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嚴肅而鄭重的語氣讓顧鹿的心高高提起。

讓所有人嚴陣以待的組長沒有顧鹿想象中的龐大，是一個只有一米高的小人，身穿白色制服，面部五官分布讓人忍俊不禁。

只是此刻令人發笑的場景沒有一個人臉上帶著笑意，全都一本正經的注視著前方。

六人排成了兩隊，胡老大、瘦猴、劉醫生在第一排，音姐和他們兩個新人站在第二排。

那個小小的王組長滿臉厭惡，雙手背在身后，冷冷的對他們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們這群細菌有什么照顧的必要，依我看全殺了最好，省的到處傳播病毒。”

顧鹿雙手握拳，嘴巴緊閉，身旁音姐輕輕碰了她一下。

前面的王組長沒有注意到第二排的動靜，仰起頭看著他們。

“聽說來了兩個新人，站出來，我認認。”

漫不經心的話語卻讓顧鹿和辛信無法拒絕，兩人從隊伍第二排走了出來。

“你們……”

在看到辛信的一瞬間，王組長眼睛瞇了起來，“你，回到原位。”

他指著辛信讓他回去，后者低著腦袋，乖乖地走回原位，顧鹿心里一跳，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今天運來的新人都在那，你也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顧鹿頂著其余人擔憂的目光順著王組長手指的方向走去。

新人聚集的地方很好判斷，在這的老人眼里都透露著一股死氣，一副無所謂，看開了的樣子，新人則截然相反。

顧鹿擠進鬧哄哄的人群中央，要是有什么危險還能有點反應時間，周圍的組長也沒有制止吵鬧的意圖。

“放水。”

一聲令下，四個方向的各組組長手拿一條很粗的水管，里面噴射而出綠色的水流。

“啊！什么東西。”

“好疼！”

“別擠我……”

尖叫聲，怒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顧鹿在中央動彈不得，只能言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擠到邊邊上。

綠色的液體接觸皮膚的一瞬間，先是涼涼的，和普通的水沒有區別，隨后是覆蓋全身的疼痛襲來，鮮血順著身體流下。

皮膚像是被無數刀片劃過，血肉被割開的痛苦讓顧鹿也和其余人一樣痛呼出聲，可水流不會因為他們的聲音而停止。

不知過了多久，綠色的水流消失，監獄也安靜下來，顧鹿耳朵里全是轟鳴聲，全身的力氣被抽干，她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噠噠的腳步聲從頭上傳了過來，顧鹿干脆像其他人一樣直接躺在地上，來人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

辛可站在二樓的凸出來的圍欄上，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監獄十分清晰。

“我是這里的獄長，從現在開始忘記之前的一切，不要有什么小心思，不然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這一番念唱作打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因為讓人印象深刻的只有痛苦。

辛可說完這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一聲怒吼打斷了她的步伐。

“他也是新來的，我聽見了，你是他姐姐，憑什么他和我們不一樣？”

說話的人站在顧鹿旁邊，和她一樣，幾乎全身都血淋淋的，他手指辛信臉都是扭曲的。

“嘭！”

辛可甚至都沒有說話，旁邊白色制服的人面無表情開槍，沒有一絲緩沖，這下徹底沒人說話了。

“所有人歸隊。”

沒有人敢耽誤，紛紛回到了自己監舍隊伍。

感受到四周無數復雜的目光，顧鹿瞥了一眼辛信，心里泛起一抹苦澀，這下好了，在這個監獄他們監舍出名了。

王組長看到鮮血淋漓的顧鹿，臉上難得揚起微笑，奇怪的五官此刻有些詭異。

“散了吧，明天我們監舍撿垃圾。”

原本臉色就不太好看的的眾人此刻更是愁眉苦臉，在王組長走后也沒有人說話。

音姐面露擔憂的走到顧鹿身邊，想扶她回去，可看著傷痕累累的手臂有些無從下手。

“你要是走不動的話可以搭住我的手，這樣就不容易碰到傷口了。”

思索片刻，音姐想到一個好辦法。

顧鹿此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想一最快的速度回去，幾乎將全身的重量壓在音姐身上。

“走開，都是你們害的，現在擱這扮什么菩薩。”

瘦猴擠開想靠近的辛信，陰陽怪氣的擠兌他，辛信看向顧鹿的眼神有些愧疚還摻雜著迷茫，他張了張嘴還是什么都沒說。

“你是就是獄長的弟弟？”

一群人慢慢朝他們六人圍了上來，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藍眸的辛信身上。

辛信后退了兩步，卻撞上一個強壯的身體，他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后面也是面色不善的人。

“問你話呢，是啞巴嗎？”惡狠狠的語氣讓辛信的嘴唇都在顫抖。

沒等到回答，胡老大站了出來，“行了，之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不過就是這次死了個新人，值得你們大動肝火嗎。”

剛才發聲的大漢冷哼一聲，“你說的倒輕巧，非正常死亡的人他的任務量可是要平攤到其余人身上，平白多了任務，放你身上你能甘心？胡老大？”

胡老大絲毫不怵，“張老大，照你這么說，那你應該感謝他，這么蠢的新人，說不定以后任務連累死你們。”

“還有，你這是要鬧事嗎？要不要和你們組長報備一下。”

胡老大似笑非笑的表情掛在臉上。

聽到這話，張老大臉色有些難看，掃視了四周圍觀的人，剛剛還咄咄逼人的一群人此刻全都低下了頭。

“一群軟蛋，要不是老子，你們還能站在這。”

張老大嘴上罵罵咧咧，但身體還是側過來，讓出一人通行的位置。

回到監舍，辛信還沒說什么，胡老大銳利的眼神封住了他的嘴巴。

“惹禍精，掃把星。”

瘦猴說話很難聽，辛信眼眶紅紅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一個男的，跟個娘們似的……”

整個監舍只有瘦猴罵罵咧咧的聲音。

劉醫生冷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好了，麋鹿的傷有些嚴重，需要換藥。”

他的頭轉向胡老大的床鋪，似乎是在詢問著什么。

“拿積分去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