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鬼的外形消失了,身材高大者正是他們節目組的組長鐘良,白背心,花褲衩,人字拖。
單從形象上來看,根本無法將鐘良和資深者聯想到一起去。
而另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頭戴黑色連衣帽,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袋,一臉倦意,似是剛睡醒一樣。
“這是余秋,目前在節目組里擔任播音主持?!?
陳宇恍然,難怪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方,播音主持與他們不同,上的是夜班。
也就是晚上十點到十二點這個時間段。
“先帶你們離開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宇點了點頭,轉身將季余慶攙扶起來,并問道:“還能走路嗎?!?
季余慶的狀態很不好,就連最簡單的保持站立都看起來很勉強。
“可以?!?
然而,還沒等走出兩步來,就差點摔倒在地。
“這是用請神法了吧?!?
鐘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那強有力的臂膀及時抓住了虛弱的季余慶,后者臉色蒼白,汗流不止,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的,也只有請神法了。
接著,鐘良就像是捏著一只小雞仔一樣將季余慶拎了起來,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們沒有乘坐電梯,而是從樓梯離開的,余秋在前方開路,陳宇走在中間,鐘良背著季余慶走到了最后面。
余秋的手里捏著一張符箓,符箓上的文字不斷的閃爍著銀色亮光,余秋身邊三米范圍內都在這銀光籠罩之下,保護著他們。
只是,不到兩分鐘時間,銀光就變得暗淡了,余秋臉色陰沉的再次取出一張嶄新的符箓來,待到銀光亮起,這才繼續前進。
鐘良也察覺到了前方的異常,頗為意外道:“這破障符怎么會消耗的這么快?!?
他們來的時候同樣走的是這條路,從一樓到走到了十八樓也不過消耗了一張破障符而已。
可他們這才走了不到兩分鐘,就耗盡了一張破障符的力量,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余秋陰沉著臉,回應道:“有些不對勁,危險級的鬼應該不至于這么厲害?!?
破障符在鬼門里可是足足價值三千冥幣,能夠在一定范圍內規避鬼遮眼,鬼打墻這類的幻覺。
然而,這一張新的符箓仍舊沒能撐過兩分鐘就在焰火中燃燒殆盡。
沒有了破障符的保護,陳宇發現它的四周變得黑暗起來,不論是走在他前方的余秋,還是身后的鐘良此刻竟然都不見了,樓道內似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陳宇心中凜然,這才知道那破障符到底有多重要,他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
直到新的銀光亮起后,余秋和鐘良的身影這才顯露出來。
看到兩人后,陳宇這才松了一口氣,并問道:“破障符夠不夠,能堅持到我們離開嗎?!?
在過去的四分鐘里,他們一共走了六層樓,距離地面出口還有十二層。
按照剛才的消耗速度來看,至少也還需要四張破障符。
余秋點了點頭,并取出兩張嶄新的破障符遞給了鐘良和陳宇:“符還夠用,這個你們先一人拿一張?!?
陳宇沒有客氣,直接將符收了起來,關鍵時候這符可是能保命的。
唯獨鐘良看著余秋遞過來的符咒,神色凝重的收了起來:“小秋,到底什么情況?!?
剛才那一瞬間,余秋居然沒能來得及更換新的破障符,顯然是發生了什么意外。
“剛才破障符的剩余力量,在一瞬間被消耗干凈了,我害怕…”
還不等余秋說完,鐘良便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現在還沒到十點鐘,是絕不會發生那種事情的?!?
陳宇一臉疑惑,顯然二人在講的是一個超出他認知的東西。
還有,這跟晚上十點有什么關系,難道說到了晚上十點后這只鬼的力量還會增強不成。
陳宇臉色微變,余秋作為晚上黃金檔的播音主持人,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十點之后的情況了。
一分鐘后,破障符再次耗盡了所有的力量,自身燃起了一道火焰,徹底消失了。
這一次,真是連兩分鐘都不到了。
陳宇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開口說道:“會不會現在已經是十點了?!?
陳宇的話,讓余秋二人同時色變。
“還真有這個可能。”
二人同時回想起來,他們在進入雙星大廈后,并非是全程都在破障符的保護下,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受到了影響
鐘良似乎想起了什么,連忙向著身后看去,他背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季余慶,而是一具女尸。
“咣當”一聲。
僵硬的尸體被拋到了樓道上,鐘良的后背已經生出冷汗,就連他都沒能察覺,到底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鐘良清楚的記得他之前明明背的是季余慶,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被替換成了這具女尸。
陳宇也被嚇到了,那女尸背對著他們,但從衣服穿著上來看,那分明就是白如夢。
季余慶呢,季余慶去哪里了。
陳宇額頭上有冷汗流下來,難道是符箓沒有起到效果嗎。
不,陳宇很快就將這個可能給排除了,若是他們仍處于幻覺中,鐘良也不可能察覺到他背的是具尸體,而不是活人。
白如夢早已死去多時,尸體僵硬且冰冷,與活人完全是不同的。
不過,兩人終究是資深者,雖然震驚,但很快就鎮靜下來,余秋道:“會不會是剛才被替換的?!?
鐘良想了想,點點頭道:“看來就是在那個時候了,接下來破障符必須提前使用,絕不能再發生意外了?!?
三人都默契的沒有再提起季余慶,更沒有人提起要重新回去找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走下樓梯。
他們心里都知道,一個新人一旦在這種地方走失的下場如何,季余慶已經沒救了。
三個新人,如今只剩下陳宇還活著,白如夢和季余慶的接連死亡已然使他心里變得麻木了。
就連他自己也處于危險中,哪里還會有心思擔心別人的死活,還活著的三人里面就他最弱,或許是下一個死的就輪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