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你怎么樣?”皎月迅速蹲下身體,確認陳凡的情況。
陳凡沒有動彈,自然是已經昏迷過去,他如今的樣子著實凄慘,大半身體如同黑炭一般,血液凝結在皮膚表面,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皎月匆忙地從懷中摸出幾枚丹藥,搓成藥粉,擦在陳凡的皮膚表面。
見后者的呼吸暫時平穩下來,皎月方才松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葉明州。
葉明州倒在地上,也是陷入了昏迷,不過得益于被奪舍后恢復力強悍的身體,此時他并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他雙眼緊閉,嘴里發出了哭泣和呻吟的混合聲。
皎月望著他,目光冰冷,她拔出了劍刃,遲疑著是否要將這個叛徒當場斬殺。
“我對不起宗門。”葉明州嘴里忽然飄出了這樣一句話,聲音無力,但很清晰。
皎月愣了一下,神情更加厭惡:“明知不對,為何還要背叛?”
她收劍入鞘,從儲物法寶中取出幾枚釘子,將葉明州的四肢釘入地面,同時封住了他的丹田經絡。
隨后她回到陳凡身邊,抱劍而坐,閉目養神起來。
外面仍然有廝殺聲,不過此時的聲音已經減弱了許多,這場大戰即將落下帷幕。
天空忽然產生了一陣劇烈的波動,蔽天的云霧消散而去,在一塵不染的天空之下,此時只有一道人影凌空而立。
溫靈玉獨戰兩名血魂教巨頭,但仍然輕松取勝。
魂千裂的身體爆裂成上萬片,其中有數千片碎片被溫靈玉輕松抹殺,但仍有一部分成功遁逃出去。
而血絲纏則通過在數千人偶轉移魂魄的手段,堪堪從溫靈玉手下逃出去。
二人皆是元氣大傷,氣息奄奄,想必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不會再貿然出現殺人作亂。
隨著二魔的潰敗,余下的血魂教修士也是死的死逃的逃,這次大戰的結果最終還是以玄天宗的勝利落下帷幕。
醫館內,陳凡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此時他渾身裹滿了繃帶,一條腿被高高吊了起來。
“呃……”陳凡扭動脖子,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別亂動,傷口會崩開的。”
陳凡的目光上移,看到一個穿著玄天宗道袍的陌生女修正在施展道術醫治自己。
“行……”他老老實實放松四肢。
過了一會兒,一道窈窕的身影走入了房間,陳凡抬眼看去,正是溫靈玉。
那療傷的女修立刻上前問候,隨后退了下去,房間內只剩下陳凡和溫靈玉二人。
“血魂道子醒了?”溫靈玉笑吟吟地問道,眼睛里卻沒有半點情緒流露。
陳凡知道這女人的性子,外表看起來熱情,其實內心和冰塊沒什么區別,和皎月正好相反。
“嗯,現在你們抓到了血魂道子,打算怎么處置他?”陳凡有氣無力地說道。
溫靈玉聞言,輕笑一聲:“呵呵,你說該怎么處置你呢?”
“我?”陳凡一臉茫然,“處置血魂道子和我有什么關系?”
溫靈玉笑了笑,忽然沉聲道:“身上有噬魂術,還有血魂咒,你不是血魂道子,那誰是呢?”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一冷,面對溫靈玉的指控,陳凡沒什么反駁的底氣,他苦笑道:“既然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行。”
溫靈玉說完,忽然上前一步,一拳將陳凡的腦袋打得四分五裂,血液順著床腳流下,在地板四散蔓延。
當然,這只是溫靈玉的幻術,她看著床上一臉淡然的陳凡,心中的答案已經得到了驗證。
“不惑道心,你準備藏到什么時候?”溫靈玉臉色平靜,慢條斯理地道。
陳凡心中一驚,他瞬間反應過來,果斷選擇承認:“這都沒能瞞過你。”
“意識不錯,知道藏住道心。”溫靈玉淡淡道,她清楚道心這種東西在修士之中的稀有性,也理解陳凡為何會選擇隱瞞,黑市上一顆完整道心的價格足夠買下一座城市。
以陳凡如今的實力和背景,若是暴露出道心,覬覦他的人可就不只血魂教了。
“噬魂的副作用是影響神智,但你的不惑道心正好可以抵消,難怪血魂教會欽點你是血魂道的道子。”溫靈玉悠然道。
陳凡聳了聳肩:“所以,玄天宗打算如何處置這位道子?”
溫靈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血魂道子如此危險的人物,自然要在名門正道的看守之下。”
事實上,任何一個擁有道心的修士都是鳳毛麟角,上三宗對于這類修士的競爭搶奪是極為激烈的。
陳凡之前的表現已經足夠引起玄天宗的重視,更何況他如今身負道心?
“你的宗門令牌,記得好生保管,莫要像李承嗣那樣弄壞了。”溫靈玉將一枚玉佩交給陳凡。
陳凡接過玉佩,玉佩和李承嗣的令牌相似,魚形,入手有一種淡淡的溫潤感。
“不用滴血認主嗎?”陳凡問道。
“認過了,你之前流的血足有一大桶。”溫靈玉半開玩笑地說道,而后退出了房間。
陳凡握住這枚令牌,緩緩吐出一口氣,按捺住激動的情緒。
經過諸多努力,如今他終于擺脫了殺身之禍,從一個平凡的獵人,正式成為了一方頂尖修道大宗的修士。
此時,皎月又走了進來,她氣色不錯,之前臉上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皮膚光潔如初。
皎月看著病床上的陳凡,淡淡道:“恢復得如何?”
“還行。”陳凡點了點頭,又活動了一下手臂,表示自己無恙。
“你的東西。”皎月冷著臉,將一枚儲物戒指丟給了陳凡。
陳凡不禁愣了一下:“什么東西?”
皎月冷聲道:“弓箭,你的劍法真的太爛了。”
說完這句話,也不管陳凡的反應,她轉過身,干脆利落地關門離開。
陳凡接過儲物戒指,發覺自己和這戒指之間似乎早已存在著一股聯系。
“看來我流的血確實很多……”
陳凡腦補了一個畫面,自己躺在床上,床下是一個盛血的木桶,溫靈玉和皎月則拿著東西往木桶里泡。
“怎么這么像殺豬?”陳凡低估了一聲,他心念一動,戒指里的東西旋即出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