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都對。”
梁濤的嘴角抿了一下。
梁濤是不認(rèn)同梁材的說法的,因?yàn)榫退潭淌畮啄甑纳娓嬖V梁濤自己。
有錢能使鬼推磨。
就像是這個周家的家主周扒皮,不就靠給清廷捐錢,就謀了一身官服。
每一次周扒皮來礦場的時候。
那陣仗擺的是異常的大。
八抬大轎,各種官員的儀仗是一個都沒落下。
別說,這里那些沒怎么見過世面的礦工奴隸還真信了,以為這都是朝廷弄的礦場。
就算是有點(diǎn)小聰明的,也以為是官老爺?shù)乃疆a(chǎn),忌憚異常。
但梁濤之前可是在造紙作坊干活的,清官顯貴也見過幾個,知道他們這種不過是捐官。
出事了,清廷是不可能給他們擦屁股的那種。
在梁濤的心底,既然花錢都能在大清弄個輕貴小官來做,那么花錢弄個管事來當(dāng)當(dāng)不是理所當(dāng)然。
如果梁材知道梁濤所想,只會嘲笑梁濤想的太天真。
他們能在清朝弄一個小官來做是因?yàn)樗麄兌继幱谕粋€階層,那就是地主士紳階層。
只有處于同一個階層的人才有平等交易的機(jī)會。
而此時此刻的梁濤和梁材二人,不過是一個被當(dāng)成生產(chǎn)資料的工具,在地主士紳的眼里連個人都不是,哪里會有梁濤和梁材平等對話的機(jī)會。
如果梁材直接將自己挖到的金子直接賄賂,無論是賄賂管事還是周家管理層,都不過是肉包子打狗罷了。
更嚴(yán)重的話,還有可能會更加壓榨自己和梁濤兩人的剩余勞動價(jià)值。
然而,梁材并沒有注意到梁濤的小心思,見梁濤沒有反對,對自己的計(jì)劃也是默認(rèn)支持,也就沒有再花更多的心思在梁濤的身上。
推演好怎么在管事面前,或者在周家人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的能力,讓自己的地位在礦場上提升,才是梁材此時此刻心頭最重要的事情。
畢竟,如果直接沖過去跟別人說,自己會找富礦。
自己升職的機(jī)會不大,反而是挨鞭子的機(jī)會更大。
梁材拿過梁濤的裝金子的袋子,一心二用,邊工作邊思考。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一晃眼,太陽已經(jīng)消失在天際線下。
有運(yùn)氣不錯的礦工已經(jīng)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朝河谷的出入口那里去了。
也有一臉兇氣的狠人開始物色今天要狩獵的對象。
梁濤和梁材兩人都沒有愁眉苦臉的模樣,甚至表現(xiàn)的有些興奮,沒有過于掩飾自己的表情。
一看就是收獲不錯。
但沒有人敢過來向梁濤和梁材二人這里勒索。
梁材在這個小河谷中,也是有一定的名聲的,是不好惹那一類人里的一個。
當(dāng)然,梁材并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在外,而梁濤則是不在乎。
只能說,哪怕是最底層的那一群人也是在相互之間存在食物鏈的。
在天色已經(jīng)黑到能夠遮掩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的時候,梁材靠著自己的地圖外掛尋了個平日里很少人來的地方。
留足今晚自己和梁濤二人交差的金子,將剩余的金子全都一股腦的撒到泥坑里。
然后用木斗乘了一盆泥水,澆到泥坑里,用腳將泥坑里的泥漿沙礫攪和攪合,也就完成了梁材計(jì)劃中的第一步。
然后,趁著天邊的余光,趕往了河谷出口。
至于問,為什么梁材不趁著夜色直接帶梁濤逃跑?
這個問題梁材也思考過。
第一,周家不傻,如果能直接從河谷里逃跑的話,那周家不可能放任自己這些礦工在河谷里自由活動。
事實(shí)也是這樣,除了周家把守住的那個河谷出入口之外,河谷四周極其的陡峭,就梁材那徒手攀巖的技能都沒點(diǎn)過的人來說,太為難梁材了。
哪怕穿越后,自己的身體力氣明顯大了不少。
第二,梁材沒有野外生存能力,對周圍的情況也不了解。
如果遇到緬北那種情況,自己剛跑出去,就被當(dāng)?shù)厝私o抓住,送回來,那自己就是出道未半身先死了。
再加上梁濤這個頗顯瘦弱的人,自己就更加沒有希望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今天受的苦,自己還記著呢。
梁材可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性格。
不讓這些人付出代價(jià),就直接離開,梁材絕對會遺憾一輩子。
只有潛伏下來,如果周家內(nèi)部,才能掌握周家的弱點(diǎn),讓他們這些剝削者付出代價(jià)。
而且自己身處這一個時代是沒有家底,說不定這次行動還能讓梁材初步積攢能在這個時代立足的資本。
梁材跟在梁濤的身后,朝河谷出入口走去。
一路上,不是麻木和警惕,就是貪婪的目光。
梁材借助自己的地圖外掛,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藏在草叢或者樹冠上的人。
搞得梁材原本因?yàn)樽约贺S收而放飛的心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突然,梁材頭頂?shù)臉涔谏嫌挟悇樱蝗酥苯訌念^頂上撲下來。
梁材借助自己的地圖視野,提前一步,在這人落地?zé)o法發(fā)力的瞬間,一個避讓接著一拳,這個人直接飛出了一米開外的地上。
地圖掛真牛逼。
自己雖然不會打架,但是有地圖掛的提前預(yù)警,自己就仿佛在敵人的薄弱處等待敵人到來,直接打出了成倍的傷害。
“走。”
見那人沒有再起來搏斗的心思,梁濤拉著了想要乘勝追擊的梁材。
周圍的視線都瞬間集中在這里。
梁濤拉著梁材趕緊離開。
就在梁材漸漸平息了想要生事的心思的時候。
突然,自己的身后傳來男人的求饒聲。
“大爺,行行好,就放過我吧。”
“拿來。”
“不行,不行的,沒有交夠份子,我會被活活打死的。”
“你再反抗,我現(xiàn)在就活活打死你。”
······
聽著身后逐漸遠(yuǎn)離的聲音。
梁材沒有再順著梁濤牽引的力道往前走,腳步漸漸的停了下來。
“石頭哥,你救不了他的。”
梁濤感覺到了梁材那被觸動的內(nèi)心。
現(xiàn)在不是救人的時候,也不是能救人的時候。
梁濤用眼神傳遞著自己那希望梁材不要管的意思。
“我不是在多管閑事,我是在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