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驚愕地看著腳下的水面,他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水,猶如鏡子一般,倒映出了李承嗣的影子。
“等等……為什么只有他的影子?”陳凡忽然發現,水面之中并無他和皎月的影子。
而后,更加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水面中的影子,緩緩站了起來,化為了成百上千個“李承嗣”。
“怎么可能!“陳凡瞪大了雙目,他著面前的李承嗣,嘗試性地觸碰一下,發覺出這個人影卻只是一團虛幻的光影,根本沒有實質。
皎月眼中也是流露出一絲震驚之色:“沒想到你的道法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只是一門東拼西湊的道法,不過也足以鎮壓這怪物了?!崩畛兴玫f道,眼眸中閃爍著冷芒,手臂伸展,五指握拳,對著水面轟去。
在他身后,成百上千個“李承嗣”同時揮出了這一拳!
“嗡!“
水波蕩漾,整片水幕頓時碎裂,一個豬形的血肉藤蔓沖天而起,它發出尖銳刺耳的叫喊聲,向著半空的李承嗣咬去。
“不愧是準道尊的血肉,竟然能夠暫時抵抗我的道法?!崩畛兴脟K嘖贊嘆,他心念一動。
“鏡花水月!”
李承嗣又是一記鏡花水月,身體和后方的一具分身交換了位置!
豬供奉撞在分身之上,大量的道蘊碎片猛然爆炸,反而將他的身體重創!
鏡花水月,鏡中花,水中月!在這道法之下,李承嗣永遠如同鏡花水月一般,對手根本摸不到他的真身分毫!
“好厲害的道法!”陳凡不禁喃喃自語,他根本無法想象這門道法是在哪幾門道術之上構筑而成的。
豬供奉左右沖撞,身體之中伸出無數條血肉藤蔓,瘋狂粉碎著李承嗣的分身,但每一具分身破碎所產生的爆炸,都會給它帶來不小的傷害。
“你這是什么妖法?”豬供奉血肉模糊的臉上浮現出一張人臉,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興趣。
李承嗣微微一愣,明白此時是血魂教教主在質問他。
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血魂教教主通過豬供奉吞下的血肉感應到了李承嗣的道法,竟是主動現身,和李承嗣溝通起來。
“不是妖法,道法,只是一種道法而已。”李承嗣淡淡說道,他抬腳踏下,水浪滔滔,向著已經化為一株血肉藤蔓的豬供奉席卷而去,于此同時,無數道分身如海流一般匯聚到他的身體之中。
李承嗣右掌按在血肉藤蔓之上,一股浩瀚的道威彌漫,血肉藤蔓劇烈顫抖,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一般。
“咔嚓!”“咔嚓!”
血肉藤蔓寸寸崩裂,化為無數血霧消失在天際。
【鏡花水月】的效果也隨之結束,三人重新站在了血肉模糊的廢墟之上。
“雨停了。”陳凡注意到原本磅礴的雨勢此時已經近乎于無,四周的血霧也逐漸消散而去。
皎月感知到地下還有一陣微弱的氣息,她伸手一點,一個人影頓時從地下破土而出,倒飛到三人眼前。
那是一名蛇臉老者,滿臉蒼白,嘴角帶血,身上還掛著一些零散的傷痕,正是先前的蛇供奉。
李承嗣也看出了這名老者的身份,他淡漠道:“蛇供奉,你之前沒給自己算一卦嗎?”
蛇供奉眼皮直跳,他剛剛被陳凡一招擊敗,受了極嚴重的內傷,若非剛剛動用手段,藏進豬供奉的血肉里,只怕早就身死。
“命不可改......”蛇供奉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小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敗局已定,他只求速死,若是事后被抓到鎮魔塔里,死亡反而會是一種奢望!
“告訴我,你們的那只老鼠在何處?!别ㄔ吕渎暤?,根據先前得來的情報,那位教主的血肉被三位供奉保存,虎,豬,鼠。
前兩者已經身死,血肉毀滅,現在,只剩下鼠供奉護衛的那份血肉了。
“鼠老鬼?”蛇供奉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之色,“我不清楚?!?
見李承嗣就要動手審問,他連忙說道:“他的道法名為【遁地無形】,只要法成,便不可能尋到!”
他的說法卻被皎月反駁:“不可能尋到?莫非他還能逃出這個鎮子?”
“確實逃不出血魂蔽日的范圍內,但據我所知,遁地無形的關健效果在于無形二字,鼠是隱身的。”蛇供奉語氣沉靜地說道。
他剛一說出隱身二字,身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血肉盡數化為血水,只剩下一具披著衣服的骨骼。
見到如此情況,陳凡頓時一愣。
望著這具白骨,李承嗣緩緩吐出一口氣:“難怪會告訴我們這個消息,原來是為了自殺。”
血魂教徒時常會在教主面前發一些毒誓,表達自己的忠心。
在準道尊面前的誓言,大多是有效的。這蛇供奉多半就許下了若是走漏教中秘密,身體便化作膿血的誓言。
“倒是便宜了他?!别ㄔ吕浜咭宦暎吖┓畲饲白鲪憾喽?,此前曾經無數人的頭骨制成占卜道具,這種邪修,本應當將其押入鎮魔塔,永久經受折磨的。
陳凡仔細感知著青陽鎮彌漫的血氣,此次卻無法感知到任何異常。
“我找不到那只鼠?!标惙踩鐚嵒卮稹?
李承嗣皺起眉頭,他也想追蹤那鼠供奉的下落,卻無從找起。
一者,手上沒有追蹤事物,二者,鼠供奉是隱身的,三者,血魂蔽日阻斷了神魂探查。
此時的情況仿佛陷入了僵局,三人都找不到鼠供奉的下落。
“你們先去鎮子里尋找那只藏起來的老鼠,我去支援溫靈玉。”李承嗣做好了決定,開口對陳凡皎月說道。
他的實力高深,足夠和血魂教的主祭過招,是目前狀況下唯一能幫到溫靈玉的人。
“好,多加小心。“陳凡和皎月齊聲說道。
“放心吧?!崩畛兴眯Φ?,“區區血魂教,還傷不到我?!?
說罷,他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沖出百丈,直奔遠處的鮮紅道場而去。
待李承嗣走后,陳凡繼續思考起了追蹤鼠供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