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穿著青色長袍，全身樸素得很，只有手中拄著的龍頭木柺，總給人一些異樣的滋味。

“淵渟伯伯，今天是選拔的日子，我把他們帶來了，勞煩您測驗并將族印種下。”楊玥躬身道。

“這屆的幾個小娃是最不安生的，尤其是那個，誒誒，你哪去？你這個小滑頭，天天摸進我書房，今天偷靈丹，明天學禁術，甚是討厭。”老者頗為喜感的挺了挺腰桿子，伸長脖子在站作一排的孩子里面搜尋，一棍子敲在憋笑的楊昭頭上，另一只手則是一把直接揪出了玩捉迷藏的楊毓秀。

“爺爺好。”楊毓秀心虛的打了個招呼，不想金蟬脫殼似的棄衣而脫身。

“玥丫頭，你看看這是我珍藏的那匹青羽衣，他不僅拿去穿了，人還裁了，敗家玩意兒。”

“老頭，不要信口雌黃，分明是你撕爛了我的衣裳，我才勉為其難拿這來抵的好不好。”

“要不要種族印，要就不要廢話，把我的青山劍訣還給我。”

“呿，你當我傻呀，又不止你一個，東閣還有個玄靈老頭，你不給就找他。”

“楊毓秀，你不夠意思，他看家本領你偷了，你還不告訴我。”楊昭起哄到。

“聽聽，這些小混球干得啥事？”老者手中拐杖敲擊地面，頓時地面像波浪一般翻滾，眾人一時失重，而楊玥站在半空無奈的看著。

“在我手里撐得了十個數，我就兩兒字‘照辦’！”

“當然，我不占你們便宜，我與你們同境切磋。”

語罷，幾人動如脫兔，而老者依舊不動如山，不料老者如硬鐘一般僅一瞬便把他們彈開，其中三名洗髓的弟子便已無再戰之力。楊昭一記橫掃，老者護體罡氣倏地外放，頓時便被拋了出去，楊毓秀幾記側踢，老者用意念化成鎖鏈將他懸浮在底空的身體拽了下來。正是此時，楊昭使出先前的三角攻勢，三具幻身發動意念咆哮，一時老者躲閃不及，被整得頭昏腦漲。而楊毓秀也看準時機，手中青色劍影閃動，正呈一劍封喉之勢，也正是這下意識地防守，其體內三元五氣暴動，便是將攻擊卸力吸收。

“淵渟伯伯，可要信守承諾呦。”楊玥將二子屏退在身后，躬身道。

“打得不錯，我愿賭服輸，用了三元五氣階段的斗轉星移之術，已是超脫了他們現階段的實力。不過那娃你用了這青山劍訣，自身也受到超脫現階段的反噬，得好好調養調養。”

說罷，老者雙目綻放出青色火花，滄桑的面孔逐漸變得清晰而具有活力，恍惚間剛才貌似行將就木的老者已蛻變為一個風華正茂的英雄漢，周圍盤桓著古老的紋路，虛擬的卷宗鋪天蓋地，幾道光柱直貫天地，漸漸的變成一絲清晰的光紋銘刻在楊昭和楊毓秀的額頭，而其余弟子僅僅是一抹光點。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跟隨你們導師進入府外東閣修行，第二放棄弟子身份，即刻下山，本北閣已經為你們開辟出通向引渠的路途，也同樣會給予一些術法和煉器運器之法。”

這無疑是一次過濾，篩選出真正的人才。

“楊清客或是林清客，你的選擇是？”

“我選擇告假，暫離劍宗數日。”

“楊瑞白或是柳瑞白，你的選擇是？”

“我選擇外出歷練，作記名弟子。”

“楊昭，你的選擇是？”

“留在劍宗，參加宗比。”

“楊毓秀，你的選擇？”

“我……我繼續跟隨導師。”

“楊玉鑒或玉鑒，你的選擇是？”

“我退出宗門，回歸本族。”

“我尊重你們每一個人的選擇，相信經過這么多天的學習，你們對自己有著合理的認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臨行前這些錦囊拿著，相信你們有美好的歸宿。”楊玥將手中錦囊分發下去，待幾人做了最后的挽留和告別，便分道揚鑣了去。而她也告別老者，攜著三人向東閣御劍飛去。

老者捋一捋胡須，臉龐上三副神色，或是擔憂或是感慨，但妙不可言的是對這些孩子未來的構想和最真摯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