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靈師協會。

并非小說中所寫的那樣，只是一個松散的，由除靈師們自由組成的“冒險家”協會。

自東瀛官方將其收編后。

它實際上已經成為了除靈界中東瀛官方力量的象征。

除總部設立在某處秘境之外，東瀛的所有地區都設有相應分部，用來處理一些超自然事件。

實際的權力地位，比當地的政府機構都要高上幾分。

緋月錦便是東京市除靈師協會的副會長。

由于會長不知所蹤，她暫且全權負責東京的事務。

而現在，她正對某件事頗為頭疼。

“難道當初降臨的神祗另有其人？”

緋月錦望著桌上對丸山彩的檢查報告，面露驚訝。

作為除靈師協會。

她們的審訊方式自然不可能跟外界一樣，靠心理戰攻破嫌疑人的精神防線。

特別是，她們審訊丸山彩的目的只有一個。

——檢查丸山彩是否是未知神祗的信徒。

這事很簡單。

掃描一下就得了。

在緋月錦無所事事跟丸山彩閑聊，轉移丸山彩注意力的時候。

用來檢查神明刻印的道具，早已在暗處將丸山彩里里外外都檢查了個遍。

然后結果是......

丸山彩身上并沒有神明刻印。

這說明她并非誰的信徒，目前是無信仰狀態。

“這就奇怪了。”

“平白無故突然幫人宣傳《深海少女》。”

“每次發新東西都在帶頭沖鋒。”

“實際語言表現也極其狂熱。”

“怎么看都符合一個狂信徒的特征。”

“居然連信徒刻印都沒有。”

緋月錦搖了搖頭。

她當然懷疑過道具檢查是否會出錯。

但是，這可是天照大神曾經活動于世間時，親自賜福過，流傳下來的道具。

實則稱之神器都不為過。

就算是神道教中最為強大的幾個神明，他們的信徒也不可能在這批道具面前，隱藏去自己的信徒身份。

說這道具有問題...

莫不是在質疑天照大神？

要是那個未知神祗真的比天照大神還厲害，祂早就出來統治東瀛了，何必躲在暗中？

而且，緋月錦稍后又找了一個官方強大神祗的信徒實驗了一下。

確認了，道具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即便緋月錦再不愿意相信，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丸山彩確實不是什么未知神祗的信徒，她單純只是“巫女小姐很窮”的狂熱粉絲。

那么在這個基礎上，可以進一步推測出。

那個整天縮在神社不出門，搗鼓電子設備，連飯都吃不起的神樂白羽。

壓根也沒有傳播信仰的欲望。

她真的是一個突然頓悟的計算機天才，另外還喜歡當偶像，僅此而已。

假如用這個邏輯思考。

這一切都非常合理。

個鬼。

“啊，怎么想都不對吧？”

緋月錦一挑眉。

自從上個月，天目區出現了異象后。

除靈師總部立刻就下達了“東京天目區疑似有未知神祗復蘇，請當地部門立刻搜尋”的通告。

然后沒過多久。

就有一個身份為巫女的人跳了出來。

整天在互聯網上搞風搞雨，吸引目光。

而在這之前，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學生。

這個人就是神樂白羽。

與其相信神樂白羽是個頓悟計算機技術，然后喜歡出風頭的二傻子。

緋月錦寧愿相信，神樂白羽是被未知神祗當作載體附身了，天天在網上唱歌跳舞，是為了騙信仰。

但是...這個想法好像更離譜啊？

哪有神明能這么收集信仰?

簡直聞所未聞。

至少她確認，已知的神明中，是沒有哪位可以這么做的。

緋月錦思考時，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叮。”

“喂？這里是東京分會，怎么了？”

“檢查結果？沒有問題，不是信徒。”

“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我建議再查查。”

“不是，我真覺得里面有古怪。”

“......好吧。”

緋月錦掛掉電話，面色不快。

就在剛剛，總部那邊來問詢丸山彩的檢查報告。

在緋月錦提出，“雖然檢查結果沒有問題，但還是建議再查查后”。

總部那邊直接以“難道你要質疑天照大神？！”為由，回絕了緋月錦繼續查探神樂白羽底細的建議。

甚至還告訴她，神樂白羽在計算機這方面天賦卓絕，如有必要，可以給予一定幫助。

對此，緋月錦只能“呵呵”一笑。

然后...也沒有然后了。

除了吐槽，緋月錦什么都做不了。

跟緋月錦這個自由人不一樣。

由于歷史遺留原因，除靈師協會總部真正的掌權者，全部都是神道教神明的狂熱信徒。

這也就是為什么，緋月錦敢質疑道具的結果，總部卻不會有任何懷疑。

——要質疑道具，豈不是在質疑自己的信仰？

天照大神的道具不可能出錯！！

就是這種想法。

緋月錦甚至覺得，要是她再繼續質疑道具的結果，總部會直接派人把她當“異端”給清除掉。

“呵呵，你們這群信仰神明的瘋子，遲早被自己的神明害死。”

“我從來都不覺得，這群靠吸食人信仰為生的神明，是什么好東西。”

她在心里想到，然后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的“搜尋未知神祗”行動，又回歸了兩眼一抹黑的模樣。

假如神樂白羽沒有問題的話。

那個未知神祗，到底躲在什么鬼地方？

真這么能藏的嗎？

“嗯......果然還是覺得應該從神樂白羽那邊下手。”

“但是總部又盯著我，不好太明顯。”

“怎么辦呢？”

緋月錦一下一下地，敲著木質辦公桌的桌面。

這是她思考時下意識的動作。

“滴滴滴——”

時鐘滴答滴答地響著。

白發少女宛若一尊雕像一般，坐在辦公桌前。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

直到一道開門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二小姐。”

“下午好。”

聽到動靜，緋月錦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一個忍者打扮的少女走進了辦公室。

“茉子？你怎么來了。”

緋月錦換上笑容。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示意助手離開。

待助手消失在辦公室后，她來到茉子身邊，拉著茉子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二小姐...”

“停停停。”

緋月錦打斷了茉子的話，面露嫌棄，“都說了，我早就跟朝武家斷絕關系了。”

“別用這種稱呼。”

“好，好吧。”

茉子點點頭，隨即焦急地問道：

“小錦，你昨天是不是抓了一個叫丸山彩的人？”

“結果怎么樣？”

“已經放走了，沒問題。”

“難道你認識她？”

緋月錦疑惑道，不過隨即，她就反應過來，面露驚訝：

“你在擔心那個巫女？”

“嗯。”

茉子答道，面上的擔憂不似作假。

“這樣啊...”

緋月錦思考片刻，忽然一笑。

“總部說神樂白羽沒有問題，還叫我給她提供幫助。”

“茉子你跟她關系這么好，不如就代表除靈師協會，去神樂白羽身邊幫幫忙如何？”

“我也很想...認識一下她。”

白發少女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