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的山路上,一個挑夫扛著兩桶清水勻步上山。
山路崎嶇,看著是被人一步一步踩出來的土階,而從左側往下看去,便是一處高達十來丈的峭壁。
底部可見深潭,潭水漆黑,望著就深不見底。
古人云:水清則淺、水綠則深、水黑則淵、水藍則廣、水黃則急。
低頭看了眼平靜的潭面,挑夫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可就在此時,原本平靜如鏡面的潭水突然蕩漾起一陣陣漣漪,隨即波紋圈圈擴散,一道陰影似乎從潭水深處游了上來。
嘩!
剎那間,便有一道巨大身影破水而出,極其驚人的躍起十來丈高,掀起滔天巨浪。
挑夫聽到動靜,頓時下意識扭頭望去,就見一張滄桑的老者臉龐正瞪著兩顆漆黑的瞳孔,正怪異的盯著自己。
而此人下半身卻是一條紅白鯉魚,竟是一人首魚身的妖怪!
“不……!”挑夫雙腿一軟,當即丟棄扁擔滿臉恐慌的朝著山上狼狽奔去。
但根本不等他跑出幾步,魚妖已是張開大嘴,一口便將此人吞入了嘴中。
繼而這魚妖的身體又沉重的砸回深潭,甩動著鯉魚身迅速潛入潭底。
不多時后,這處深潭便又重新恢復了最初的平靜,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
“沿著這條河尋了幾日,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啊,河伯他兄長的閉關之處究竟藏在什么地方,總不能讓我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一直這樣瞎找吧。”
河面之上,趙興拿著河伯給的玉卷軸,張望四周不禁嘆氣道。
此次入山第一件要事,就是找到河伯的兄長,將這玉卷軸交給他。
可事情卻并沒有河伯說的那么簡單,一連幾日,趙興沿著河流一路尋上,始終未能有任何發現。
忽然間,遠處山頭幾道裊裊炊煙引起了趙興的注意。
與白瑤、秦茹二女分別后,他一路尋來,再也沒有遇見過一個人影。
更甚至連只精怪的蹤影都沒有看到,仿佛莽牯大山已經成了一片死地。
此刻竟看到有人生活做飯的炊煙,趙興不禁心生警惕。
要知道自從莽牯山龍脈被斬之后,這山里的人煙可就不再只是十二村寨。
很有可能會是清游郡或者中土來的修行者,那些家伙對于妖怪可是心狠手辣,下手不眨眼的。
趙興不敢在原地耽擱,連忙朝著遠離炊煙的方向逃離。
但就在這時,遠處那座山頭后邊卻突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嘯。
不過幾息工夫,這動靜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本打算離開的趙興,就看到自己手中拿著的玉卷軸突然亮起了一陣微光,這可是之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他頓時目光驚喜,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座山頭的方向。
“難道說……?”
猶豫片刻,趙興立即朝著那處山頭飛去,河伯當場把這個玉卷軸交給自己,肯定是有特殊的作用。
若河伯兄長的閉關之處真在這附近,趙興也算是了卻身上一樁重任。
崎嶇的山路上,一道被啃咬過的痕跡非常明顯。
直接將山路中段給咬出了一個凹下去的缺口,從空中往下俯視,那就像是一個被人咬過的齒痕。
“又沒有反應了。”
看著手中恢復正常的玉卷軸,趙興不禁皺眉,線索就這樣中斷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他看向下方那處深潭,漆黑到連光都照不進水面,就像是一處深淵。
“不能確定河伯兄長的閉關之處是否在這個地方,先在四周逛逛吧。”
趙興收起玉卷軸,便悄然朝著距離自己很近的那幾處炊煙之地飛去。
待離的近了,便發現那竟是由十幾間茅草屋聚湊而成的小村莊。
趙興之前所看到的炊煙,正是這些住戶此刻正在生活做飯。
茅草屋外的院子里,七八個小娃娃正躲在一名婦人的身后玩著老鷹抓小雞,笑聲朗朗,倒是不亦樂乎。
趙興悄無聲息的降落在一根樹杈之上,雙眼平靜的觀察著這群人。
“二伯母,二伯去山下挑水這么久了怎么還沒有回來,該不會出什么事情了吧。”
一名年輕女子從一間屋中走出,有些擔心的對那帶著孩子們玩耍的婦人問道。
婦人停下腳步望向下山的山路方向:“這條路老劉走了二十來年了,平日里挑水也都是他去做的,應該不能吧,我們都躲到這荒山野嶺之地了,上下山的路就只有一條,還能有什么危險。”
“二伯母,話可不能這么說,最近這山中不太平,前些日子易平他下山的時候,就見到有仙人踩著云朵和一只青面獠牙的妖怪廝斗呢,要不是易平機靈,找了處地方躲起來,說不好易平上次就回不來了呢。”
“說什么晦氣話,二伯能出什么事,估計是走累了休息耽誤了吧,我下山尋尋他去。”
一間茅草屋里走出一名虎背熊腰的黑臉大漢,頗為不滿的說道。
在他身后有一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女子跟了出來,抓著大漢的衣角,臉色擔憂的說道:“我都這樣了,你還亂跑什么,二伯他怎么說也是山里的老獵戶了,怎么會出事,你就老實在家里待著別亂跑。”
“嘿呀,老爺們做事,你這婦人家家的多管什么閑事,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在家里待著。”
大漢拿來柴刀別在腰間,作勢就要朝著村口走去。
可就在這時,他那大肚婆媳婦卻突然表情痛苦,捂著肚子就軟綿綿的坐倒在了地上,胯下流出了一灘羊水。
周遭的婦女見到這幕,連忙緊張的上前攙扶,將其送入屋中。
“張家媳婦快生了!快,快去添柴火燒熱水,所有人過來幫忙,張富貴,二伯那邊不需要你去找了,現在你媳婦要臨盤,你就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別讓她擔心,先生下孩子要緊。”
村子里因為此事,頓時就變得熱熱鬧鬧了起來,躲藏在暗中觀察一切的趙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既然玉卷軸對此地有所反應,搞不好河伯兄長的閉關之處就在這附近,我就先在這地方棲息下來好了,要不然再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跑也不是辦法。”
沒過多久,村子里的叫聲突然間變得此起彼伏。
“大伯!老張他媳婦大出血了,你快來給看看啊。”
“乖乖,看著還是個雙胎,老張媳婦這身子骨太弱,怕不是撐不到將兩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啊,大伯,你快使些神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