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carys…”女王雷妮拉顫抖著聲音發出了指令。

敘拉克斯回應，木堆之上燃起熊熊大火，周圍穿著黑衣以示哀悼的人群皆神情肅穆，低下頭祈禱。

女王為杰卡里斯的遺體舉行了坦格利安家族傳統的火葬。

將他與列代祖先坦格利安的骨灰埋葬在了龍山上的墓地。

人群逐漸散去，女王捧著自己的腹部，在侍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流淚離開。

維耿撫摸著那塊新雕刻的墓碑，撫摸著上面的名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伊耿花園里輕風陣陣，似乎戰場上飄蕩的血腥味還未散去。

“貝妮拉…”這位公主面容精致，有著銀白色的頭發與紫色的眼瞳，她像父親戴蒙那樣狂野任性、勇敢無畏，還常常因與護衛在院子里打斗而受到責備。

此刻這位少女正在花園里柔弱的哭泣，她蹲在地上，淚水打濕了草地。

她與杰卡里斯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還是小杰的未婚妻。

“抱歉，貝妮拉”維耿坐在她身邊說道，“我殺了一百個，一千個敵人，也沒法帶回他。”

“維耿…”少女把埋進膝蓋的頭抬起，看向了他，“沒有人會責怪你，你是英雄，大家都親眼見證了。”

“沖向潮頭堡的海濤都被海盜們的血染成了粉色。

你也盡力挽救了杰卡里斯和沃馬克斯…”

貝妮拉把頭倚靠向維耿的肩膀，默默說道，“也許這就是諸神殘忍，見到杰卡里斯那么優秀，就忍不住將其帶走，讓他做天國里的王。”

貝妮拉的眼睛哭腫成了兩個小核桃，杰卡里斯去世后，她感到自己的軟弱和無助，又為未知的前途和命運擔憂。

見到她在寒冷的海風中不住的瑟縮，維耿將她擁進自己的懷里，又把自己的披風斗篷摘了下來遮蔽她單薄苗條的身體。

這個相擁在維耿心中沒有趁人之危的想法，不包含男女之情，只是出于一個朋友對朋友的照顧，出于一種哥哥對妹妹的責任。

現在他們的命運相連到了一起，兩個悲傷的坦格利安。

“杰卡里斯…”

天上的星星閃爍，似乎是那位他們思念的王子看著他們微笑。

貝妮拉因受驚和過度擔憂而沉沉睡去，維耿把她抱了起來，一步步走進自己的臥室，然后給她蓋好了被子。

自己卻走向花園以外，一處燃燒著火堆的空地。

“嘶…噶…”一頭傷口滲血、腹部開了個參差不齊的大口子的年輕巨龍，正無力的躺在地上，因痛苦而哀聲鳴叫，只是這叫聲斷斷續續，不同于以前巨龍們強壯有力的嘶吼。

它失去了主人，龍鱗染血，雙翼也萎靡不振的耷拉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頭逐漸冰涼的龍尸。

但好在沒被艦船拖入到冰涼的海水過，仍然有一線生機。

學士對著不停流出硫磺味道的龍血，以及那道冒著黑煙的傷口束手無策——哪怕用絲線縫合也會被灼熱的龍血燒斷，巨龍無法食用罌粟花奶，連學士最擅長的水蛭療法也派不上用場。

沃馬克斯只能靠自己來挺過難關。

為了不讓巨龍失溫，維耿讓士兵護衛們在周圍緊靠著沃馬克斯的地方點燃大量火堆。

于是這方火焰繚繞，驅散著夜晚的寒冷。

維耿今天要為它守夜，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晚沃馬克斯的狀態了。

如果它的體溫再繼續流失，傷口也沒有止住血的跡象，也許它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摸了摸沃馬克斯的頭部龍鱗，那塊地方不像之前那么滾燙灼熱——希望他的心意能傳達這頭曾經堅韌強壯的勇敢巨龍心底，堅持下去。

維耿走向空地處不遠的大樹底下，因白天作戰而帶來的疲憊襲來，很快陷入了沉睡。

這棵大樹灰白如骨，葉色深紅，刻有人臉，當汁液滴下，看起來就像心樹泣血——是一顆魚梁木。

曾經維斯特洛漫山遍野都是這種喬木，當先民從森林之子那里繼承舊神信仰之后，維斯特洛貴族通常會在神木林中種上一棵魚梁木，稱之為心樹。

隨著安達爾入侵后，南境的魚梁木幾乎被焚毀燒光，但并非所有安達爾人融入維斯特洛的方式都是戰爭。

一些安達爾傭兵或海盜祖先通過通婚的方式融入了以往的統治者家族，于是城堡中的魚梁木和神木林被當做無害的象征而被保留。

除此之外，魚梁木作為歷史的沉淀和象征也會被保留在花園中…君臨紅堡中有，谷地的鷹巢城中有，西境的凱巖城中有，就連龍石島上也有這樣一棵生根發芽的魚梁木。

維耿在睡夢中朦朧，似乎看到了杰卡里斯墜海的畫面，不由嘆息道：“我已經盡力去挽救他的命運，無論是事前鄭重的提醒，還是戰斗中舍身救援…”

“為什么還是會…”

“因為這是宿命，

是你無法改變的天命。”

這溫柔的聲音浸透了夜晚，傳入維耿耳中。

“是誰？”維耿心中警鈴大作，“有人闖進龍石島了！”

女孩從心樹底下現身，銀色的頭發，淡紫的眼眸，如同森林般空悠清新的身影，深深注視了維耿一眼，卻又突然消失不見。

“海倫娜？”維耿怎么會不認識這個君臨城民口口相傳的溫柔王后。

維耿不知道自己現在處于夢境還是現實當中，迷迷糊糊的思考，“她說的宿命…

是什么東西？”

——

喉道之戰的血從龍石島與潮頭島的沙灘上一直流到了黑水灣。

就連附近漁民們也從海上漂流過來的殘尸或者燒得漆黑的船艙柵板得知，海上發生了一場前所有為的大戰。

這消息很快傳入到了君臨人的耳中。

“數條巨龍從龍石島上起飛，焚燒貿易城邦來的海盜和傭兵大軍…”

有人繪聲繪色的描述，“我叔叔的第二個兒子在潮頭島上做生意，親眼目睹了這場大戰。”

“沃米索爾就像以前焚燒多恩人的艦船一樣，把貿易城邦的人燒的一干二凈！”

“太恐怖了，青銅之怒！”眾人紛紛驚嘆沃米索爾的實力。

“那個駕馭沃米索爾的私生子也太好運了，一步登天！”有人咬牙羨慕。

“這下成為騎士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知道多少榮華富貴等著他！

就因為沃米索爾這一條龍對他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認他為主！”

酒館里的人沉默，不由連連點頭，“龍王尊貴無比，豈是我等賤民可以招惹的。”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只為登上龍鞍…”眾人艷羨無比，“要是我也是龍騎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