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倀鬼有些猶豫的問道。
就見虎精腦袋一陣聳動,隨即從它口中爬出了一只赤身通紅的蟾蜍。
“呱,好險,差點死了,那女人真是卑鄙,為了活命竟直接拿我獻祭,要不是我一身都是毒,恐怕真就被這虎精給消化掉了。”
趙興趴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慶幸道。
他剛被虎精吞入體內,就立馬施展出了青云術功,噴吐毒霧。
內腑本就是生靈最脆弱的地方,哪怕體魄強悍的虎精貴為百獸之王也難以避免。
直接就被趙興給毒的腸穿肚破,沒死在蘇敏的法術之下,反倒是殞命于趙興的劇毒。
“山君死了?死了!”
倀鬼先是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但很快就變得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朝著遠處飄了出去。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倀鬼本就是虎精所殺的凡人魂魄,死后受于虎精奴役,才會替虎精去四處害人。
如今虎精一死便沒了枷鎖,這倀鬼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看著眼前這頭體型大于自己上百倍的虎精,趙興不免有幾分唏噓。
動物之間也是有出身高低之分的,兔子成精就是沒有老虎成精來的厲害。
如果這大蟲不死,盤踞于此山中修煉數百載,搞不好日后還有化妖的可能。
“呱!”
趙興打量四周,朱蛤寨那些跟著蘇敏一起過來的劉氏族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此地除了一具虎尸,一些人尸,就只有不遠處掉落的一個粉紅錢袋。
這東西他在蘇敏身上見過,本是蘇敏隨身攜帶于腰間,剛剛被虎精一爪拍中后。
雖然蘇敏成功逃脫,但此物卻是不慎遺落在了現場。
作為靈真派出來的真人,身上肯定藏著不少的好東西。
趙興趕緊跳了過去,用蟾蹼將錢袋束口打開,想瞧瞧里面都裝了些什么。
就見錢袋被打開的瞬間,原本不過巴掌大小的錢袋突然體型變大,竟是類似于芥子須彌的手段。
“這靈真派不簡單,門中弟子的所用之物都超出了凡物的范疇,這怕不是儲物袋。”
趙興將錢袋打開,就看到里面裝著的常老爺、猴精、花精的尸體。
除了這三只精怪以外,還有三本書籍,一些瓷瓶和幾株散發奇香的草藥。
“賺大了!”
趙興使勁將儲物袋里的東西全部倒出。
能被蘇敏隨身攜帶的必然不可能是垃圾,特別是那三本書籍,搞不好就是靈真派的修煉術法,價值難以估計。
過去待在朱蛤寨的三個月里,為了能更多了解這方世界的情況。
趙興除了吐納,還會天天躲在朱蛤寨私塾窗外偷看教書先生給寨中的孩童教文習字。
那些孩童心智未開,識字緩慢,但趙興這二世魂魄可就不同了。
幾個月旁聽下來,雖然無法做到寫章出文,但瀏覽觀書還是沒什么大問題的。
恐怕私塾里的那位老秀才也想不到自己會多出一個精怪學生。
將儲物袋里倒出的三本書籍并排擺放在地上,趙興蟾瞳睜大,認真端詳起來。
《靈真派清靜心魔經》《五鬼泄魂罩陰火血煉》《南云州游記傳》
靠著私塾上學的記憶,趙興磕磕絆絆的辨認出了這三本書籍封面的書名。
不由得眼神詫異,怪不得蘇敏會將這三本書籍隨身攜帶,竟都是法功或者術功。
這三本書籍如果落入凡人手中,不出十年便可在俗世里建立起一方名門望族。
“收獲匪淺啊,雖然這些書是給人看的,但并不妨礙我從中參考,知識永遠是無價的,或許以后能用得上。”
如今自己身為蟾精,有了在莽牯大山中生存的實力,便無需繼續待在朱蛤寨尋求安全。
既然已經離開朱蛤寨,那就沒必要再回去了,眼下這座破廟倒是一個不錯的棲息之地。
有虎精的味道存在,尋常野獸也不敢輕易靠近此地,正好能讓趙興不受打擾的修煉。
趙興蟾眼一轉,便將所有東西都給搬進破廟。
一進入廟門,就看到那劉青峰妻子的死相甚是凄慘,作為引誘虎精的誘餌,她完全成了朱蛤寨的棄子。
不僅腹部被虎精掏空,原本姣好的臉龐更是被舔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哪怕在光天化日之下見到這種場面,都能將人嚇得直冒冷汗。
趙興一臉平靜的繞開這具尸首,躲到了破廟正中的供桌下方。
此人又不是他害死的,有何可怕,而且剛剛才見過倀鬼,尋常鬼魂也就那樣。
趴在地上,用蟾蹼翻開《靈真派清靜心魔經》第一頁,趙興便先從這本書籍艱難晦澀的閱讀起來。
…
說天地每逢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寂滅再初開,化風火水土,重塑大道。
起初天地間靈機充裕,就算是一朵云、一塊石頭、一株草都能成仙。
原始天地無私,生靈但凡踏上修行,必有相助。
但靈機并非無窮盡也,長此以往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原始天地過度無私引起眾怒,逐出現五位強橫古靈出手制衡,毀去眾生修行之道。
唯有‘蠃鱗毛羽介’擁有先天道法術,可窺得成仙契機。
但五位古靈此舉亦引動大道反噬,降下心魔幻象。
蠃鱗毛羽介修行時難免偶發心魔,道心不定則受心魔反噬致死,宛若成仙路上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這《靈真派清靜心魔經》,便是靈真派老祖窮其一生領悟出對抗心魔的法功。
可讓門中弟子修行遭遇心魔時,有弒魔證道之機。
“蠃鱗毛羽介修行都會有心魔?那我豈不是日后也會遭遇。”
趙興難掩心中詫異,他是野路子出身,蟾王和常老爺都可以算是趙興的半個老師。
但它們的術功法功皆是自悟得來,成不了體系。
就連領悟出法功毒蟾衣的蟾王,在月蟾池修行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化妖。
與靈真派相比較起來,它們都算是野路子,修行上限極其有限。
“人與蚯蚓、蟾蜍、青蛙這些無毛無鱗的動物,都屬于蠃蟲之流,那這《靈真派清靜心魔經》,是否意味著我也能用上?”
趙興不禁心里自問,但無人可以給他答案。
這就是野路子沒有師父的壞處,無人可解惑,因此步步都得靠自己去摸索,去試錯。
不過趙興倒也不著急,他有萬世書做靠山,有的是時間能夠去驗證其中道理。
待看完《靈真派清靜心魔經》后,趙興又廢寢忘食的繼續看起了第二本《南云州游記傳》。
這本就并非修行法術了,而是一位名為‘太白先生’記錄的云游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