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西門廣
- 水滸:獲神功后,金蓮求我別放肆
- 劍鳴陣陣
- 4422字
- 2024-09-16 23:09:15
陽谷縣,西門慶家。
聽到陳敬濟將事情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西門慶頓時驚得直冒冷汗,一瞬間只覺頭頂上的天都塌了。
“插手立儲,動搖國本……”西門慶端著茶杯的手抖個不停,“這該是個什么罪?”
陳敬濟顫聲道:“楊提督怕是死罪,我爹只怕也得是流刑……至于岳父……”
他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西門慶道:“你直接說就是。”
“這紅布是岳父這里出來的,雖然沒有直接送進宮去,但少不得也是一個脊杖刺配。”
西門慶這下連椅子都坐不住了,身體一僵,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陳敬濟自己的身體也僵住了,想要站起來去拉他,卻一下沒能站起來。
足足緩了好一會,西門慶才站起來,重又坐在椅子上,罵道:“武大這廝,恁地陰狠!故意騙我去拿那紅布方子,惹出禍事來!
玳安也是個廢物!若不是他!我絕不可能如此輕易落入這個陷阱!
不對!我決不能坐以待斃!”
便在此刻,外面小廝進來說吳林海來了。
他眼睛一亮,讓陳敬濟先去休息,然后讓人把吳林海請了進來。
“姐夫,上次托姐姐問你的事情如何了?”
西門慶嘆氣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如今我全家是大禍臨頭了!正想找你救命呢。”
吳林海驚疑道:“姐夫何出此言?”
西門慶便把紅布案件說了,然后哭泣道:“我想讓人上京打點,以脫罪責,但是手下這些人沒一個能用的,所以便想請你走一趟。”
吳林海沉吟不語。
他自讀書以來,一直想要考取功名,但是隨著一次次失敗和年齡變大,他自己也變得沒甚信心了。
所以上次才會想著讓西門慶幫忙找找楊戩的關系,看看能不能補個缺額。
如今西門慶既然求到頭上,他便想著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給自己謀個前程。
西門慶見他不說話,一下跪在地上,“你若不去,就是眼睜睜看著我和你姐姐死。”
吳林海趕緊上前扶起西門慶,“姐夫說哪里話,都是一家人,我又如何能坐視不管。
不過我去也可以,只是你也知道,我家中一向拮據……”
西門慶道:“需要多少銀子,你只管說就是。”
吳林海暗暗估計了一下。
常言道三千索直秘閣,便就拿出一半,也該能謀求個不錯的缺額了。
可若是說三千貫,只怕西門慶起疑。
所以他便故作沉吟,然后道:“這紅布案牽扯到太子,乃是一等一的要案,官家等肯定也十分關注。
想來,若沒蔡太師這樣的權勢,也根本插不進手去。
可若是找蔡太師,咱們都沒門路,這上上下下打點,所要的花費可就多了。”
他這鋪墊許久,見西門慶也是滿面愁容地點點頭,當即道:“姐夫若是方便,就拿出兩千兩來,小弟保證給你辦好此事。”
西門慶嚇了一跳,“這……這么多銀子,我一時半會也弄不到啊。”
吳林海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道:“小弟也知道有些多。
可若沒這些錢,到時姐夫被刺配,家中這些產業落入他人之手,到時候不僅損失許多錢財,這個家也很難保得住了。”
西門慶臉色沉重,若是硬要拿出這些錢,他也是可以拿出來的。
自他父西門達創業以來,他家中如今也有段子鋪、絨線鋪、綢絨鋪、生藥鋪、印子鋪五間鋪子。
他在松江賣貨,掙的四千多兩銀子也還在家中。
外面張三、黃四欠六百五十兩,劉學官欠二百兩,華主簿欠五十兩,徐四欠三百四十兩。
又有門面五間到底七進的宅子,值一千二百兩。
在喬皇親家對面也有一座宅子,值七百兩。
西門家祖墳隔壁的家莊子也值二百五十兩銀。
零零總總,西門慶家財不下七萬兩。
但這些錢一分一厘都是他的血肉,若要拿出去給人,那就如割肉一般疼。
他忽地心念一動,想到陳敬濟來的時候還從家里帶了五百兩銀子來,當即道:“好,那我就湊兩千兩,再讓小廝來保和吳典恩陪你上京,一路上服侍你。”
吳林海心中冷哼,什么服侍,不就是派兩個人監視我嗎!
不過他面上不顯,只重重點頭,“姐夫放心!小弟赴湯蹈火,一定辦好此事!”
隨即打點行裝,帶著來保和吳典恩往東京去了。
自吳林海走后,西門慶每日關門閉戶,生意也不做了,家人小廝也不許外出。
鄆哥見了,立即和武植說了這情況。
武植心中稍定,笑道:“必然是東京那邊有了消息,所以他才會如此。”
鄆哥道:“大郎,你如此武藝,對付西門慶如砍瓜切菜一般,不如尋個機會殺了他。”
武植道:“若是殺他,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痛苦,便就死了,這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要好好折磨折磨他,讓他一點點失去家人和錢財,最后在絕望和痛苦中慢慢死去。”
鄆哥道:“所以,就像做菜一樣,先砍他兩刀,再放入油鍋炸一炸?”
武植道:“你怎么滿腦子都是做菜?染布坊那邊如何了?”
“西門慶的店面鋪子全關了,高五那幫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讓咱們的染布坊的人全力開工,下面是咱們掙錢的時候了。”
“要是他們還搗亂怎么辦?”
武植笑道:“你放心,這次之后,沒人再敢跟我們搗亂了。”
當夜,一直煽動高五等人鬧事的小八摸黑往西門慶家走去。
西門慶家門緊閉,店鋪也都關起來,他感覺有些不對,便打算去問個清楚。
然而他才走到一處巷子的時候,忽見面前人影一閃,卻原來是過街鼠張勝和草里蛇魯華。
“你是西門慶家的人吧?”
小八后退兩步,“我不是,你們是誰?”
張勝哼了一聲,“西門慶這撮鳥!可是把老子坑慘了!
老子好不容易養好傷來報仇,這兩天卻一個人也沒碰到。”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張勝對魯華使個眼色,兩人瞬間撲上去,三兩下便結果了小八。
天亮的時候,西門慶家小廝打掃院子時,見地上有個東西,走過去一看,卻是立即嚇得尖叫起來。
沒過一會,西門慶便知道了這事。
他忍住驚恐,讓人把尸體處理了,隨后坐在正廳,一言不發,只是不住喝茶。
殺了人,不去逃命,還故意把尸體扔進自己家里。
這手法很是熟悉——武大那次也是這樣。
武大要來報復了。
先是殺人,然后奪財,然后就是欺負妻女。
武大對付楊家不就是這樣的嗎!
他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氣。
都是因為那紅布陷阱!
想到這,他立即叫道:“來人,去把玳安給我綁起來!”
等一眾小廝把玳安綁到他面前,他立即抓起鞭子就抽!
“說!你是不是早就和武大串通好的!故意以那紅布引我上當!”
玳安被打的嗷嗷慘叫。
“小人沒有……冤枉啊!”
然而西門慶只是打個不停。
他自己打累了,又讓一旁的小廝接著打。
玳安先前斷臂時就受了他們許多欺辱,如今更是被打得急了,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他趁西門慶和小廝歇息時,用身上的小刀割開繩子,然后一個箭步向前,刺向西門慶最致命的地方。
※※※
若是平時,西門慶或可躲避,但剛才他累了許久,這時反應不及,才剛剛側身,就被一下刺中大腿根。
“啊!”
西門慶一聲慘叫,幾乎響徹整個宅子。
玳安發了狠了,又連著刺了好幾刀!
他將那鳥窩鳥蛋戳了個稀巴爛,怒氣還未消散,正要再動手干,誰知動作稍慢,便被一旁的小廝打得噴出隔夜飯。
等眾人制服了他,再去看西門慶時,就見他下身早被鮮血染紅,人事不醒地躺在那里。
慌得眾人趕緊去叫了吳月娘和陳敬濟來。
兩人到了,又趕緊讓小廝平安兒去找任醫官。
過了好久,平安兒才帶了胡大夫來。
吳月娘趕緊讓他給西門慶救治,等人都進去了,才望著來平安兒嗔怪道:“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平安兒道:“任醫官家大門緊閉,小人又繞道去胡大夫家,因此來得遲了。”
吳月娘怒道:“若是官人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擔待得起!”
平安兒低頭不語,心中不停地暗罵。
過了一會,胡大夫出來了,面色凝重道:“大官人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失血過多,只怕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了。”
吳月娘道:“太醫,千萬救他醒來才好。”
胡大夫搖搖頭道:“學生已經盡力了。
而且……大官人下體被刀刃攪得支離破碎,怕是難以恢復了。”
說著,拿了診金,告辭離開了。
吳月娘如遭雷擊,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胡大夫離開不久,得到的消息的任天福也趕了過來。
不過他看過之后,也是無奈搖頭,“若是學生來早些,或可有所作為,但現在……”
吳月娘道:“先前派人去太醫家中,卻沒請到太醫。”
任天福臉上頓時一滯,面露苦澀,一句話也不愿再說,告辭離開了。
還未走出門口,后面又傳來一個聲音道:“娘子怎么找他看病?
他將喬郡公眼睛治瞎,人治得癱瘓在床,全陽谷縣誰不知道。
他說那武大無證行醫,他這有證的卻把人治成那個樣子……”
任天福如遭錘擊,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其實他之前就是去了喬皇親家,可是才到門口就被一群家丁給轟了出來。
喬魏還親自出門罵道:“你將我伯父治成那個樣子!竟然還有臉來!”
一句話,將任天福說的氣血激蕩,當時便吐了口血,默默回家去了。
此刻他走在路上,原本眾人見了他也都十分客氣地打招呼,此刻卻都是默不作聲,等他走過,便又指指點點。
他才回到家,又有一個小廝道:“先生,剛才董都監派人來,說他母親的病暫時好些了,以后就不來拿藥了。”
“什么?”他雙眼無神,好似沒聽到一般,抬頭又問了一遍。
那小廝正要開口,陡然卻見任天福好似忽地老了十歲一般。
“董都監剛才派人來……”
他的話才說了一半,任天福忽地身體一顫,剎那間就覺體內有個似刷子一般的東西刷了過去,疼得他一下摔在地上。
“啊!”
他慘叫連連,感覺身上有無數毒蟲在啃噬他的血肉一般,只一瞬便疼得生不如死。
“拿筆墨來……”
他忍著疼痛寫了四個字,然后對那小廝說,“幫我把……這信送到喬家……”
小廝道:“先生,你怎么了?你需要什么藥!小人給你拿。”
“快……快去!”
小廝見他猶如惡鬼一般,嚇得趕緊去了。
任天福再難忍受,一路慘嚎著往武植家去了。
到了門口,不等通報,宋仁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任天福跪地道:“求……求求武大官人……”
宋仁見他如此,以為他是來求救的,誰知任天福繼續道:“求武大官人救救喬郡公……”
說完,忽地掏出剪刀,對準自己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小廝到了喬家,說明了來意,喬家人將信接過去,送到喬五手上。
喬五打開一看,見紙上歪歪扭扭寫的是“以死謝罪”。
他嚇了一跳,趕緊讓人去看看。
小廝回來道:“任醫官跪在武植家,求武植給郡公治病,然后用剪刀刺穿了自己的脖子,死了。”
喬五驚得瞪大了眼睛,許久才嘆了口氣,“他沒放過武植,也沒放過他自己。”
“武植那邊怎么說?”
“武植沒有露面,衙門的人把尸體弄走了。”
喬五無奈道:“大哥之前那樣做,又怎能怪人家不來。”
正說著,忽聽里面一聲喊,“點燈!點上燈火!”
他趕緊去看,就見喬望醒了,正站在地上雙手向前探著,一邊走,一邊喊道:“誰在那里!為什么不點燈火!”
喬五上前抓住喬望的手,“大哥,是我。”
喬望道:“這里怎么這么黑,你怎么不……”
他的話說到一半,忽地停住,側耳上前,“我是不是瞎了。”
喬五道:“任醫官說……”
“不要提他!直接告訴我!”
“目前來看,是這樣……”
喬望一把推開喬五,喝道:“那個狗東西在哪!給我抓過來!我要砍了他!”
喬五道:“他……他剛才去求武植給你看病,用剪刀刺穿自己的脖子,死在武植家門口了。”
喬望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武植來了?”
“沒有。”
喬望怒道:“這個庸醫!把我害成這樣!算是罪有應得了!
你派個人把那個武植叫過來!叫他馬上來!給我治眼!我不要變成瞎子!”
喬五為難道:“大哥,這……”
“怎么還不去!他是不是要錢!
給他!一萬貫夠不夠!不夠給兩萬貫!”
喬五道:“就算再多兩萬貫,只怕他也不會來的。”
喬望猛地向前一踢,卻是踢了個空,差點又摔倒,怒道:“就算是梁師成來了,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何況是他!
區區一個草民,難道還反了天了!
去告訴他!要是他不來!那牢里的武松今晚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