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戾氣太重
- 大唐:救命,我爹是李賢!
- 罪孽9999
- 2035字
- 2024-08-11 18:00:00
頭發、胡須都蒼白的太子左庶子高智周,在東宮崇教殿內,皺著眉頭看向李恒。
“世子,太子以仁德治理東宮,你為什么那么暴戾?小小年紀,戾氣太重了,那是五條活生生的性命啊?!备咧侵苷Z重心長地勸導。
“仁德到馬上要宮廢了?老人家,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不是每一個人都聽大道理勸的?!崩詈闳魺o其事地笑了。
要一個死過一次的人善良,左庶子還真愛說笑話。
李恒無視李賢的眼色,緩緩開口:“認真說起來,崇文館還隸屬門下坊,區區裝潢匠就敢踐踏當朝太子的顏面,身為門下坊主官,左庶子不打算給一個交待嗎?”
李賢恍然大悟,為什么高智周非要扯幾個裝潢匠的事,原來是想反客為主?。?
明明這事是門下坊失職,他倒打一耙,怪罪宣慈我兒暴戾。
難怪李恒說自己的立場站錯了,這些臣子,都想往孤頭上踩一腳!
李賢挺直了身子,眼里有幽暗的光芒閃爍:“孤也很好奇,門下坊的官吏膽子怎么就那么大了?!?
“左庶子不滿意,不妨去天皇、天后面前告我家父子一狀;同時,孤也會狀告門下坊,待天皇、天后來判斷個是非曲直。”
李賢撕去了仁德的禁錮,露出了自己的崢嶸。
高智周驚訝地看了李賢一眼,想不到面團都能支棱起來了。
“這是門下坊的錯,臣當引咎辭去左庶子一職,專心打理御史臺事務。”
高智周的太子左庶子只是兼任,他的本職是從三品御史大夫,加上早就過了退休的年齡——七十歲,對左庶子一職真的不在乎。
他辭去左庶子一職,也算是給崇文館事件一個交代,李恒也暫時收手。
李恒自作主張劃拉了五名內給使在身邊使喚,按理說完全不合規矩,可整個東宮都沒人說話。
活爹李賢沒意見,其他人更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從今天起,你們五個改姓洪,名為東南西北中。”李恒揮手。“沒有我的命令,就是我父親都不能指揮你們!”
旁邊的李賢嘴角直抽,當著你父親的面說這話,真的好嗎?
五名內給使整齊應聲:“是!”
從李恒留他們那一刻起,他們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跟東宮、跟太子內坊沒有太大關系了,主宰他們命運的將是年幼的李恒。
李恒知道,東南西北中都粗識文字,只是準許他們閱讀自己的私人書籍,就讓他們兩眼放光。
“看你們用杖,多少有點功底,跟內侍省寺伯學過?”
李恒隨意問了一聲。
寺伯,是整個內侍省負責用刑的宦者。
洪中叉手:“回世子,我們當初在內侍省,確實輪番當過寺伯?!?
李賢臉都綠了。
自己直接管轄的太子內坊,有那么多出身存疑的人物,自己到今天還能好好地活著,真是老天開眼了。
整個東宮,還有多少出身存疑的人物?
李恒開口:“出了太子內宮,你們要隨時背弓箭、佩橫刀,杖刑不便攜帶,全部腰別棗木短棍。”
李賢忍不住驚嘆一聲:“橫刀?為什么不是儀刀?”
李恒森然一笑:“父親,孩兒不是要擺儀仗,是要保命!龍首西渠的舊賬,孩兒找不到真兇,自然所有人要扛這責任的。”
一通亂搞,自然有人承受不住壓力,會將當日的蛛絲馬跡顯露出來。
明崇儼一案,根本就不復雜,真兇不落網,只是有人不想讓他落網。
李恒掃了一眼東南西北中:“你們會騎馬不?”
洪東昂頭,略顯風霜的面孔帶著一絲驕傲:“奴不才,出身隴右,精擅馭馬,略懂廝殺。”
嗯?
李恒肅然起敬,這樣的人物,怎么就屈身宮中了呢?
洪東微嘆,九年了,自打隨郭待封出征大敗,這一批有罪的將士或死或流,只有他們幾人受噶入宮抵罪。
吐蕃的勢頭驟然高漲,才敢到長安城求娶太平公主,李治、武則天只能忍氣,讓太平公主出家于太平觀,以此婉拒吐蕃。
再往后,已經出了公主院的太平公主,雖然還沒有嫁人,卻不宜再入宮,就御賜在興道坊開了府邸。
洪南笑道:“之前在太子內坊,奴就是負責內廄的。”
李恒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家伙,原來除了太子十衛率、太子仆寺,還有太子內坊有馬廄??!
洪南解釋:“太子仆寺負責供應的車馬,是供殿下入朝、吊唁等公事所用;太子內坊的車馬,是供殿下游玩、打獵,供內宮的命婦及家眷出入使用。”
牛逼,一個養馬,在東宮分出了幾套班子呢!
李恒下巴一抬,姿態明顯:帶路。
東南西北中背起弓箭、佩著橫刀、手持皮盾、腰別棗木短棍,由洪東調度,全方位守護李恒的安全。
李恒覺得很專業,就算此刻有天外飛箭,也不能讓自己變成一只耳吧?
內廄地方不大,總共也就三十匹馬,分兩個廄棚飼養。
洪東眼皮子耷拉,表示看不上這些侍候得油光水滑的良馬。
“這是糊弄貴人的馬匹,高大威武、儀態不凡,可有幾匹能上陣的?耐力差、爆發力不足,就連負重都不夠資格?!?
李恒呵呵一笑:“可不都馬屎表面光么?”
洪東聽得極其高興,恨不能引李恒為知音。
敢說話那么肆無忌憚的,現今也就太平公主與李恒了,畢竟是童言無忌嘛。
讓洪南把馬牽開,李恒不顧馬廄里那股牲畜味,東敲敲、西打打,食槽、水槽之下更是重點關照區域。
洪中咳了一聲:“世子懷疑有人私藏了東西?在東宮私挖地窖是死罪,奴建議看看草料房。”
這話是委婉地提醒李恒,檢查的方向錯了。
李恒醒悟過來,白了洪中一眼:“下次說話直接點。”
洪中笑呵呵地點頭,決定下次……不改。
見過太多說話直接的同伴,最后都銷聲匿跡了,洪中根本不相信貴人所謂的“直接”。
性命賤如草的內給使,說話再不謹慎一點,誰知道能活幾天?
能活到守皇陵的宦者,可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