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這些龍侍也是坦格利安族人。”

維耿在心里說道，“人瑞王杰赫里斯統治期間，召集了血統比較高貴的私生子們做龍侍和龍衛，專門用來供奉家族巨龍們。”

這些人學習和使用瓦雷利亞語，喂食和奉養巨龍。

這些龍侍，相當于坦格利安家的族老，有其獨特的地位。

畢竟有時候王室成員要馴龍，也得尋求他們的幫助。

當初戴蒙和無冕女王就都是詢問了龍侍們，才去馴服了適合他們性格、相性好的血蟲科拉克休與紅女王梅利亞斯。

龍侍侍奉巨龍為神明，但巨龍不會承認他們為伙伴騎手，除了族內規矩以外，心理不平衡也是有的。

所以維耿覺得這才是命運的重新擲骰，私生子能騎龍這件事，放在坦格利安歷史上永遠不可能出現第二次。

要知道人瑞王正兒八經的幾個王子公主，成為龍騎士也沒幾個。有名有姓的龍騎，注定要載入七國史冊，被人傳唱。

“至于那位史蒂芬達克林爵士。”早在私生子登島前，馴龍計劃就開始了。

這位爵士在接近巨龍海煙的時候，被一口龍炎燒成了灰燼。

龍嘴之下，眾生平等，不管你生前是多么高貴的爵士，還是多么低賤的庶民。這是維耿在來城堡前，聽到士兵們在聊天時打探到的消息。

眾所周知，坦格利安是外來客，是瓦雷利亞人。

是征服者伊耿明面上統治了七國，而原本在維斯特洛的統治者們則都是安達爾貴族與先民貴族。

所以龍侍們很氣憤，維斯特洛本土上的安達爾人也敢在巨龍面前撒野？

只有擁有瓦雷利亞血脈的人，并且是特定坦格利安的龍種才能騎龍。

這是族訓。

而這次所謂的大播種計劃，女王的侍衛，幫廚，龍石島上的伙夫們…也都齊身上陣。

只要你有這個膽子，就去喂龍吧。

而他們這群銀發私生子或許就是下一批。

“我曾今以為，我知道什么是馭龍。”女王收斂了心思，開口對眾人說道。

“但我現在才醒悟，我明白的，不過是風中的灰燼。”

女王擺擺手，讓侍衛們不用跟著她，而是走進了他們這群私生子當中。

“高傲的馭龍者，或是因為血脈，或是因為資質，或是因為別的什么。

你們每個人都為了這次號召，放棄了原有的生活。”

女王看向銀發的仆夫或者妓女，“一個或許你們再也回不去的人生。”

“若能幸存，你將脫胎換骨，重新生活。沒人能在面對一條龍后還一成不變。”

“一些人對這樣的機會感到欣喜。”女王看向人群中的維耿，注意到了這個年輕小伙子堅定的眼神。

“甚至不懼死亡。”這樣的眼神讓女王想起坦格利安家族的瓦雷利亞鋼劍，堅韌而又富有力量。

“為你們的榮譽而戰，為了你們自己，也為了整個王國。”

“有了龍騎士的加入，我們會繼續我們的事業，重鑄七國的和平。”

“這將是你們的第二次出生，這次要用血和火才能鑄造你們真正的價值。”

血火同源，坦格利安的家族箴言。

“有了龍騎士的威懾，我們將不戰而屈人之兵，加速綠黨的投降，諸神保佑的話。”

女王雷妮拉重述了這次戰略行動的方針。

“那只叫沃米索爾的龍。”

“它是這世上除了瓦格哈爾以外，體型最大的，或許也是最兇猛的巨龍！人稱青銅之怒。

女王轉頭，對著眾人沉聲說道。

“我們現在就去見它。”

“愿諸神保佑你們。”

跟隨女王和其身后鐵衛們的步伐，私生子們亦步亦趨的走向了大廳背后，那通往龍巢的路。

燭火點燃了深幽般不見底的黑暗，但面前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有什么潛藏在黑暗中的危機與怪物，在等待著擇人而噬。

每個人的心都提溜了上來。

女王走上面前的高臺，用沉著穩重的聲音說道。

“走上前來，沃米索爾。”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從黑暗中發現任何蹤跡。

直到…地動山搖。

巖石翻滾，眾人的頭頂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巨獸踏出腳步的聲音，一步，又一步。

有人緊張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眾人抬起頭來，洞穴處漏出一些光線，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巨大的翅膀。

然后是赤紅銅銹般，長著大量猙獰骨刺的龍頭。

這只名叫沃米索爾的龍注視著這群侵入它領地的不速之客。

發出了響亮的龍吼。

這聲音在洞穴內回響，傳入眾人的耳朵，一些人已經被嚇得站都站不穩，慌忙跌倒在地上，

“冷靜，沃米索爾。”女王用瓦雷利亞語安撫道。

巨龍同樣用龍吼回應她，但看上去并不能保持冷靜。

猙獰的龍嘴里布滿了口水，隔得近了點還能看到其巨口深處正躍躍欲試的龍火。

“冷靜！聽話！”女王加重了語氣，訓斥到。

其后面一句話，用了瓦雷利亞語中類似于臣服的語氣詞。

龍嘴威脅和猙獰的向著女王吐氣，碩大的龍頭睥睨著站在它頭下的人類女性。

就在人們閉上眼睛祈禱自己不被被生氣的巨龍一把火燒死時，女王雷妮拉堅定的朝沃米索爾的龍頭處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巨龍的鼻孔微微張闔，女王與龍同時閉上了眼睛。

巨龍發出沉重的呼吸聲，沃米索爾的情緒竟然就這樣被安撫了下來。

“這就是坦格利安嗎？”人群中的私生子們在心里咂舌。

女王背過身來，沃米索爾猙獰的龍頭在她的身后，似乎在為她的純凈血脈與王權背書。

為什么沃米索爾沒有傷害女王？還能被女王安撫？有些人心里響起了嘀咕。

“巨龍認識被同類承認的龍王，不會輕易傷害，與普通人相比，格外的青睞。

當然，但僅限于自己的騎士沒有下令攻擊。”

維耿在心里輕聲說道，“而撫摸巨龍的龍吻處和下巴，以及雙方用頭觸碰，都代表著一種特殊關系，特殊紐帶的建立。”

代表著親密。

維耿曾經在一個學城的學士手中收買了大量關于龍的著作，提到過這一點。

不是所有人都能安撫正處于緊張中的巨龍。

“坦格利安也有著類似巨龍的行為特征，比如男女坦格利安會把額頭輕輕觸碰他們配偶的額頭，象征著關心與安撫。”

見到沃米索爾平息了情緒，發出悠長的呼吸聲。

女王對著私生子大軍說道，“你們誰先來。”

眾人面面相覷。

沒人想當巨龍的第一道點心。

直到…一陣腳步聲從人群中傳來，人們紛紛為這位挑戰者讓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