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李承嗣說這是一道難題,方才我若是少一分勇氣,便已經被刷下來了……”陳凡心道,他盯緊了眼前的撼山猛犸,迅速治愈著受傷的雙腿,再度向前狂奔!
根據他的推斷,撼山猛犸有兩個機制。
其一,距離撼山猛犸越遠,受到的攻擊傷害越大!
這也是為什么,方才有許多遠離撼山猛犸的修士被氣浪波及,竟是直接淘汰,而有許多離撼山猛犸比較近的修士,反而生存下來。
其二,被撼山猛犸的攻勢“蒸發”掉的氣血道元恢復的速度很快,是正常速度的兩到三倍!
根據這兩個條件,顯然,靠近撼山猛犸是最為明智的決定!
陳凡見前方的撼山猛犸再度抬起了雙腳,他暴喝一聲:“走!”
他腳掌猛然在地面一踏,如同飛箭一般向著撼山猛犸沖去,旁邊的郝力亦是毫不猶豫地跟上了陳凡,他氣血道功底扎實,短短幾秒便跑出上百米。
此刻,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向著撼山猛犸狂奔過去的陳凡和郝力,他們臉色震驚,難以置信:“這兩人究竟想干什么?”
“莫非他們想斬殺這撼山猛犸?”有人猜測道。
一個修士難以置信地搖頭:“這不可能,到目前為止,這撼山猛犸也只有兩個人斬殺過。”
“一個是神雷峰的楚陽,另一個是明心峰的李承嗣,他們二人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之驕子!這兩人怎會比得上他們?”
撼山猛犸此時再度落腳,一陣沖擊波猛然襲來,頓時覆蓋住了陳凡與郝力。
陳凡口中吐血,他的氣血真元尚未恢復,內臟震蕩不已,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叫痛!
而一旁的郝力更加承受不住,直接化作一道白光,被傳出了秘境。
如今,站在撼山猛犸身前的只剩下了陳凡一人。
“該死!”陳凡面色血紅,他發覺自己每靠近撼山猛犸一里,對方的抬腳頻率便會加快一分,最終甚至比他氣血回復速度還要快!
他抬起頭,看向眼前遮天蔽日的身影,目光微微閃動:“我果真無法撼動它嗎?”
撼山猛犸抬起長鼻,如長鯨吸水一般將周圍的靈氣盡數吸納。
它鼻子高高鼓起,一道恐怖的靈氣潮汐正在匯聚!
陳凡內視己身,面色難看,心頓時沉到最底部:“我的氣血真元還剩下不到三成,這么短的時間也恢復不到一成,根本擋不住這次攻擊!”
他氣喘吁吁,如擎天巨柱一般的象鼻逐漸放下,仿佛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不對,這不合理。”陳凡瞳孔微微收縮,他計算了一下距離和釋放頻率之間的關系,立刻察覺到異常:“如此算來,在距離撼山猛犸一里不到的距離時,撼山猛犸會以每秒一次的速度釋放沖擊,不可能會有人從這種攻擊下挺過去!”
“除非,出題者的目的并非是考驗測試者的勇氣……”陳凡的頭腦徹底冷靜下來,他仔細回憶著撼山猛犸的攻擊,忽然有一道感悟逐漸涌上心頭。
磐石峰。
陳拙注視著一面鏡子,鏡子中赫然是百獸山的場景。
陳拙看到了倒在向撼山猛犸沖鋒路上的郝力,他沉吟一下,心道:“此人倒是有些勇氣,可以入第二關。”
隨后,他收斂心神,將目光投向了陳凡身上:“這人似乎是個好苗子,年紀輕輕,氣血道造詣便已經到了嬰變期,而且頗具勇氣,敢于向撼山猛犸沖鋒。”
一旁的趙奔注視著陳凡,她眉頭微微蹙起,對陳拙道:“此人似乎是先前宗主提起過的血魂道子。”
陳拙挑了挑眉毛,他清楚溫凌嵐先前招諸位長老商討過一件關于如何處置血魂道子的事情。
“血魂道子么?我倒是無所謂,一個人究竟會走什么道,并非由天賦決定,終究還是要歸于他本身。”陳拙平和地講道,他牢牢注視著鏡中陳凡的身影,“而且,我有一種預感。”
“他可以領悟出我的【撼山】。”
“轟隆!”
此時,撼山猛犸的象鼻噴出一道氣浪,氣浪浩浩蕩蕩,席卷而來,有著摧枯拉朽之勢,毀滅著四周的一切。
此時的陳凡站定不動,他抬起手臂,徐徐握拳,保持住一個出拳的姿勢。
氣浪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洶涌的狂風撕扯著他的臉皮,仿佛要將他的皮肉刮走,靈氣風暴嘶吼著涌到他的身側,似乎想要將他的身軀四分五裂。
一道白光隱隱出現,落到陳凡的身上,似乎隨時都要將陳凡傳送走。
但陳凡在風中巋然不動,他如老松一般站定在原地,仍然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終于在某一刻,陳凡動了。
“撼山!”
他口中輕念,打出一拳。
這一拳沒有聲音,但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一拳揮出,四周呼嘯的狂風戛然而止,氣浪倏忽平息下去!
拳印帶著一層意念直直砸在撼山猛犸身上,這仿佛術,但又像法!
“轟隆!”
上百丈的巨大身軀轟然崩塌,仿佛泰山潰散!撼山猛犸倒下了,陳凡渺小的身影在空曠的平原上頗為顯眼。
周圍的修士遠遠望著這一幕,不少人不斷地揉眼,仿佛看到了夢境一般。
“他斬殺了撼山猛犸!”有人聲音干澀地說道,語氣中包含著佩服和幾分嫉妒。
此時,撼山猛犸的殘軀之中,一股道元傾瀉而出,悉數灌輸到陳凡身上。
這股道元并不精純,其中似乎隱藏著某種信息,下一秒,陳凡腦中旋即浮現出了兩個字:“撼山!”
陳凡并不意外:“果真叫這個名字!”
力可撼山,陳凡一開始就覺得這門道術的名字應該叫“撼山”。
此時,陳凡的修為也在節節攀升,剛剛那股道元并非虛擬,這是貨真價實的灌頂,瞬息之間,他便突破到嬰變期第二層。
磐石峰,陳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看著陳凡揮出的那一拳,淡淡點評道:“力度差些,意境也沒有到位。”
雖然是批評的話語,但一旁的趙奔仍然察覺到了陳拙語氣中的欣喜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