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舟和顧奕對皇上再次行禮后，沈序舟坐上馬車，顧奕翻身上馬，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

直至看不見他們，皇上這才坐上馬車回宮。

這一去，春節怕是要在路途上度過。

除夕這天夜里。

車隊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周邊也沒有可落腳歇息的地方。

沈序舟馬車上的玉石“叮叮當當”交織在一起，像是為這喜慶的節日奏樂。

這是宋韞初在書里過的第一個春節，她難免有些激動，不過激動中又帶著些許的遺憾。

第一個春節，過得如此草率。

但很快就安慰好自己，明年的春節一定要好好過！

宋韞初根據時辰默默在心里倒數。

【五，四，三，二，一】

“沈序舟，新年快樂！”

宋韞初望著沈序舟，恰巧遠處的煙火絢爛盛開，映在她的眸子里，讓沈序舟一時愣了神。

沈序舟收回的目光里閃過很快就消失不見的慌亂，他盯著書籍，半天也不見翻頁。

——

那是他被宋家小姐救下后，過的第一個春節。

將軍府的大門兩側貼著春聯，屋檐上掛著燈籠。

府內也掛滿紅綢燈籠，燈火通明。

一個身穿紅色襦裙，盤雙丫髻的孩童來到一處院子，大喊道：“阿舟快出來，要放煙花啦！”

屋子的門被打開，被喚作阿舟的男孩走出來：“我們快走吧。”

大人們讓孩子們捂上耳朵。

隨著倒數的聲音，被點燃的煙花沖向漆黑的夜空，在黑夜中綻放，猶如一串串珠簾，最后化作點點星光落下

阿初仰頭望著空中綻放的朵朵煙花：“阿舟，新年快樂！”

阿舟轉頭看過去，煙花彩色的光落在阿初臉上，她眼里倒映的璀璨煙火仿若照亮自己的那道光。

“新年快樂，阿初。”

“走，我們去吃娘親做的定勝糕，每年春節娘親都會做呢，可好吃了，寓意爹爹和哥哥打的每一場戰都必定勝利，平安歸來！”

阿初拉著阿舟往屋里跑去，嘴里還不停說著那定勝糕的美味。

而阿舟任由阿初拉著，他感受這一切的美好，想自私的永遠留在這。

*

半月過去，即將抵達錦城。

作為一個能坐著絕不站著的人來說，宋韞初自然不會放過坐馬車的機會。

更何況這馬車上的設備奢華無比，火爐里的火就沒滅過，就連鋪在地上的毯子都特別軟乎。

宋韞初被搖搖晃晃的馬車，顛得昏昏欲睡，周圍環境太舒適，就容易犯困。

突然一個急停，毫無防備的宋韞初就這么飛了出去，眼睛都還沒反應過來要睜開，直接撞進沈序舟的懷里。

一股淡淡的藥香混著呼吸進入她的鼻子里。

不用睜開眼，宋韞初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沈序舟原本閑情雅致的喝茶看書，宋韞初這一撞，茶水全灑在她頭上。

宋韞初如同剛從充滿水草的湖里打撈上來一般，滿頭茶葉。

而沈序舟臉上帶有薄怒，冷聲道：“你還打算趴在這里多久？”

宋韞初一個反鯉魚打挺坐起來：“對不起大人！奴婢平衡力實在弱沒想到就，就這么……”

宋韞初從自己這邊的方向看向沈序舟那邊的方向。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飛撲出去啊。

頭上濕噠噠的，一片茶葉順著茶水從太陽穴邊滑下，宋韞初抬手把茶葉給拿下來，臉上的笑別提有多尷尬。

沈序舟見她如此，眼前一閃而過的畫面，宋韞初的笑容竟然與畫面里的人的笑容重合上。

不可能！他們早都死了。

沈序舟別開臉，不愿再看她：“自己下車處理。”

“是。”宋韞初連忙下車。

這時一個侍衛走過來，對沈序舟道：“大人，前方有個巨大的捕獸坑，導致我們的車隊無法通過，恐怕要等上半個時辰，把這坑填上。”

“無礙，你們去忙吧。”沈序舟倒是沒什么意見。

“是。”侍衛離開。

沈序舟坐在馬車上想要假寐一會，誰知眼睛一閉上，浮現的全是那個笑容，讓他心煩意燥。

直到宋韞初處理完回來，沈序舟也沒能閉上眼睛歇一會。

沈序舟從馬車上下來想著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卻沒想到剛好碰上宋韞初回來，頓時又回了馬車。

宋韞初不知道沈序舟的心理狀態，只是處理好身上的茶水就立馬回來。

馬車上，沈序舟緊閉雙目，好在那捕獸坑很快就被填上，車隊繼續向前行駛。

錦城進進出出的人群不少，完全看不出地震對他們有什么影響。

車隊行駛到城門處，城主已經在此恭候。

原以為沈序舟會下馬車，未曾想他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完全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宋韞初自然也就跟著坐在那。

沒一會，車隊繼續往城里走去。

城主早早為他們準備下驛館，不過顧奕并沒有跟著城主前往，而是去了他們早就備好的客棧。

抵達客棧，沈序舟終于舍得從馬車上下來。

宋韞初跟在他身后，沒想到她才剛下馬車，就收獲一道打量的目光。

也是，這位不近女色、性情古怪還病懨懨的首輔大人身邊竟出現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人注意也屬正常。

不過宋韞初卻提高了警惕，要知道這些人可和現代社會不一樣，動起真格來那是要命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奴籍。

宋韞初在這就只有一個想法，活著。

大家進入客棧內收拾整齊，這才一同前往城主府商量地龍翻身的事。

城主府

幾人隨著城主來到書房，宋韞初沒有跟進去，畢竟不是沈序舟的個人書房。

沒想到的是沈序舟也因此停下來，看向宋韞初，至于什么意思，只有宋韞初懂。

顧奕不解，就連城主也一臉疑惑。

不過沈序舟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宋韞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與沈序舟對視，眼里的疑問就差寫在臉上了。

不是，讓她跟進去干什么啊？

彰顯他們主仆關系很好嗎？

有病吧。

顧奕看不下去：“沈大人，你這再喜歡也不能耽誤正事吧。”他的話暗戳戳的指示著什么

顧奕對宋韞初還是有印象的，那個破壞他計劃的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