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病還沒好的賈斯珀提著些燒鴨熏肉和美酒，早早的趕來了鴉羽醫坊。

看見賈斯珀，維薩里略微有些驚訝，奇怪的問道：

“賈斯珀先生怎么突然在清晨來訪？是昨天的治療有什么問題嗎？”

賈斯珀趕忙搖頭，將手上的酒肉擺到了桌子上：

“不不不，維薩里先生的治療怎么會有問題呢？”

“您這診所平日里也總有空閑的時候，我送點酒肉給您解解乏，沒病人的時候也不會太過無聊。”

按照習慣來說，醫生是不能收患者的禮物的，更不能在工作場所進食飲水。

但考慮到如今的社會情況與風氣，賈斯珀也是個有價值的人脈，維薩里還是收下了這份禮物。

“好，那我就謝謝賈斯珀先生了。”維薩里笑著接過了肉，酒卻留在原地。

“不過我平日里沒有飲酒的習慣，這酒卻是沒辦法喝。”

賈斯珀自然不可能做出別人說了不喝酒，自己卻非得勸他試試這種無腦舉動：

“哈哈，那我正好一個人享受這瓶美酒。”

鴉羽醫坊在清晨并沒有多少客人，維薩里也樂得跟賈斯珀閑聊，了解一些三教九流的信息。

“我聽說啊，最近一個多月，城西那片貧民區里各種發酵食品賣得特別好，不少人賺得盆滿缽滿。”

賈斯珀灌了一口酒，感嘆道：

“太可惜了，我怎么沒能發現這個商機。現在倒好，沒有插進去的市場了。”

‘發酵食品？’維薩里心頭閃過一絲狐疑。

被食尸者絲狀菌感染后的一大特征就是非常喜歡吃半腐爛或發酵的食物。

維薩里提起了興趣，決定調查一下：

“哦？可我記得貧民區那邊的居民不是沒什么錢嗎？賣給他們食物賺不了多少吧？”

賈斯珀搖了搖頭：“說來也邪門，貧民區那邊的人都有一把子力氣。”

“現在他們那邊呀，是女人能當男人用，一個男人甚至可以當兩個勞工用。錢可賺了不少。”

這下維薩里到開始疑惑了，如果真的是食尸者絲狀菌帶來的感染，貧民區的人應該已經臥床不起了才對。

維薩里將疑慮壓在心底，應和著賈斯珀：

“那賈斯珀先生沒能參與到這場生意還真是令人惋惜。”

賈斯珀喝了口酒，遺憾地說：“確實是啊，我的商業嗅覺還是不夠靈敏。”

維薩里笑了笑：“賈斯珀先生不必這么懊惱，我正巧有個大生意可以介紹給你。”

“哦？維薩里醫生您說。”

賈斯珀頓時坐直了身體，心里開始猜測究竟是什么生意，是“消毒劑”？還是“麻藥”？

維薩里道：“我曾經給諾克特姆男爵看過病，知道他手里有一種新奇的寵物。”

“寵物？”賈斯珀好奇的問：“可是這寵物也不好判斷有沒有市場啊。”

維薩里笑著補充道：

“這種寵物呀，會說人話。賈斯珀先生你看有沒有市場啊？”

賈斯珀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會……會說人話？這如果是真的，肯定會風靡一時，大賣特賣啊！”

維薩里回答道：“諾克特姆男爵可是藍血貴族，研究出這些東西也很正常。”

賈斯珀反倒嘆了口氣：

“維薩里醫生，您說的對。但我一個普通商人，恐怕連男爵大人的面都見不上，又怎么能跟他做生意呢？”

維薩里神秘一笑，拍著賈斯珀的肩膀說：

“這稱不上是什么難事，我幫你寫一封信。你把信件交給諾克特姆領的管家，一切問題都會解決的。”

賈斯珀眼睛放光，抓住維薩里的手說：

“要是真能促成這次生意，我請您一起去品鑒最好的妓女！”

維薩里抽出自己的手，禮貌地回絕到：

“不用了，我暫時沒有這種愛好。賈斯珀先生平常還是要注意些衛生問題，要是又感染了臟病還要再受一次罪。”

維薩里走進診所里面的屋子，掏出紙和筆，開始給管家寫信。

信件大致有三方面內容：

第一是授權管家可以直接雇傭軍隊，凜霜日前自行帶領雇傭軍去上貢。

第二則是講了賈斯珀的生意問題，讓管家提供部分能說話的寵物給賈斯珀。

第三則是讓管家去探查礦洞有沒有食尸鬼出逃。

寫完信件，維薩里用火漆做好封口，隨后交給了賈斯珀。

看著賈斯珀難掩激動的快步離開，維薩里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去后院看看萊昂的修煉成果。

看著正在揮汗如雨的萊昂，維薩里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在他的命運中占比逐漸升高。

如今萊昂的吃穿用度全都由維薩里一手包辦，武器是維薩里給的，呼吸法是維薩里給的……

等到融合血脈后，就連萊昂的肉身都會有維薩里的痕跡。

到那時，只要萊昂的命運齒輪開始轉動，維薩里就能截取到絕大多數的命運眷顧。

“再等等，果子就要成熟了……”維薩里喃喃自語道。

時間距離正午越來越近，診所也開始繁忙起來。

萊昂收起十字劍，用清水沖了個澡，跑過來幫維薩里接待起了診所的患者。

送走最后一名患者后，夜色已經漸漸深了。

萊昂想要關上診所的大門，維薩里卻抬手制止了他：

“別急，萊昂。門外還有一個客人呢。”

“客人？在哪呢？我怎么沒看見？”萊昂將頭伸出門外四處張望。

黑漆漆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附近也沒有任何能藏身的地方。

萊昂奇怪的問維薩里：“老師，您看錯了吧？什么人都沒有啊。”

維薩里靜靜的搖了搖頭，實際上他也沒能察覺到周圍有任何異樣。

但腐月星相與黑水告訴他，眼前空蕩蕩的街道上……有一個“生命”。

看到老師堅持，萊昂也只好乖巧的站在原地。

時間漸漸流逝，二人就這么站在空曠的診所門前，等待著什么。

“哎呦，厲害呀醫生，你竟然還真發現我了！”一個衣著華麗卻又奇怪的人影逐漸從虛空浮現而出。

他背上背著弓，腰間佩著劍，帶著女士帽子，穿著騎士臂甲，還套了一件菲洛斯芬風格的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