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覃逐漸逼近的身形，跪在光源下的三個家伙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作為曾經象征著勇敢正直的一群人，他們在世人面前一直維持著沉穩(wěn)、堅毅的形象。

但此刻，這些鼠輩身上展露出來的，只有猥瑣、怯懦，以及卑微。

這或許是他們人生當中最恥辱的一個夜晚。

但這種窘境很快就會結束。

走到三人的前方，楊覃用光劍輕拍著手掌：“剛才審判方式有些膩了，現在我們換一種流程。”

有人抬頭看向他，也有人低頭沉默不語。

“肖志國。”楊覃看向了最邊上那個家伙。

“我...是我...”

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顛覆了肖志國內心的某些觀念。

目前的事實證明，這一回他的預估出現了嚴重的錯誤。

懷東的天不會變，但他的天要塌了。

“現在由你開始，把這些年做過的惡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我需要聽到所有的細節(jié)，但不是一些添油加醋的內容。”

肖志國抬起頭，眼神有些空洞。

想到自己的仕途還未開始便要結束，他有些不甘道：“我什么都可以配合你...但...我不想死。”

“我會忘掉過去...忘掉今晚發(fā)生的一切...以后做一個克己奉公的好稽查。”

“我的女兒只有七歲，我的妻子...我不想讓她守寡。”

楊覃哼笑一聲。

那句話果真有道理：高尚的是人，而不是職業(yè)。

“克己奉公，呵。”

這個利己的家伙為了活命，竟然可以說出如此違心的話。

舉起右臂，他二話不說便要向下砸。

“我說...我全都說...”

看著朝自己撲面而來的鐵拳，肖志國下意識將雙手護在面門前。

手臂停在半空，楊覃冷冷盯著他。

“十年前，我曾是......”

幾分鐘后，肖志國供述完了所有罪行。

與金歌交代的大差不差，這個家伙參與了莊成荷金盆洗手一事。

楊覃又把目光轉另外二人，重復相同的步驟。

經過連續(xù)地核實，可以確定金歌臨死前的供述屬實，莊成荷就是那個逍遙法外的第二伙勢力。

這樣一來，所有與遲瀾寨有瓜葛的余孽全都清晰呈現了出來。

待割的雜草，目前還剩下四株。

第一株，莊成荷。

這家伙目前已經離開了懷東，明面上也沒有重操舊業(yè)的跡象。

不過作為曾經的惡徒頭子之一，他沒有理由不付出代價。

第二株，與惡徒同流合污的“大魚”們。

在金歌提供的信息當中，除了今晚這些小蝦米，還有幾條非同一般的大魚仍然躲藏在湖底。

但相對于那些站在暗處的家伙，把他們撈出來并不是一件難事。

第三株，監(jiān)獄里的金言和金文。

這倆人沒有參與到后續(xù)的罪業(yè)當中，但作為金歌的親屬，加上他們本就是一切罪惡的源頭，楊覃必然不會留下后患。

第四株，消失在非洲的金昌。

這家伙是所有余孽當中最難辦的一個，不過楊覃已經從遲瀾寨拿到了一些關于他的物件，并成功觸發(fā)了追蹤。

現在可以確認的是，對方沒有死。

不過想要揭開他身上的秘密，似乎還需要耗費一些功夫。

如今遲瀾寨已經被連根拔起，這些余孽和路邊的喪家之犬沒有任何區(qū)別。

失去了作惡的最大倚仗，他們很難再掀起什么風浪。

但受害者的靈魂需要告慰，余孽們也需要償還自己欠下的血債。

收束思緒，楊覃目光再次看向眼前的鼠輩們。

在三人心如死灰的神情之下，他舉起光劍，連斬三刀。

走到貨箱旁，關閉手電。

黑暗當中，尸體堆滿了整個高臺。

這些臉上貼著正義標簽，卻做著齷齪勾當的家伙，他們的罪惡還沒有放在烈日下暴曬過。

理論上來說，如果楊覃不親自把他們丟到陽光下，這些鼠輩仍有可能被當成烈士、英雄。

所以，想要避免這種情況的發(fā)生，他必須把手里的證據交到對的人手中。

但關于這個人選，楊覃仍然需要一些時間來確定。

在他刻意隱藏自己生物信息的情況下，自己所做的一切，注定會和滅狼事件一樣，因為技術力不足而陷入調查困境。

只不過這一回，或許會有更高層次的機構注意到這一切。

但這對楊覃來說并沒有太大區(qū)別，以人類當前的科技水平，顯然還不足矣捕捉到他的蹤影。

......

......

市區(qū)外的某個偏僻角落，一面銅鏡躺在潮濕的泥路上。

須臾之后，數十個形容枯槁的女孩竟無端出現在附近的地面上。

在眾人恍惚之際，那個將她們裹挾至此的神秘人撿起銅鏡，悄然離開了現場。

片刻的緩釋之后，一些精神狀態(tài)相對較好的女孩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遠端的天幕。

顧不得泥地的灰臟，在其中一位年齡稍大的女孩帶領下，眾人趴俯在地上，對著前方的某個方向瘋狂磕頭。

盡管這看起來有些詭異，但她們心里清楚，如果沒有那位神秘人的出現，自己遲早會慘死在那個魔窟當中。

“他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

沒有知道那個裝容怪異的恩人是什么身份，但相比對方所做的一切，這似乎沒有那么重要了。

黎明的曙光照亮了身旁的灌木叢，大多數女孩仍然沒有從奇異經歷中回過神來。

自被抓到魔窟，到神秘人出現，將他們攜入那片怪異的白色空間，再到如今置身于城市當中。

對于任何一位普通人而言，這都是可以顛覆認知的經歷。

“激光超人...”

人群當中，似乎是記憶中的某些內容被喚醒，有位頭發(fā)散亂的年輕女孩輕聲呢喃。

盡管她并不確定這二者之間是否存在關聯，但結合網絡上一些零碎的信息，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形象。

相似的行事風格，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手段。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這個世界存在著超自然力量。

遠端的某個制高點，雙手插兜的楊覃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直到許久之后，他看到女孩們互相依偎，朝著遠處路燈下的光芒走去。

輕吐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往家的方向邁步。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