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租庸調(diào)
- 蒼天授箓:從三山娘娘種田修仙
- 擺爛的記星
- 2027字
- 2024-08-21 08:00:00
“道長你眼花了吧,那邊草藥明明好好——什么情況?!”
從遠(yuǎn)處走回來的徐秧,望著面前長勢旺盛的草藥,不由愣住。
這每一株草藥都分外成熟,藥效達(dá)到了最好,可剛才不是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嗎,怎么就突然成為長勢最好的一片了?
“道長,這怎么回事?”徐秧望向李守一。
“怎么了?”
“這片草藥,不是都死了?”
“你眼花了吧,這片草藥明明是最好的,你剛才還與我炫耀呢,難道忘了?”
“嗯?”
李守一微笑道:“抓緊采藥吧,過了今天,估計(jì)這些草藥的藥效就開始流失了。”
滿肚子疑惑的徐秧,看著李守一離去,如何也想不明白,只能拿過背簍和小鐮,收割起草藥來,收割了半晌,直起身子,仍是一臉疑惑不解。
“還是不對啊,明明都是死了的。”
黎大夫的好客,李守一是真切體會到了,對方一瓶酒下肚,喝得是爛醉如泥,最后只能由徐秧先扶回了房間。
“你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啊,很少有人能與我爹喝這么多。”黎田收拾碗筷。
“一般,可能與修行有關(guān)吧。”李守一幫忙收拾碗筷。
他沒有說這種度數(shù)的酒,他以前都是踩箱喝的,論瓶算的話……
“地方簡陋,你只能與徐秧擠一個房間了。”黎田領(lǐng)著李守一來到伙計(jì)的房間,里面兩張床,空著的那張今天顯然已經(jīng)打掃過了。
“比貧道住的地方好很多了。”李守一微笑道。
隔天早上,黎安領(lǐng)著徐陽、李守一前往鎮(zhèn)子的打谷場。
以前這里是雨谷鄉(xiāng)的打谷場,不過因?yàn)槭窃卩l(xiāng)外,鄉(xiāng)民用得不多,后來攬仙鎮(zhèn)又?jǐn)U大規(guī)模,就將此處圈了進(jìn)來,成為了鎮(zhèn)子的打谷場。
此時偌大的打谷場擠滿了人,不少人都是帶著絹、布、棉等。
李守一了解過,當(dāng)下稅收是租庸調(diào)制度,按田收田租,按戶征收戶調(diào),最后就是力役,田租每年納粟二石,是在十一月,而戶調(diào),則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每年交納絹二丈、棉三兩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
倒是看不到淋間踢斛的克扣場面了。
最后是力役,每年二十日,若是不想服役,可每天納絹三尺或布三尺八寸,交足二十天,這是由縣尉負(fù)責(zé)的,交不夠就抓人。
“待會兒看我眼色行事,莫要多管閑事。”黎安提醒李守一道。
雖說黎氏藥鋪在鎮(zhèn)子上名聲不錯,他與女兒也都是樂善好施之人,可稅收這里的除了小吏,還有縣尉大人,若得罪了,是天大麻煩。
不過李守一總覺得黎大夫不是擔(dān)心這個。
“黎大夫來了啊。”
“黎大夫早啊。”
不少鄉(xiāng)民見了黎安都是主動出聲問好,也變相說明了黎安在鎮(zhèn)子上的人緣和名聲。
黎安領(lǐng)著李守一、徐秧二人在后面排隊(duì),可最前面,負(fù)責(zé)稅收的小吏望見了黎安,扭頭沖一名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低聲說了什么。
男人睜開眼,望向這邊,隨即沖身后的衙役招了招手,對方心領(lǐng)神會,朝著這邊走來,黎安見狀,眉頭下意識皺起。
李守一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這貌似不是怕得罪,而是已經(jīng)得罪了。
然而,衙役過來后說的話,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黎大夫來了,怎么還在這里排隊(duì)啊,走走走,我們上前面去,這就給黎大夫記賬,東西也不用交了,一會兒都拿回去。”
嗯?
這是唱的哪出?
李守一沒有看懂。
看樣子,黎安不僅沒有得罪那位縣尉大人,反倒是對方的座上賓,不然豈會讓衙役過來主動幫其插隊(duì),還要免了稅收。
“不不不,不用了,我就在這里排隊(duì),排隊(duì)就好,這位兄臺,替我謝謝縣尉大人。”
說著,黎安就從袖子里摸出幾錢碎銀塞向衙役,而那名衙役卻是不接,后退一步,隨即看向前面排隊(duì)的一眾鄉(xiāng)民,目光冷冽。
“沒有看到黎大夫來了嗎?”
一句話,前方排隊(duì)的鄉(xiāng)民們頓時作鳥獸散,從兩邊繞向了后面,一條長龍就好像遭遇了貪吃蛇,讓出了一大片空間。
“這,這這這,使不得,這如何使得。”黎安連忙擺手。
衙役卻不在乎這些,伸手作出邀請狀:“黎大夫,請吧。”
黎安無奈看向身后的長龍,嘆息一聲,領(lǐng)著李守一、徐秧往前面交稅登記的地方走去。
“見過孫縣尉。”黎安輕聲道。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這個時候終于起身,胡子拉碴的臉上露出一絲勉強(qiáng)算作和氣的笑容:“黎叔來了啊,快,給黎叔記賬!”
“這是稅絹。”
黎安回頭,徐秧立馬將提前買好的絹拿上來,然而沒走兩步,就被男人雙眼中透射出的冷光給逼得停住。
男人笑著與黎安道:“黎叔你又客氣了,有本縣尉在,黎叔如何還用交稅啊?”
“這可使不得,偷稅漏稅是違反的事,黎安斷不敢干啊,而且如此多的鄉(xiāng)民都在場看著,對孫縣尉也不利。”
“黎叔的意思是沒人看著就可以了?那本官這就讓這些人滾回去。”
黎安聽了,連忙搖手:“別別別啊,孫縣尉這如何使得,誤了稅收,縣太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啊。”
“那黎叔還有問題嗎?還要交稅嗎?”孫縣尉皮笑肉不笑。
“不,不,不交了,不交了。”黎安嘆息一聲道。
等小吏記完賬,男人眼神示意,衙役拉過來一把椅子,男人笑著道:“黎叔應(yīng)該不忙吧,不忙就在這里看一會兒,也與我聊聊天。”
不敢拒絕的黎安,心情忐忑不安地坐下。
李守一跟著徐秧就要往椅子后面走去,卻被衙役一把攔住,男人冷硬的聲音傳來。
“黎叔不用交錢,你個道士算什么東西,想偷稅漏稅還是想找死?”
李守一微愣,黎安則立刻給徐秧使眼色,后者立馬將包含李守一那份在內(nèi)的所有絹、棉都上了賬,不過小吏記的卻都是李守一的名字。
數(shù)額也只是一人份。
李守一皺眉。
看來事情的復(fù)雜程度,還要超出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