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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義父們!跪求追讀!

第二天一早,武植兄弟二人用過早飯,照例在院子里練習(xí)鴛鴦腿和玉環(huán)步。

之后,武植讓武松去染布坊那邊看著眾人收拾廢墟,他則是和繡春交代了一番,獨自出了門,騎上棗紅馬,往喬五家去了。

一路上眾人看向武植的目光很是奇怪。

若只是一個人還好,可是這大街上幾乎所有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那就不得不謹(jǐn)慎起來。

正在這時,先前在紫石街住對門的賣棗糕的徐三挑擔(dān)路過。

他見到武植,立即像是見了鬼一樣,趕緊往路邊閃過去。

武植瞬間縱身下馬,到他面前,“徐三哥,多日不見,生意好嗎?”

徐三本來低著頭,見躲不過了,便抬起頭,側(cè)對武植,生硬地笑了一下,“大郎,你……”

他話未說出,竟然有些哆哆嗦嗦起來。

武植道:“徐三哥,你這是怎么了?我有什么問題嗎?”

徐三道:“沒……沒什么……”

武植沒耐心在此耽擱,沉聲道:“你若不說,我可要生氣了。”

徐三當(dāng)即撂下?lián)樱ь^往后躲,哭喊道:“神仙,別用狼筋!我沒干壞事啊!”

武植一愣,立即明白過來,原來是昨天的事情傳了出去。

要說這古代人戰(zhàn)場沖殺都不懼怕,但面對鬼神之事,卻是敬畏異常,要不然也不會一出現(xiàn)天災(zāi),就連皇帝都要下罪己詔了。

他隨手拿出幾文錢放在徐三手中,然后拿了兩個棗糕,騎上馬,往喬五家走去。

此次若要重建染布坊,必然要花費大量的錢財。

之前布行上上下下的錢財加一塊,除去要發(fā)給工人的錢,其余的幾乎全被楊家人買了原料。

可是這原料卻被一把大火燒了,所以眼下雖然新布賣得火爆,賬上卻沒多少錢在。

武植此次到喬家,便是為了這事。

喬五正在和喬魏說事,聽說是武植來了,便讓喬魏和他一起來迎。

可到了門口,卻發(fā)現(xiàn)喬魏根本沒來,他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高興道:“去病,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

武植道:“說來慚愧,我也是有事相求。”

喬五讓人把武植帶來的禮物收下,這才道:“走,有什么事進(jìn)去說。”

進(jìn)到正廳,兩人分主賓坐下,喬魏陪在一旁。

武植道:“昨天染布坊大火,想必喬老爺已經(jīng)知道了。”

喬五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喬魏忽地開口道:“知道,聽說有人奪人基業(yè)遭了天譴。”

喬五怒喝道:“住口!沒規(guī)矩的逆子!”

武植笑道:“不妨事,不知兩位有沒有聽說過,我那染布坊也有人拿了張四的錢在到處傳這謠言。

結(jié)果,被狼筋整治得生不如死,最后竟生生跳入火堆里,燒死了。”

喬魏嚇得心頭一顫,因為他也聽說了這個事情,不過他認(rèn)為這只不過是武植編造出來故意嚇人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你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還會被人家燒了染布坊。”

武植靜靜地看著他,笑道:“怪力亂神?我身上就有一根狼筋,你要不要試試?”

喬魏嚇了一跳,一時沒有說話。

喬五見了,趕緊起身道:“去病,不必和他一般見識,還是說正事要緊。”

武植道:“那我直說了,我今天來,是想找喬老爺借些錢來重建染布坊。”

喬五笑道:“其實我大概也猜到了,只不過我剛剛才籌措了一萬貫錢,實在無力幫忙。”

武植道:“可否請喬老爺做個中人,我向城中大戶借些錢。”

“這個卻是不必,眼下我哥哥就要回來,你若能治好他的眼疾,還怕沒錢嗎。”

武植道:“郡公什么時候回來?”

“三天左右準(zhǔn)到。”

喬魏突然又開口道:“爹,他連行醫(yī)的資格都沒有,如何就治得好郡公的病?”

喬五和武植都是一愣。

“你是從哪里聽說這個事情的?”

喬魏道:“從哪里聽說有什么要緊,他沒有就是沒有。”

喬五怒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聽誰說的!”

喬魏支支吾吾道:“是……上次去清河縣,從吳秀才那里聽說的,上次我去醫(yī)館拿藥,也有人在說這事情。”

“哪個吳秀才!”

“就是吳林海。”

喬五皺了皺眉頭,望向武植,“去病,你聽說過此人嗎?”

武植搖搖頭,隨即又望向喬魏,“你說的醫(yī)館是哪里?”

“任家醫(yī)館,那坐堂的任醫(yī)官還和郡公是老相識呢。”

武植心中一動,看來這西門慶也沒閑著。

只不過,你怕是不知道我還有個翰林醫(yī)學(xué)的名頭吧。

※※※

王婆家中,許久不開的茶館已經(jīng)沒什么人來了。

外屋,繡春掩住鼻子,尋了塊破布擦了擦凳子,又用手帕擦了一下才坐下去,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

而在里面,潘金蓮坐在王婆床邊的凳子上,見家具散亂,更有一股濃重的藥味。

王婆臥床許久,面容憔悴,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潘娘子啊,不是老身不相信你,實在是老身現(xiàn)在也是無能為力啊。”

潘金蓮忽地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

她面容凄苦,跪在地上道:“干娘,奴家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求干娘一定要救救奴家,奴家一定會報答干娘的大恩大德。”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將手中戴著的玉鐲子取下來,交到王婆手中。

“這個鐲子是奴家偷偷藏起來的,那武大并不知道,如今就送給干娘。

若是干娘能救我脫離苦海,奴家當(dāng)牛做馬也會報答干娘的。”

王婆自癱瘓在床,早沒了進(jìn)項,每天還需吃藥,先前攢下的棺材本也花得差不多了。

如今看到這鐲子,她便有些意動,卻沒立即去收,而是問道:“娘子也知道,武大今非昔比,陽谷縣哪里還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潘金蓮道:“別人奴家不知道,但是西門大官人一定是可以的,求干娘去尋一下西門大官人,請他來救奴家。”

王婆道:“只怕西門大官人也不行,武家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奴家愿為內(nèi)應(yīng),將武大的事情告訴大官人,大官人自然會想辦法對付他。”

王婆仍是搖搖頭,“就算老身想幫你,可是老身現(xiàn)在根本沒辦法去見西門大官人啊。”

便在這時,忽聽外面繡春道:“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一個聲音道:“來這里自然是來找王干娘,你又是誰?”

繡春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想起了武植的吩咐——不可泄露了身份行蹤。

“我是干娘的親戚,里面還有女眷,你別亂闖,且等等。”

她說著趕緊跑進(jìn)屋里。

王婆道:“是玳安的聲音。”

潘金蓮道:“那奴家正好和他說說。”

王婆道:“不可,俗話說人走茶涼,你和西門大官人這么長時間沒見面,如何知道他是不是還念著舊情,不如先讓老身問問。”

潘金蓮道:“那奴家先躲到另外房間。”說完帶著繡春走了。

王婆定了定神,盡力喊道:“小哥兒來了嗎?進(jìn)來說話吧。”

玳安見到王婆,先是一驚,隨即四處望了望,“先前那丫頭呢?”

王婆笑道:“那是老身的侄女的丫鬟,見你來了,她們避到里面去了。”

玳安點點頭,隨即將房門關(guān)上,然后來到王婆床前坐下,懇切道:“干娘,救我!”

王婆立刻就是一愣,這怎么又來個求救的?

她略微起身,靠在床頭上,“哥兒,這話怎么說的,你跟在西門大官人身邊,不愁吃穿,哪里用得著老身來救。”

玳安忽地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斷臂,以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

他跪在地上道:“干娘不知,小人自從失了這手臂,干活做事不如往日,經(jīng)常惹得大官人發(fā)怒,因此每天都要挨罵受罰。

小人不僅沒了先前的恩寵,其他奴仆也都經(jīng)常毆打欺辱小人。

而且,小人自那次從衙門大堂回來,身上總是隔三差五地疼。

小人要去看大夫,大官人也不讓,說是家里牛吃馬嚼,都要花錢,沒有給小人看病的錢。

那卓二娘子就是這樣病死的,小人年紀(jì)還小,不想就這樣死了。

干娘,小人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求干娘一定要救救小人,小人一定會報答干娘的大恩大德。”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從懷里摸出一塊銀子,交到王婆手中,“這點銀子是小人偷偷藏起來的,這次來得倉促,沒帶禮物,干娘且手下。

若是干娘能救小人脫離苦海,小人當(dāng)牛做馬也會報答干娘的。”

王婆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見不是做夢,這才定定神,“哥兒,你想讓老身怎么幫你?”

玳安迷茫道:“小人也不知道。”

王婆忽地心中一動,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開口道:“老身有個相識的,和那武大家中的家仆有些交情。

你若肯舍得本錢,不如花些銀子,老身幫你打探一些武大的事情,你可回去報給大官人邀功。”

玳安道:“武大的事情?若是要緊的還好,若是雞毛蒜皮的事情,小人報給大官人,大官人非得打死小人。”

王婆道:“自然是緊要的事情。”

玳安猶豫了一下,重重點了點頭,“那好,小人愿意!就請干娘費心,小人隔幾日再來。”

王婆道:“不用隔幾日,今天老身就可以告訴你一件緊要的事情。”

說完,她壓低聲音道:“那潘娘子在武大家整天挨打,如今正日夜盼著大官人去救她呢。

你看,你若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官人,他肯定高興,你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玳安跪地道:“多謝干娘,干娘想吃什么,小人下次給干娘買些。”

王婆道:“老身身體不適,也沒什么胃口,就想著攢些棺材本,死了也不受屈。”

玳安道:“干娘放心,若是干娘能問出些特別緊要的事情,小人一定會幫干娘要些好處。”

兩人又說了一會,玳安告辭離開。

潘金蓮和繡春聽到王婆在喊,這才重又走了進(jìn)來,“干娘,玳安來做什么?”

王婆道:“唉,娘子不知道,玳安是大官人派來打探武大的事情的。”

潘金蓮眼睛一動,“那奴家正好把武大的事情告訴他。”

“不行。”

王婆心道你直接告訴他,我還怎么賺錢。

“西門大官人因娘子之前沒能殺了武大,心中存有芥蒂。

娘子不如先將武大的事情,撿那緊要的和老身說說,等玳安來的時候,老身再幫娘子轉(zhuǎn)達(dá)。

如此一來,大官人看娘子還向著他,必然心動,一定會想辦法來救娘子你的。”

潘金蓮略一思索,“倒還真有一件,今天那武大早早就出門去了,聽說是去喬皇親家借錢,要把那染布坊重建起來。

后來他回來了,說是喬皇親讓他給昌平郡公治病,到時候郡公肯定會施以援手的。”

※※※

“沒錢重建染布坊?要給郡公治好病才能拿到錢?”

西門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玳安的肩膀,“好,這事辦得不錯,這三兩銀子是賞你的。”

玳安喜得合不攏嘴,“多謝老爺。”

“哼!沒有行醫(yī)資格,你治什么病。

玳安,去請你應(yīng)二叔來,商議商議下一步該如何走。”

過了許久,應(yīng)伯爵來了。

西門慶將得來的情報與他說了。

應(yīng)伯爵沉思了一下道:“大哥,咱們是得繼續(xù)將他這沒有行醫(yī)資格的事情宣揚出去。

可是那武大就算因此拿不到昌平郡公給的錢,他有那方子在手上,早晚還是能起來的。”

西門慶點點頭,“那你的意思是?”

“小弟的意思是,咱們應(yīng)該來個釜底抽薪,要想辦法把他那方子弄到手上。”

“這個卻是難。”

“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不要賣關(guān)子了,直接說就是。”

“大哥試想,那武植不是說要租染布坊嗎,這城中的染布坊說來說去就那么幾家,咱們只需要在每一家收買一個內(nèi)應(yīng)。

到時候染布坊被他租去,他店鋪那么多,染布的伙計必定不夠,肯定會用到咱們那內(nèi)應(yīng),那咱們便可讓內(nèi)應(yīng)趁機(jī)把方子偷出來。”

“好,那就這樣辦。

對了,行醫(yī)資格的事情也得繼續(xù)宣傳才行,最好要鬧得整個陽谷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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