逃跑,還有別的辦法嗎?
陳玄義沒有回答,只是抱起地上的大石頭,砸爛了一口大缸。
哐嘡!一聲響。
大缸砸得稀巴爛。
要不是滂沱大雨,絕對被熟睡的刀疤道童聽到。
“阿巴!阿巴!”
拐三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瞪口呆,都失去語言能力了,著急的阿巴起來。
更讓他崩潰的是,陳玄義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他連續砸擊,青云峰上所有的大缸,全都被砸了稀巴爛。
里面的泉水,也全都隨大雨沖走,毫無蹤跡。
“哈哈!”
陳玄義張狂大笑。
爽!太爽了!
全給他砸了!
他不僅僅是砸缸,更是發泄,發泄這段時間自己經歷的種種恐怖和不公!
仙家?仙尼瑪!
請仙芽?請尼瑪!
靈泉水?靈尼瑪!
“阿巴!阿巴!”
拐三拽著陳玄義上躥下跳,意思很明顯,你瘋了,趕緊跑。
現在只能跑,只有跑,才能有活路,這可是潑天大禍!潑天的大禍啊!
“哈哈!”
陳玄義在雨中大笑,讓拐三稍安勿躁。
怕什么?
出了如此大事,刀疤道童還敢上報仙師?
給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現在大缸全都砸了,已經不是拐三的問題,反而成了刀疤道童的問題。
他這個負責人,怎么向仙師交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咽下苦果,想辦法解決問題。
要不然誤了大事,仙師第一要殺的就是他。
“幫我找一身道童的衣著……明天我跟你一起面對。”
陳玄義用手指寫下一行字。
“這…這…這…”
拐三完全沒了主意,他是真害怕,害怕刀疤道童拿他當替罪羊。
“放心,我會救你。”
陳玄義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鼓勵之意,“一定沒事。”
他的字,寫的堅挺有力,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氣質。
拐三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點了點頭。
沒辦法了,只能如此,沒有別的選擇了。
他現在有點后悔了,早知道自己獨自跑路了,告訴陳玄義結果闖下如此大禍。
“放心!”
陳玄義在他手下寫下兩個字,他死不了,自己也死不了,刀疤道童想要他倆的命,哼!他還要刀疤道童的命呢!
打了自己一悶棍,可沒那么容易過去。
陳玄義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
第二天清晨。
陳玄義穿著道童服飾,跟一百多個道童一起,來到雜役處。
大家看著稀巴爛的大缸,一個個面色慘白,嚇得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些人以為自己看錯了,努力揉著眼睛,覺得自己在做夢。
等了好一會兒,刀疤道童才打著哈欠起床。
一看大家都不干活,當下罵道:“媽的!趕緊干活!誤了大事,要你們小命!”
眾人不動,只是呆呆看著大缸。
還干活?大缸都沒有了,還干什么?
“要造反?”
刀疤道童大怒,拿起馬鞭,就要抽,可余光一撇,發現了稀巴爛的大缸。
他先是一愣,馬鞭掉地上都不自知,接著,呆呆走到破爛大缸前,拿起一塊瓦片,手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回事?媽的!誰干的?”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始跳腳,破口大罵。
“一定是邪魔外道干的,想要破壞本宗靈芽大事。”
“對!一定是對頭,我要上報仙師,讓仙師把他們都殺光!”
他是完全失態了。
“兇手,一定要抓住兇手,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說著,就要報告。
可,只邁出一步,他就停下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到其中危險?
要是仙師得知情況,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他。
他是負責人,一沒有保護好大缸,二沒有抓出兇手,一個說法都沒有,就知道報告,這是什么?這不是把問題甩給仙師嗎?
得多蠢,才會把皮球踢給頂頭上司?
“拐三!”
刀疤道童怒吼道:“你給我出來,一定是你!一定是小子!”
他如拖死豬一般,把拐三拖出來。
拐三早已經嚇傻了,屎尿橫流,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
“是不是你?說!因為完不成任務,你就砸鍋?說!說!說!”
刀疤道童舉起馬鞭,狠狠抽,一鞭子接一鞭子,抽得拐三連連哀嚎。
陳玄義冷冷看著,一言不發。
他似乎是在等待,或者說測試,看看拐三是不是一個守得住秘密之人。
拐三雖然膽子小,可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哀嚎。
骨頭好像也是硬的。
當然也有可能鞭子太狠,他都沒機會開口。
等拐三被抽得半死之時,陳玄義上前一步,抓住刀疤道童的馬鞭,低著頭,一言不發。
就只是抓住馬鞭,一言不發,如此詭異舉動,連刀疤道童人都傻了,這是誰?這么猛?敢攔著他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