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雞供奉的頭顱完全長好,恢復如初。
他伸展雙手,兩眼放光,語氣自豪地悠悠講道:“血魂蔽日不愧是我教神術,在法成的一瞬間,我就理解了何為真正的道法!”
血色道蘊瞬間覆蓋住了他的體表,周圍的石頭,樹木,草葉忽然尖叫起來,表面還不斷有血肉匯聚,化作人形。
一片活著的“石頭人”站立了起來,它們如同孩童做出的“融合怪”一般,血肉充當填充劑,石頭樹葉作為材料。
“此法名為,血相融?!?
雞供奉望著陳凡與皎月,低聲笑道:“或許你們等會就可以這樣融合在一起。”
聽著雞供奉的恐嚇,皎月臉色平靜:“這道法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你就和一只雞融合在了一起?”
雞供奉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他沉默不語,一股可怕的殺意正在醞釀。
陳凡也是聳了聳肩:“你的雞腳有些黑啊,和你融合的是烏骨雞?”
“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啊,和什么東西融合不好,非要找一只烏骨雞?!别ㄔ乱彩琼樦掝}說了下去。
“閉嘴!”
雞供奉尖叫,手臂上的羽毛如雨點一般傾斜而出,幾只血肉石頭人也揮舞著拳頭朝皎月和陳凡沖來。
陳凡步伐騰挪,迅速閃開了幾只石頭人的夾擊,他一腳踢向石頭人的頭顱,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石頭人遠比他想象的要弱,他只用了五成力,便將那個石頭人的頭直接踢碎了。
頭顱被毀,石頭人的行動頓時慢了一下,不過很快血肉又生長了上來,蠕動著粘合起了碎石。
陳凡不禁暗暗叫苦:“這生長速度簡直離譜……”
皎月輕松擋下了漫天的羽毛,她心中對于雞供奉的實力也有了定義:“這并非真正的道法,只是一門偽道法!有威脅的攻擊手段也就那貫聲術,唯一難纏的是大圓滿的生長術!”
“但是,無論是道法還是生長術,都極其消耗道元,他是怎么做到一邊施展道法,一邊源源不斷生長的呢?”
皎月正在思考,她的余光卻瞥見一個人影緩緩站了起來。
那是之前暈倒在地的羅守,他現在恢復了不少氣力,已經蘇醒了過來。
“羅守,你先前有沒有見過什么其他供奉?”皎月立刻傳聲問道。
剛清醒過來的羅守沒有絲毫遲疑,當即回復:“有!先前我看到兩個供奉,向著北面去了!”
他正要上前追蹤,結果被忽然出現的雞供奉發現了,一番力戰不敵,這才倒下。
“這就說得通了!”皎月眸光一閃,一切已經明了,雞供奉的真身就在遠處,靠著不斷吞食血肉才有了這般源源不斷的道元!
青陽鎮,北面。
往日興旺的菜市場此時極為寂靜,地面上血水橫流,腥臭異常。
一群凡人被關押在籠子里,隔著冰冷的欄桿,他們一臉恐懼地看著籠子外的兩個血魂道供奉。
在雞首供奉身旁的是一個虎面男子,他語氣不悅地問道:“還沒處理掉?”
“這次來的有點實力,是溫靈玉的貼身侍女和道子!”雞供奉神情猙獰,操縱著假身和皎月戰成一團。
他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顯然道元又不夠用了。
“唉?!被⒚婀┓顡u頭嘆息,從籠子里抓出一個女子,干脆利落地扭斷了脖子,將其煉化為道元渡送給了雞供奉。
雞供奉精神一振,再度隔空施展生長道術。
虎面供奉嘲諷道:“可別說這一籠人吃光了,你都拿不下。”
雞供奉連聲道:“你就放心吧,這小賤人馬上就沒戲了……”
就在這時,一根箭猛然飛出,將雞供奉的丹田徹底穿透。
緊接著就是兩道一長一短的劍氣,將他的脖頸斬了下來。
雞供奉的頭骨碌碌地在地上滾了三滾,他吃驚地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三人,嘴巴微微翕動:“你們不是在……”
他無法理解,自己明明通過假身看到了皎月在和假身作戰,為何此時又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知道留影石嗎?”皎月冰冷地說道。
剛剛在又一次將假身的頭顱打爆后,趁著假身沒有視覺,她果斷將兩顆留影石按在了對方的眼眶里。
如她所料,“血相融”只是一門偽道術,留影石就這樣被他的“道法”融合成了假身的眼睛,剛剛雞供奉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留影石的幻影!
而實際上,趁著這段時間,陳凡把自己的氣血道元分給了羅守和皎月,令他們暫時恢復了能使用道蘊的能力,大大緩解了傷勢,而后追蹤著痕跡,一路找到了這里,對他發起了絕殺!
這次雞供奉那被斬掉頭顱的身體沒有再復原,而是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因為多次使用生長道術,他的身體早已透支,被斬首后便迅速崩潰成了一灘膿血。
確認雞供奉死亡后,陳凡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轉而將目光投向眼前,瞳孔頓時一縮。
無數人如同豬狗一般被關在籠子里,籠子下方有著一條凹槽,凹槽中流淌出一股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灌輸到地面的一方池子中。
池子正中心,一塊心臟一般的血肉不斷跳動,產生出濃郁的氣血道元,這些道元一一匯聚到上方的天空,為血魂蔽日提供著充足的“燃料”。
陳凡動作快如閃電,彎弓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那塊血肉!
但一旁的虎面供奉速度更快,他略一抬手,虎掌在空中精準地攔住了箭矢!
“咣當!”金屬碰撞的聲音忽然響起,只見箭矢和虎掌摩擦出一道耀眼的火花,旋即落在地上。
虎面供奉臉色陰沉地看著陳凡:“道子,你不該站在那一邊的?!?
他實在覺得陳凡有些不知好歹,明明血魂教給予了最高的敬意,最好的東西,但這位“道子”仍然鐵了心地要站在血魂教的對立面。
面對虎面供奉的指責,陳凡淡淡的吐出三個字:“我樂意?!?
虎面供奉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寒聲道:“那只能殺了你,把尸體帶給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