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院子,才發現里面人山人海。
“仙師,我家老黃牛丟了”一位老農對著一位青衣修士說道。
青衣乃九品!
青衣修士遞給老農一張紙
“好的你把此事寫在紙上”
待到老農寫完,青衣修士把紙條放進了一個刻著“輕”的竹筒內。
老農瞬間不樂意了
“我二十五歲服徭役,五十歲歸來,老婆跟別人跑了,孩子跟別人姓了。我辛辛苦苦每天在礦里給仙師們挖靈石,掙的那點錢全給寄回來了。如今人財兩空,就剩一頭老黃牛與我相依為命,你給我放進輕竹筒。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嗚嗚嗚~”
說罷還哭了起來。
后面排隊的人不耐煩了,大聲嚷嚷老農快點走開,他們都有急事告知。
青衣修士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此時從內院走出一位穿著黃色衣服的人,左胸口也繡著一個“監”字。
黃衣修士開口主持秩序
“大家好,我是葛仁,新浩鎮監民府主監。大家請肅靜!”
聲音不重不輕,沉穩有度。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清晰的聽到他的聲音,紛紛安靜了下來。
葛仁又繼續說道
“帶有輕字的竹筒里面的紙條三天內處理,帶有中字的兩天內處理,帶有急字的一天內處理。我們監民府有八品黃衣修士三人,九品青衣修士三十三人,加上我們的家眷拖家帶口二百余人。每天都為了你們的瑣事東奔西走。但還是忙不過來!我有過規定,我們的家眷在鎮上除了不用服徭役外,是沒有任何特殊的待遇和收入的,宗門也不發放給他們俸祿。純粹就為了鄉親們的安居樂業,希望各位能夠理解一下我們的工作!”
老農看到葛仁發完言后冷笑一聲
“老葛是仙師了,調子可高咯,當初小時候我們一起偷看王老太洗澡的時候,被發現了我讓他先跑我一個人頂著。”
聽到此話老葛顏色陰沉不定,后面還有一位排隊的老婦臉上通紅。
老婦就是老農口中的王老太,六十來歲的樣子。看來老農跟老葛年紀差不多,都是五十多,只不過老葛看起來比老農年輕多了。王老太則比他們大幾歲。
老農老葛八九歲時王老太十幾歲,正是調皮搗蛋和蜜桃初熟的年紀。
老葛咳咳兩聲,從刻有“中”字的竹筒里面拿出一張紙條,大聲宣讀。
“鎮尾老李頭八十多了,家里屋頂被風給吹走了,這兩天還會下雨,你說我是先安排人給你找牛還是先給老李修補屋頂。”
說罷又從刻著“急”字的竹筒里拿出一張紙條
“皮村通往鎮上唯一的路被山坡滾下來的巨石給擋住了,上千人被堵在村子里頭。”
“昨晚稻村出現大量野豬禍害莊稼,今早我已經拿出紙條交給羅成,安排羅成飛速前往斬殺野豬,我要不要把他召回給你尋牛?”
話音剛落院門口進來一位青衣中年女修士。
女修士風塵仆仆滿頭大汗。
老葛拿出皮村那張紙條遞給了那位女修士,略帶歉意說道。
“華娘,辛苦你現在立刻趕往皮村一趟,把這巨石擊碎,然后再組織村民把碎石搬走清通道路。”
女修士接過紙條,氣喘吁吁道
“我喝口水先,給我換匹馬,這匹馬今天已經跑不動了。”
現場人聲鼎沸雜亂無章,人人都在訴說著自己的事情,抱怨著對監民府的不滿。
老葛又大聲的對著大眾說道
“我葛仁生于新浩鎮長于新浩鎮,祖上積德于十歲探氣具備修煉資質。十六歲時便修煉至八品拓脈鏡,本可繼續留在臨淵宗沖擊七品淬血鏡乃至更高修為品級,家人也衣食無憂。”
“但,自從家人給我寫信。說新浩鎮在當時監民府修士的管理下民不聊生慘不忍睹,壓迫剝削奴役百姓強搶民女無惡不作。也不為百姓們斬殺野獸治水修路,監民府常年緊閉大門。甚至出現九品修士當街虐殺鎮上村民僅賠付五兩銀子的慘案。這些事在其余小鎮司空見慣,我也大概知道一些,但當我得知發生在生我養我的新浩鎮時,我實在忍無可忍。”
“我放棄了我的修煉和未來,主動提出轉到宗門監民司,在宗門監民司安排人員下放監民府時,我用自己奇遇所得的一株頂級靈草供奉給了宗門護法。才把原新浩鎮的修士們調離此地,我來接任。”
“都怪我沒能力,只能調離而不能誅殺那些畜生……”
講到此處老葛眼里有淚劃過。
“我把我的全部時間都放在了新浩鎮,放在了你們身上。可到底還是自己沒能力啊,不能誅殺畜生,不能及時幫助你們,現在也沒有能力滿足你們安居樂業……”
老葛像是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語
女修士見狀趕緊攙扶老葛進了內院。
老農看到這一幕慚愧不已,羞羞的走了。其中不少人也跟著走了。
走的那些人有的是跟鄰居吵架沒吵贏的,希望監民府派人幫她罵回去。
有的是教孩子識字教崩潰的,希望監民府能派人教他孩子識字。
甚至還有一位二三百斤的女人,因為早晨在井口打水,另一位十七八歲也在打水的男人看了她兩眼,她覺得這男人覬覦她的美色偷看她,說這男人真下頭跑來監民府要求主持公道的。
……
這些人自覺羞愧都跟著老農一同走了,院內空了一大半。
劉溜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并未說話。
“那個,新人入籍……”沒有眼力勁的舒嬸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入籍請去偏院,從這里進去”那位之前接待老農的青衣修士回答了舒嬸還給指明了方向。
舒嬸在院內所有人的注視下拉著劉溜和黑丫進了偏院。
偏院比大院小了不少,新浩鎮只是個小鎮,每天并無太多新生人員入籍。
偏院里坐著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面相白皙俊郎,身穿一襲粗糙白衣。衣服上沒有繡有“監”字,想必并不是修士。
“請問是來給新生兒辦理入籍的嗎”白衣書生站起身來主動詢問。
請問……劉溜心中暗道這書生如此有禮貌。
舒嬸立馬訕笑道
“給他辦理”說完便用手指著劉溜。
“這么大了,怎么才來登記入籍,再慢一些就趕不上探氣了,沒超過十歲吧?”
白衣書生有些擔心道
“這不……鄰居家的孩子嘛!家人早逝,我這不看著他長大了所以帶他來辦理嘛!”
舒嬸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白衣書生又問道
“你跟這小男孩有血緣關系嗎?”
舒嬸連忙回答
“沒有的沒有的”
“那按照規定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是要回避的,免得替人作主或者暗示他人告知虛假信息。”
舒嬸還未說話白衣書生又說道
“之前有一位青年從其他城里帶來了一位殘疾老者,跑來我們新浩鎮入籍,登記時暗示引誘老者是自己的親伯,年少離鎮,老來回歸。從而在我們監民府領取到了一筆不少的安置銀子。”
舒嬸連忙回應
“額額……需要多少銀子?我交完銀子就出去。”
說罷便從袖口掏出一些碎銀。
白衣書生溫柔一笑
“不用的,如果家世屬實且經過我們核實,我們還會給這孩子一筆安置銀子以供其生活。”
舒嬸連忙拉著黑丫出門
“好的,謝謝你了,那我跟我女兒就先出去了。”
待到舒嬸和黑丫出了偏院,白衣書生問道。
“小孩,今年幾歲?”
“應該九歲了吧!”劉溜
“九歲了吧!是記不起來了嗎?”葛秀
“是的,前幾年記憶缺失,等有記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五歲了,現在已經過了四年了。”劉溜
“居住地”葛秀
“林村最西邊”劉溜
“最西邊嗎,最西邊可是婁年城新浩鎮和雷陽城雨亭鎮的交界處!”葛秀
“應該是的吧”劉溜
“又是應該嗎?叫什么名字?”葛秀
“小牛”劉溜
……
白衣書生有些蒙圈,從哪蹦出的三無孩童啊!但仍然耐心詢問。
“我說的是你的大名”
“我沒有大名啊,我就叫小牛!”
“再想想呢,說不定就想了起來。”
再想想也想不起來啊,因為我壓根就沒名字。不過……我倒是可以用前世的名字,反正身體是我,靈魂也是我,名字也取劉溜算了吧。劉溜暗中沉思。
于是開口道
“劉……溜吧,名字叫劉溜!”
“啊,劉溜?啥名字啊,讀起來挺順口的,一遍就記住了,為什么要取這個名字。”
劉溜略作思考,回答道
“我剛想起來了,家中老頭給我取名劉溜,他沒文化,不知從哪里聽來一個成語——溜之大吉,認為溜有大吉大利之意,便給我取名劉溜!老頭實在是太沒文化了!”
白衣書生微笑道
“那么你是知道溜之大吉的意思咯,讀過一些書吧。雖說你是孤兒,但也沒有放棄讀書,著實不錯。”
你才是孤兒,你全家都是孤兒,劉溜心中暗罵。
白衣書生接著說道
“對了,我姓葛,名葛秀。我爸希望我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所以取名為葛秀。”
劉溜噗嗤一笑,你咋不叫葛優呢。不對!!!
劉溜反而問道
“你爹是不是葛仁。”
白衣書生露出些許崇拜之色
“正是家父!”
劉溜走上前去
“能借筆墨紙張給我用一下嗎?我欽佩葛仙師的為人。”
葛優楞了一下,但還是遞過去了筆墨紙張。
劉溜在紙上大氣揮毫八個大字——一心為民兩袖清風!
葛秀兩眼出神,死死的盯著這八個大字。
看了良久終于開口道
“家父管理新浩鎮二十多載,不說鞠躬盡瘁嘔心瀝血,至少也是殫精竭力盡職盡責。從不斂財,不使特權,一直盡力把修士融入百姓之中。這八個字確實是對他最好的寫照。”
葛秀說到這里臉色微變,略帶惋惜道
“可是,又有什么用。百姓覺得還不夠,婁年城里……城里甚至都快要撤銷父親的主監了。”
劉溜并未接茬,這種時候默默傾聽便好。
“我們鎮是低級監民府,婁年城里還有高級監民府,屬于直接隸屬上下級關系,前段時間城里下來一位副監六品修士,父親沒有靈石珍寶送禮,引來副監不滿……”
葛秀說了口水繼續說道
“副監巡視鎮里時,發現鎮里的村民并沒有像其它鎮一樣懼怕他敬重他仰望他,把他當成高高在上的神明,對此他極度不滿。去下面村子里的時候發現野獸絕跡,近五年來沒有野獸傷人吃人事件,而且基本上每個村都會有一位九品青衣修士駐守。這讓他勃然大怒。”
領導下來檢查不送禮不吃喝不排場不搞歡迎儀式生氣很正常,可后面的事怎會讓他如此生氣,劉溜心中一陣悱惻,問出了他的問題。
“凡人百姓就一定得對修士頂禮膜拜嗎?沒有野獸傷人也生氣?整個新浩鎮一片興興向榮安定祥和的景象他看不到嗎?”
“哎~”葛秀長嘆一聲!“你不知道,很多城的城法第一條罪就是凡人對仙師不敬。城法由該城高級監民府的主監所定,只針對凡人百姓。主監可以隨意增添城法,換句話來說他的話就是城法。”
劉溜沒有插嘴,葛秀繼續說道。
“在修士眼里凡人就是草芥,是螻蟻。至于你問的,我可以告訴你,你聽過養寇自重嗎?別的地方都不會把野獸全部驅逐出百姓定居點。有野獸害人,百姓就會害怕、恐懼,修士偶爾斬殺幾只。獲取百姓的依賴,這樣他們在百姓眼里就宛如神明。你能明白我說的什么嗎?”
劉溜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修士統治凡人百姓的手段。從而更好的奴役百姓,使百姓更好的為他們服務。為他們當牛做馬!至于百姓是否安居樂業或生靈涂炭,修士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百姓的絕對臣服!”
葛秀微微點頭并未說話。
劉溜又開始詢問,兩人又展開了一段對話。
“有科舉嗎?”劉溜
“科舉是什么?”葛秀
“讀書人的考核,通過考試來選舉人才”劉溜
“讀書也能成為人才么?呵~這個世界并不需要讀書人,你沒聽過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嗎?到是修士宗門會有類似的考試,應該叫做比試,來甄選天才。至于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空有吞天之志又有何用?”葛秀
“孩子讀書識字呢?”劉溜
“家中長輩教。”葛秀
“長輩不會呢?”劉溜
“那孩子自然也不會,不過每個孩子都有一次鯉魚跳龍門的機會。那就是十歲那年監民府的探氣測試。通過探氣發現具有修煉資質,呵呵!自然有人會教他識字。”葛秀
“擁有修煉資質的人千里挑一,那剩下的那些孩子們呢,家中長輩不會讀書識字,他們也不會。就這樣一代一代下去,成為修士的勞動力生產力。”劉溜
“我們絕大部分人生下來就注定了的,只要是凡人就要服徭役。還有很多人一輩子連讀書識字都不會,甚至連名字都不會寫,所以我在鎮尾購置了一件小屋子,每月單日都會去那間屋子教那些不識字的孩子們識字。”葛秀
……
“學堂?”劉溜有感而發。
葛秀微微一笑回應道
“學堂嘛?這名字不錯,以后那小屋子就叫學堂了吧!”
劉溜又思考了一下,他前世文化有限,努力思考著,想著送一段話給葛秀。
葛秀看劉溜這狀態也并未驚擾他。但葛秀內心翻起驚天波浪,這孩童不過十歲,心思敏捷才智過人。我與他講這些事情他不僅能聽明白,還能與我為之共情,甚至于說出一心為民兩袖清風這句話。
劉溜終于開口
“驅蒙昧,啟民智。這六個字我送給你。”
劉溜又接著說道
“生而為人,人人平等,凡人是人,修士也是人。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我曾夢到一個世界,那里的人不分貴賤,不分強弱,人人平等。每個人都能夠支配自己的人生,擁有著獨屬于自己的生活,自由且美好!”
葛秀眼含熱淚,難掩向往之色!
可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強者隨手便可移山填海,轉瞬便可騰挪千里。有些想法太過天真。
葛仁能在這個世界把新浩鎮經營成這樣,是真的不容易啊。
葛秀擦掉眼淚回歸主題
“還是先處理你登記入籍的事吧。你說的這些我都會先記下,待到你們村的駐村修士去你住處核實,便會正式登記入籍。”
葛秀又繼續說道
“到時候你就正式是央州婁年城新浩鎮林村的居民了。”
葛秀是個實在人,他爹娘都是修士,我可以找他再問問我心中的問題。劉溜心想。
兩人又聊了兩個小時,劉溜大致的了解了一下這個世界。
一塊巨大的乾元大陸被分為十二個州,大陸形狀大致像是一個倒下來的8(∞)。分為左大陸和右大陸,兩者之間僅兩州相鄰,相鄰兩州之間戰爭不斷,淵源追溯不知幾千年。
右大陸葛秀并不知曉,但告知了劉溜左大陸的基本情況。
左大陸有三大宗門,臨淵宗,青綰宗和圣武宗,每個宗門掌管兩州之地瓜分了左大陸。
按照方位劃分,臨淵宗掌管北兩州,圣武宗掌管中兩州,青綰宗掌管南兩州。
劉溜所在婁年城正位于臨淵宗北兩州的央州。央州于乾元大陸的西北角,右邊是江州。南邊則毗鄰圣武宗的圣州。
央州擁有百余座城池,婁年城就是其中之一,差不多是央州最小的城池。每座城除城池以外還下轄周邊幾十個鎮。
江州更甚,擁有城池近兩百座。臨淵宗就位于江州的臨淵城。臨淵城沒有下轄鄉鎮,具體是怎樣葛秀也不清楚。只知道臨淵城長3800里,寬2500里,擁有修士和凡人近l上億人。是左大陸最大的城池。
劉溜當時聽到這里嘴巴都合不攏了,被震驚到了。一座臨淵城的面積就比他前世國家很多省份面積都要大的多。
一座城,規模居然如此之大。可想而知耗費了多少民力物力!臨淵宗兩州人口近十億,差不多百萬修士,北兩州修士基本都出自于臨淵宗。
臨淵宗宗內設有監民司,負責管理凡人。監民司在北兩州每座城城內都設有高級監民府,城內下轄小鎮則設有低級監民府。
監民府修士皆為這輩子止步于該修為品級無法晉級的修士,或者超過教育司所規定年齡還未達到相對應修為品級的修士。
比如經過臨淵宗教育司秘法測試,你此生只能修煉至八品修為無法再晉級,無特殊情況你便會被監民司下放至監民府。或者你到二十歲時還未突破到八品修為,也會被下放。
晉升無望或太過緩慢,教育司便不再培養,自己也不會再每天苦苦修煉,所以就會被監民司派去地方監民府替臨淵宗掌控一方土地管理一方百姓。
也有例外。如葛仁便是自己放棄修煉主動進入監民司通過運作入主新浩鎮低級監民府。還有宗門內名門望族的修士也不會被下放至地方監民府,他們有更好的去處。
兩州之地盡為臨淵宗掌控,兩州內除臨淵宗外再無其余宗門。孩童十歲探氣之后若具備修煉資質,則會直接由該城監民府統一送至臨淵宗進行修煉,由臨淵宗教育司負責教導培育。
宗門內優勝劣汰,每年都會有無數止步于某品級或超過規定年齡未達到某品級的修士閉學。閉學就是宗門不再教導培育你,不再是現屆臨淵宗弟子。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會轉入臨淵宗其余司,如監民司,戰斗司教育司等。
所以臨淵宗年年有年輕弟子補充新鮮血液。通過不斷補充新弟子和閉學老弟子,宗門內始終維持著一個修煉人數的平衡,保持著宗門近萬年來人才的持續出現。
其余兩宗也差不多,這是這三大宗門屹立在乾元大陸的根基。門派壟斷,生源壟斷。閉學門生遍布兩州之地,可造之材宗內持續培養。
但大陸上道觀和佛廟很多,無論哪個宗門都不禁止凡人百姓信佛或者信道,很多城甚至免除佛廟僧人和道觀道士的徭役。
劉溜心中疑惑,按葛秀這么說,左大陸三宗獨尊,幾千年來不斷消除同化其余門派。為何還允許民間存在大量的佛廟和道觀供百姓信仰呢?
從統治角度來說這不符合三大宗門的風格啊!
有蹊蹺!
目前劉溜就從葛秀這里了解到這些,其余的葛秀也不知道了,具體細節和其中蹊蹺還得劉溜自己去發現。
劉溜揉了揉太陽穴,頭有些腫痛發暈。畢竟現在還沒長大,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一下子接受到了大量的信息,小腦袋瓜子嗡嗡的。
這應該都是一些公開的消息,我還得弄清楚修煉的事情。北兩州就十億人口,修士高達百萬,修行之路舉步艱難呀!劉溜暗道。
“秀兒這次登記為何弄了這么久”。還未見人,其聲便至。葛仁急匆匆從門口進來。
葛秀對他爹葛仁鞠了一躬緩緩起身道
“爹,我跟他志同道合,便多聊了些時間。”
葛仁聽完驚訝的看了劉溜一眼,知子莫若父,葛秀是個什么樣的人葛仁一清二楚,這小孩居然能和葛秀志同道合侃侃其談……
劉溜接到葛仁的目光連忙鞠躬作揖。
葛仁當的起這一拜!
“葛仙師,中午在大院聽到你的事跡后我欽佩不已,便和秀兄多聊了會。”
葛仁連忙補了一句
“爹,這是這小孩送你的字!”
說完便拿起宣紙給葛仁看。
一心為民兩袖清風
葛仁看后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隨手一揮紙張瞬間起火。葛秀一驚,連忙扔了出去,紙張并沒燃燒多久便化成灰燼,葛仁再一揮手,灰燼隨風而去,就像沒存在過一樣,沒留下任何痕跡。
只有葛仁自己知道,自己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卻泛起驚濤駭浪!
葛仁需要的不是表面的稱贊和評價,而是居民內心里的認可。這句話戳中了他的內心!
葛秀大為不解的問道
“爹,你在干嘛呀?我覺得這就是你二十多年來的真實寫照!”
葛仁臉上毫無表情,回答了葛秀,但眼神去看著劉溜。
“我不配這樣的稱贊,還有很多百姓缺衣少糧,很多道路封閉堵塞,新浩鎮除糧村以外所有二十五歲以上的青壯年都還在外服徭役,哪怕很多人徭役期滿,也并未回家而是客死他鄉。等什么時候監民府不再門庭若市人山人海,鎮里居民免除徭役能夠闔家歡樂,每家每戶都能夠衣食無憂,孩子們的有著光明的未來,老人們有穩定的依靠……”
你說的根本不存在,你也做不到。
劉溜并未把這話說出口,而是狡黠的向葛仁說道
“葛仙師,我出生那幾年沒有記憶,家中老頭早早死去。如今又過幾年,唯恐自己已滿十歲。不知可否……”
葛仁摸了摸劉溜的頭微微笑道
“呵呵,其實什么時候都可以探氣,我明白你的意思,隨我來吧。”
劉溜按耐住內心的激動,緊緊跟隨著葛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