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鎮猛然抬頭,怒目圓睜,念咒的聲音更大了。
符箓在風中搖搖欲墜,先是貼在窗戶上的符箓被吹落,緊接著墻壁上,桌子上,床上…
符箓一張接著一張的連續掉落,如雪崩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陸鎮似乎意識還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再也鎮壓不住鬼了,于是他厲聲喊道:“錢鈞,你也進來和我一起念咒。”
然而,許久之后,陸鎮也沒有見到錢均動身,他扭頭一看,錢均已經兩眼泛白,一雙空洞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錢均手里仍然握著紅繩,但其雙手繃緊的模樣,不像是在抓住繩子,而像是要把繩子拉斷。
陸鎮見狀,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張符貼在了錢均的腦門上,錢均的眼中這才恢復了清明,他臉上一陣后怕之色,問向陸鎮現在該怎么辦。
陸鎮也不含糊,抱起罐子將其高高舉起來。
瞬間,黑色瓦罐劇烈的晃動起來,一道清脆的撕裂聲響起,罐體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陸鎮臉色一變,再次從懷里取出一張符紙貼在了罐子上,終于罐子不再晃動,就連屋子里的風也變小了。
陸鎮小心翼翼的將紅布蓋了上去,緊緊的抱著罐子,用下巴抵在紅布上。
錢均看到房間里沒了動靜之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看向站在中央的陸鎮,臉上逐漸有了疑惑之色。
陸鎮大師,好像已經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很久了。
“陸大師,封印完成了嗎。”
這一刻,畫面開始天旋地轉,鏡頭變得傾斜,倒在地面上,而后,回放畫面就完全變成了一片黑暗。
回放到了這里就結束了,也不知道陸鎮最后成功了沒有。
“怎么一到關鍵時候就沒了。”
劉曉夢氣鼓鼓的按了按攝像機按鈕,可從進度條上看,這一條回放視頻的確已經到頭了。
“看來這里的估計機位應該就是這個時候被損壞的了。”
劉曉夢一臉懊惱,苦著小臉問道:“話說陸鎮最后到底成功了沒有啊,還有這些符好像真的有用誒。”
在視頻最后,陸鎮的符不僅成功讓錢均恢復清醒,還讓黑色瓦罐停止了晃動,似乎真的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陳宇也將自己得到的那兩張符箓取了出來,他的《原始祭法》就是從血鳴村的地神石碑上得到的。
或許陸鎮的符箓同樣也是一種封印法,而且是符陣類的封印法。
如果陸鎮最后真的從兇宅中離開的話,自己在任務結束后倒是可以去白云觀登門拜訪一下對方,要是能得到這種符箓的繪制方法就再好不過了。
陳宇將符箓收好后,笑著道:“你的問題我想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誰呀。”
“岳有富。”
此前岳有富和司機的對話中不難看出,岳有富一定對陸鎮十分了解,并且極為推崇,現在只需要問一問岳有富就知道陸鎮最后有沒有從兇宅中成功脫身了。
“走吧,我們上二樓看看。”
二樓上依舊傳來令人發嘔的尸臭味,陳宇和劉曉夢一路捏著鼻子,這才走了上來。
他們準備拿到錄像機就離開這里,等到了外面再查看二樓的回放內容。
可當他們真正抵達二樓后,眼前的一幕卻讓兩人紛紛色變。
整個二樓和一樓的布置完全一樣,完全就是鏡像一般,找不出來任何區別。
雖然依舊能聞到尸臭味,但卻看不到任何尸體。
陳宇沉著心,在同樣的位置上找到了倒在地上固定機位。
打開回放后,居然果真與他們在一樓所看到的內容一模一樣。
劉曉夢緊張兮兮的拉著陳宇的衣服,怯生生道:“大佬,我們快點離開吧。”
陳宇看到劉曉夢的表情后,立即意識到了什么,將見鬼符和清煞符貼在了身上。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當他再睜眼時,整個房間已經大變了模樣。
房間里堆滿了尸體,還能看得出模樣的有他們昨天剛見過的那位老嫗和其他幾個男子,看不出模樣的尸骨更是不計其數。
尸體上有蛆蟲作巢,蠅蟲盤旋其上,更有白骨堆疊,衣物爛成了布片。
整個二樓里的尸骨,不下百具。
“居然死了這么多人。”
陳宇心中發寒,等他回過神來時,手中的攝像機竟然變成了一顆骷髏頭,嚇得他連忙將骷髏頭丟了出去。
放眼所及之處,除了尸骨之外沒有任何東西,直到確定二樓沒有任何線索之后,陳宇和劉曉夢這才回返了一樓。
如果東面側房的二樓是這般情景的話,那他們昨天所住的西面側房,會不會同樣如此。
但是,西面側房的情況似乎又與這里不同,昨天晚上他們并沒有聞到尸臭味。
如果說二樓的情況和這里一樣,那么他即便身處一樓也應該能聞得到才對。
或許整個兇宅中,所有的尸體都在這里也說不定,畢竟上百具尸體這個數量也未免太多了,就算把過往三期的人全部加起來也不夠。
恐怕在他們這些人來之前,兇宅就曾死過大量的人,那些枯骨有些已經徹底腐朽,部分骸骨上的種種痕跡表明,它們的死亡時間絕對不止是三四年這么短。
“走,我們回去。”
東面側房已經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了,繼續留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現在就要看看其他兩個房間有什么發現沒有。
當陳宇兩人回到正房之后,唐巧娟和古百勝他們也已經回來了。
陳宇注意到,岳有富被五花大綁起來,他的嘴里還塞著一條毛巾,看到陳宇進來后就變得異常激動,身體不停的在原地扭動,嘴里支支吾吾的似要說些什么。
“陳宇,你那邊有什么發現嗎。”
陳宇將攝像機放在了桌子上,并將他們所看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唐巧娟聽了后,臉上有些異樣,她向著岳有富走去,后者臉上立馬露出驚恐的表情,并控制著身體不停的向后蠕動著。
只見唐巧娟一只手按在了岳有富的頭上,岳有富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一樣,頓時雙目充血,身體如宕機呆立原地。
唐巧娟隨手扔掉岳有富嘴里的毛巾,并問道:“說吧,把你知道的關于陸鎮的情報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