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陳凡忽然感覺腦中多了一些特殊的記憶,他旋即聽到山下傳來陣陣狼的悲鳴。
陳凡遠遠望去,看到無數野狼四散奔逃,此時這些野狼的每一個嚎叫和動作在他眼中仿佛有了清晰的意義一般。
“撤退,受傷,悲傷,沮喪……”
陳凡盯著這些遠去的狼群,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和力。
“這便是那御獸決的效果么……”陳凡暗道。
狼群散去,孟州渾身鮮血淋漓,臉色蒼白。
“孟兄,你可還好?”陳凡喊了一聲,孟州旋即朝他遙遙招手,表示自己并無大礙。
一旁的寧采薇體力也已經恢復過來,她將地上狼王的尸體表面撕開一道,往傷口里面看了一眼:“果真是畜牲道的邪修。”
天光破曉,遠處的太陽徐徐升起,借助微弱的陽光,陳凡也注意了這狼王的本來面目。
“狼王”的四肢長度和軀干和普通野狼明顯相差甚遠,仔細一看,完全是人類的比例,準確的說,將人體放大兩倍,披上一層毛皮,便是眼前“狼王”的模樣了。
陳凡拿著短刀,動手撕開了狼皮和血肉,一個男人的身體暴露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好惡心。”陳凡眼皮跳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所謂“畜牲道”的邪修。
他旋即注意到這尸體的背上有一塊凸起,仔細看去,是一本羊皮書被縫在了背上。
陳凡撕開血肉,拿出了羊皮書。
接觸到書皮的時候,陳凡的眉頭忽然一皺,多年的打獵經驗讓他這書皮的質感產生了懷疑:“這并非羊皮,羊皮的質感要更堅韌一些,肯定也不是牛皮……”
“人皮書,不愧是邪修。”一旁的寧采薇忽然開口,她是魂魄道修士,一眼看出了此書上面有濃濃的怨氣。
陳凡聞言,后背不禁有些發涼,他強忍著將書丟出去的沖動,翻開了一頁。
上面寫的都是修士的話,什么之乎者也,什么天地有常,陳凡一句話都看不懂。
一旁的寧采薇倒是看得很流暢:“上面講了如何操縱野獸為己所用,人類是萬物靈長,所以天生便高出畜牲一等。”
陳凡點頭:“這話聽起來倒是沒什么錯誤。”
寧采薇翻到了下一頁,給陳凡翻譯上面的內容:“但是歸根結底,人也是獸,修真是返璞歸真的過程,所以人若是想要修真,就必須要最大程度上逼出內心的獸性。”
陳凡默默閉上了嘴巴,后悔自己剛剛說出的那句話。
寧采薇看了幾頁,神情愈發復雜:“這實在是本邪書,上面講了如何將人變成畜牲,如何去奴役生靈,難怪畜牲道會被世人稱作邪道……”
“這個人本來修煉的是奴役獸群的法子,但是最終走火入魔,真把自己當成狼王了,神智錯亂地將狼的毛皮和四肢接到自己身上,將過往的路人都視作了獵物,在此狩獵。”
“燒了吧。”陳凡聽到最后,覺得此書實在邪惡,提議道。
寧采薇欣然贊同:“好。”
二人于是升起一團火,將人皮書丟入其中,一團黑煙裊裊升起,火焰中的人皮書嘎吱作響,猶如得到了解脫一般化為了一團灰燼。
孟州此時也爬了上來,聞到空氣中的燒焦味,他驚奇問道:“你們在燒烤狼肉嗎?”
“燒了一本邪書。”寧采薇說道。
她忽然想起什么,指著地上的尸體開口道:“孟道友,你看看這個人像不像你印象中的妖魔?”
孟州看著地面上的“狼王”尸體,面露思索:“的確有一點像。”
“或許你那仇人便是一個畜牲道的邪修。”寧采薇微笑道,她早就知道世上不可能存在什么妖魔,凡事都有自然道理可以解釋。
孟州卻搖了搖頭:“不,這個人和我所見到的那個女孩相差太遠了。”
“他入魔的太明顯,沒有所謂的妖氣,明顯可以看出是個修了邪道的人,不是妖魔。”孟州堅持道。
寧采薇沒想到這樣都沒能說服孟州,她尷尬地笑了笑,不再和孟州交談。
陳凡將“狼王”的尸體捆好,他的心思早已轉到那亮閃閃的黃金上:“二位,可以去領賞錢了。”
此時寧采薇和孟州才意識到懸賞任務已經完成,寧采薇拍了拍手,神情喜悅:“我終于可以正式進入內門了!”
這個任務完成之后,她在月輪門的貢獻點便徹底足夠,可以正式進入內門修行。
孟州臉色卻有些失望:“我還是沒有找到活著的妖魔。”
“你一定能找到的。”陳凡說道。
三人心思各異地拖著狼王的尸體回到了寧江城,街道上的人紛紛駐足觀看,屋內的百姓將頭掛出窗戶,宛如看待英雄一般望著他們。
來到官府門前,韓卓早已收到消息在等候,寧江城之主站在他的身旁,他長著一張國字臉,身著紅色袍服,身材微微發福,看著很和氣的樣子。
“寧豐感謝三位道友為民除害。”寧豐高聲說道,他向三人鄭重行了一禮,三人也是匆忙拱手回禮。
“三位道友,這是事先說好的報酬,請您清點。”韓卓讓幾個捕快將一箱黃金搬過來,當著陳凡三人的面清點。
“不知幾位是否已經商量好了分配之道?”韓卓問道。
孟州和寧采薇紛紛看向中間的陳凡,總體而言,對方是這次戰斗中貢獻最大的。
“我們三人平分便是。”陳凡微笑著說道。
待一箱黃金被分成三份后,寧采薇袖袍一揮,將自己那箱收入腰間不過巴掌大小的香囊之中。
孟州也是從胸口處取出一個吊墜,將黃金收入了吊墜中。
陳凡尷尬地站在原地,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將這么一箱黃金扛走。
“陳道友可是沒有儲物法器?”寧豐注意到了陳凡的窘迫,笑呵呵地問道。
“讓城主見笑了。”陳凡尷尬地承認了。
“無妨,待會寧某人送你一個。”寧豐微微一笑。
他看出陳凡年紀不大,可能剛修行沒多久,背后也沒什么勢力,心中不免起了招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