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隔離帶，順著這條路一路向北，沿著高速公路再往北走就是西山。”
“兄弟，我這回可是把寶全都押你身上了，你可千萬悠著點。”
時值午夜，各類變異生物的嘶吼越發頻繁，羊蛋子單手攥著鐵鍬，膽戰心驚的四下張望：
“三更半夜的，這群畜生叫個沒完，都不睡覺的嗎？”
“……”
“躲在下水道里沒啥感覺，別說，現在被這小風一吹還真有點冷！”
“……”
“不想走就回去。”
羊蛋子喋喋不休，江誠終于忍不住哼了一句。
雖然江誠也明白，二人不過萍水相逢，羊蛋子這次跟來也不是為了所謂的救命之恩。
一個斷臂的流浪漢，孤身一人根本無法在貧民窟生存下去。想要活下去，就必須依附于江誠，憑此建立新的信念，繼續信任江誠。
然而二人并不知道，就在五分鐘前，數以千計的變異蟑螂順著血腥味涌入下水道，猶如蝗蟲過境，將遍地尸體啃食得干干凈凈，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若非江誠執意離開，二人繼續龜縮在下水道里，后果不堪設想！
……
一斧子下去將環繞貧民窟的鐵絲網斬斷，江誠二人鉆出鐵絲網，順著高速公路繼續向北跋涉。
路上羊蛋子神經緊繃，緊跟在江誠身后，寸步不離。
而江誠緊握開山斧，壓低腳步，并且時刻警惕四周情況，能夠在變異生物突然襲擊時最快速度反擊。
沒有手電筒照明，二人甚至連火把也不敢點，生怕引起變異生物注意，只得抹黑前行，速度十分緩慢。
奇怪的是變異生物的嘶吼雖然此起彼伏，二人卻一路有驚無險，并沒有遭到變異生物突然襲擊。
然而氣氛越是安靜，江誠就越是不安：
“不對勁！”
“這有什么不對勁的？碰不到那群畜生還不好？”
羊蛋子不以為然，只當做二人過于幸運，變異生物并沒有發現他們。
江誠卻覺得這是羊蛋子不切實際的幻想。
夜晚，可是那群變異生物的主場！
貧民窟外沒有人類駐扎，變異生物繁衍根本不受干涉，越是靠近西山變異生物的數量只會越來越多，越發難以對付。
可一路走來，愣是連半只變異生物的影子都沒有看到，用腳趾頭想都能意識到這不正常！
噗嗤！
恍惚間，江誠意識到自己踩碎了什么東西，濕滑黏膩的腳感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令他的神經瞬間緊繃。
俯身看去，通過霧蒙蒙的月光，江誠勉強分辨出那是某種變異生物的內臟，不遠處的草叢里還躺著一具被剝下皮毛，掏空內臟，并被斬去頭顱的某種野獸尸體。
尸體血液尚未干涸，顯然死亡時間不久。
江誠心頭一凜：
“怪不得沒有遭到變異生物襲擊，不久之前，有人曾經過這里。”
江誠剛想加快腳步追上去，卻被羊蛋子攥住胳膊，眼睛瞪得老大：
“你想干什么？你瘋啦！如果前面不是人類怎么辦？就算是人類，如果對咱們圖謀不軌怎么辦？
流浪漢間都有派系之分，為了一口吃的都能大打出手，更何況是陌生人！”
“聽我的，別去湊熱鬧，這是為你好！”
羊蛋子神經緊繃，苦口婆心規勸，江誠眉頭微皺，陷入沉默。
雖然逐漸融合原主記憶，可穿越而來的江誠還沒有徹底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
末世之下，禮崩樂壞，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城市內受林業局法律管制，相對安全。
可在城市之外，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像一張廢紙，轉瞬間就會分崩離析。
任何一個有思維能力的人都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賭，在城市外巧遇的陌生人究竟是好是壞。
畢竟‘壞人’兩個字可不會寫在臉上。
在這一點上，流浪過各處城市的羊蛋子很有話語權。
“兄弟，聽我的，換條路走！”
不等江誠開口，羊蛋子拽著江誠翻出護欄，企圖從西側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坡繞過去，寧可多走一段路程也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誰成想，怕什么來什么。
還沒走出多遠，就看見不遠處的背陰山腳處火光瑩瑩，兩道人影正圍坐在火堆前，影子隨風搖曳。
“媽的，這都能遇見！”
“快走，快走。”
羊蛋子暗罵一聲，扭頭就走，然而江誠已經緊握開山斧，自顧自的走了過去。
“誒，你……”
羊蛋子臉色煞白，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咬牙跟上。
只是不等江誠二人靠近，火堆旁一個背對江誠的青年突然警覺，猛地轉身，手中染血的開山刀直指江誠。
另外一人則迅速護住身旁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另一只手迅速摸向腰間。
一柄明晃晃的手槍閃耀著寒芒。
直到發現并非變異生物，而是人類，這二人不由得一愣，卻依舊攥緊武器，神經緊繃。
“別緊張。”
江誠攤開雙手，示意自己并沒有惡意，目光卻早已經被火堆旁散發著濃郁肉香的肉串所吸引，肚子更是不爭氣的咕咕叫著。
持刀青年緊盯著江誠看了許久，隨即將一串肉串遞給江誠：
“下過毒的，一口下去，腸穿肚爛。”
“是嗎？”
江誠故作驚愕，卻將肉串一股腦塞進嘴里，仔細咀嚼后咽下。
見狀，青年冷笑，重新坐了回去，只是另外的中年男人卻依舊神情緊繃，不敢有半分松懈。
江誠也不客氣，沖羊蛋子招了招手，自己則一屁股坐在青年身旁，一邊烤火，一邊自來熟的笑道：
“銀城貧民窟被變異生物占領了，我們這倆流氓漢打算穿過西山森林，另尋活路。碰巧遇見，來烤烤火。”
“烤火？搶劫才對吧！”
中年男人瞳孔驟縮，掏出手槍對準江誠腦袋就要開槍。
“饒命啊！”
羊蛋子臉色煞白，尖叫著當場下跪。
可下一秒，一道凌厲目光看向中年男人，江誠雙眼微瞇，哂笑道：
“這周圍全是變異生物，你敢開槍？”
聽到這話，中年男人臉色有些難看，在青年的示意默默壓低了槍口。
“放心，我對背包里的東西沒什么興趣。”
“我是來找你們談合作的。”
將一串肉串都給羊蛋子，又拿起一串塞進嘴里，江誠語氣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