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絲纏掌中絲線根根斷裂,一個個凡人撲通墜地。
得益于絲線的減少,陳凡身前再無阻攔,他迅速貼近了血絲纏,氣血震動,真氣快速流淌在奇經八脈之中,一股可怕的氣勢已然醞釀成功。
“撼山!”陳凡低吼一聲,揮出一拳,他背后有山巒虛影凝聚,這一拳的力量排山倒海,恐怖的拳威降臨在血絲纏的臉上。
“轟隆!”
血絲纏的身軀重重墜落在地上,這一拳非同小可,她那妖嬈的面皮此時一片模糊,身軀砸入地面以下數米有余,她的四肢多處斷裂,手腳分離,之間的距離頗為遙遠。
王植見血絲纏倒在地面的大坑之中無法動彈,心中緩緩松了一口氣:“還好陳兄的撼山威猛……”
他的心旋即提了起來,此時,血絲纏的身軀又動了起來,仔細看去,斷肢之間有一根根血色絲線蠕動起來,將這些肢體牽引著拉回原位,一點點愈合好傷口。
“好厲害的法級道術。”血絲纏從大坑里徐徐坐起身來,她望著陳凡,聲音慵懶:“玄天宗里居然有這種級別的道術嗎?”
陳凡低聲喘息,剛剛那一記撼山消耗了他五成的氣力,此刻他的肌肉和關節多處損傷,暫時無力動彈。
此時,血絲纏的身軀卻幾乎恢復圓滿,她輕輕一躍,從地面的大坑之中脫身而出,于此同時,一道鋒利的絲線甩出,直指陳凡脖頸。
但王植動了,一劍攔住了血絲纏的絲線,而后劍刃豎起,鋒刃徑直斬斷了血絲纏的絲線。
“水劍術!”王植口中低喝,一道道水劍憑空而出,向著血絲纏斬去。
這招道術威力不凡,護住血絲纏身軀的絲線盡數被他斬滅,與此同時,幾道水劍貫穿了血絲纏的身軀,戳出了無數血洞。
“哼!”血絲纏面色微微一沉,她這身軀乃是用后天手段賦予的,氣血不調,王植的水靈真元迅速侵入了她的血液之中,猶如跗骨之蛆一般逐漸蠶食著她的身體。
“給我死!”血絲纏五指張開,五道血色絲線迅速逼近王植。
于此同時,她右手再度操縱絲線,牢牢捆住了一旁的陳凡,這些絲線之上的力量極大,陳凡一時之間無法脫身。
王植劍法忽然一變,手中長劍翩如游龍,以一個極為優美而刁鉆的角度斬斷了向他襲來的五根絲線,于此同時,一道劍氣無比刁鉆地劃破了束縛住陳凡身軀的堅硬絲線。
陳凡雙臂發力,肌肉隆起,崩斷了身上的絲線。
脫困的第一時間他便極速靠近血絲纏,血絲纏清楚陳凡那招“撼山”的威力,她不敢托大,身影急忙向后閃退。
王植壓力驟減,他刺出數劍,劍劍直中血絲纏要害。
于此同時,他單指凝聚水靈道元,一道道術再度降臨:“蜃光!”
一道水光噴薄而出,這光無比神妙,所過之處皆是有著虛幻之影出現,水光最終直接照射到了血絲纏的身上,后者的動作頓時出現了遲疑,眼眸也變得迷幻。
陳凡立刻上前,正當他要動用撼山之時,一種危險的感覺卻涌上心頭。
“不好!”陳凡瞳孔驟然收縮到極點,他立刻回收道元,斂氣防御,下一秒,面前的血絲纏眼眸清明,她徐徐抬手,紅唇輕啟:“道法——”
“提線偶!”
時間仿佛暫停了一般,一股無法言說的可怕氣息彌漫在整個場地之中。
在場的所有人后頸處,一條條血色的絲線徐徐成型,而后直接扎入了皮肉之下!
“噗!”陳凡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他整個身體被懸掛了起來,兩腳離開地面,一股窒息感旋即涌了上來,他額頭青筋暴起,臉龐通紅。
王植亦是被高高吊了起來,他整個人懸在半空之中,和陳凡相對而望。
“雖然我實力大打折扣,但好歹還是能施展出道法的。”血絲纏悠悠開口,她微微抬頭,看向被吊在半空中的陳凡和王植,語氣玩味,“你們不會真以為,有了法級道術,便能和一位準道宗抗衡吧?”
準道宗,掌握了一門道法的修士便可獲此封號,能夠施展道法的修道者,和無法施展的修道者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
無論一名修道者掌握了多少門道術,擁有著怎樣的力量,只要他沒有自己的“法”,便仍舊是一個普通修士,無法稱之為“修道宗師”!
陳凡呼吸急促,他感覺腦后那根絲線正在飛速向他腦子里鉆去,很快就會徹底抹殺他的意識!
很快,他就會和提線木偶一般,任由血絲纏掌控!
“道元還能動用,我還沒有輸……”陳凡咬緊牙關,嘗試調動體內道元。
王植的聲音卻忽然響起:“陳兄,不要做無用功。”
陳凡驚愕地抬頭,看到面前的王植目光清明,他的身體被血色絲線洞穿,血液順著絲線不斷滴下。
“這個道法已經法成,除非找到其中的薄弱之處,或者以另一種道法破開,是不可能以蠻力掙脫的。”王植沉聲講道。
陳凡旋即冷靜下來:“沒錯,李師兄曾經講過……”
他努力壓抑住對腦后正在鉆入的絲線的恐懼,飛速思考:“這道法的薄弱之處是什么?”
“皎月那時候說過,這道法由多種道術組合而成。”
陳凡努力回憶著:“連接,生長,定魂……硬化!”
他咬緊牙關,對后腦一片施展硬化之術,那血色絲線鉆入的速度果真停滯下來。
陳凡心中一喜,他開口告訴王植:“王兄,用硬化……”
話一說出,陳凡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王植不會硬化之術。
王植此時卻并沒有慌張,他無比平靜地看向陳凡,嗓音平淡:“陳兄,我會嘗試施展道法……”
陳凡心中一驚,他忽然回憶起前幾日問起道法時,王植最后講的話。
“施展道法其實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畢竟有些道術之間相互有沖突,將它們組合在一起,有時候不僅施展不出道法,甚至會對施法者本人造成極其嚴重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