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薪三千，我要到猴年馬月才能還清這一百億的債務啊，嗚嗚嗚……”

簽完合約之后，舞緹娜一臉失了魂的倒在了臺上，但很顯然她也知道自己是無法違抗公司的。

一旦公司將自己的債務上傳至【社會公共安全系統】，那么就不會有任何公司和個人膽敢錄用欠了如此天文數字的人，甚至連房子也不可能租的到了，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會失去自己公民的身份，成為一條野狗。

【社會公共安全系統】，顧名思義，就是監管社會公民個人信息以及社會安全的系統，基本上想要在如今的社會生存，是個人都得在社會公共安全系統之中登記個人信息——

當然，納稅和其他債務等功能也都可以在上面繳納。

而這也是李依依昨天晚上咬牙簽下合約的原因。

就算能逃得出公司，自己在社會上也沒有合法的身份了，那只能去當朝生暮死的法外狂徒或者郊外野狗了……

何必呢，咋活不都是活，給公司當狗，怎么說也能看見翻身的機會吧？

給銷了戶當了黑人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別灰心，咱們公司算績效的——雖然說不知道到底算多少，但咱們應該是有能還干凈的一天的，而且還能保持肉體，不至于說把自己的身體切這切那去別的公司內卷。”

李依依瞅了瞅自己的新同事，心里不由得樂開了花——嘿！總算不止自己一個倒霉蛋欠這蛇皮公司的錢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當然表面上李依依還是平靜的模樣安慰了一下舞緹娜。

“這么說我還得感謝咱們家公司，還幫我圓夢了是吧……哎。”

舞緹娜臉色煞白，有氣無力的說道。

至于李依依則是覺得舞緹娜的一百億真不算個啥，畢竟她身上的債務是一千萬億。

“行了，你跟著茉莉熟悉熟悉公司，順帶再看看員工手冊和魔法少女操作指南吧，我該準備寫日報了。”

見舞緹娜已經成為自己的新同事兼下屬，李依依也擺了擺手，讓茉莉帶舞緹娜出去熟悉環境去了，自己則是深深吐了口氣坐了下來，準備寫日報。

嗯……日報。

根據員工手冊，總經理需要每日書寫日報上傳，匯報分公司的情況。

“哎，我都多久沒寫日報了，好長時間都把這東西交給下屬寫的，沒想到事到如今自己還要寫這玩意。”

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李依依嘆了口氣，打開了桌面上的老舊電腦，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鍵盤，將這兩天的事情都總結寫進去之后，打出一份日報交給了茉莉，交由其上傳。

然后今天時間就差不多了，該下班了。

“打卡，下班——走了緹娜，晚上公司不留人。”

寫完日報上交之后，李依依吐出一口濁氣，看了一眼時間，也都已經是傍晚六點鐘了，于是準備收工下班。

但，下了班去哪呢？

“……緹娜，我能去你家借住一下么？”

“啊？”

出了公司門口的李依依想了想，決定看向了一旁自己的新同事，開口問了一聲。

對此舞緹娜則是一臉震驚。

“那、那個……總經理？”

“我沒可以住的地方。”

李依依嘆了口氣，“所以如果你有地方可以給我睡覺，哪怕只是一個沙發，一個地板給個毯子，我也感激不盡。”

“……總經理，您這剛對自己拉上賊船的人求助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舞緹娜的嘴角忍不住的有點抽搐，但李依依她也沒辦法，總不能又坐半小時的地鐵回去吧？又或者露宿街頭？

反正太古屋里是不能待的，茉莉會把她踹出去。

公司有規定，一天上班時間最多十六個小時，包含睡覺休息在內，不能在太古屋內待太長的時間，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怕被各種收容物和異常影響認知，但機器AI不會。

所以一般太古屋都是兩班倒的機制，只不過現在人都死光了，那晚上看門自然也就只能交給茉莉了。

“哎，總經理您想來我家也沒問題，但就是……幫忙還一下房租貸款唄？”

“多少？”

“不多，八百塊就行。”

舞緹娜難得的笑了起來，似乎終于找到了機會一樣。

“……嘶，八百就八百，但我要住一個月。”

“嘖，成交。”

李依依呲牙咧嘴，想了想之后也只能勉強同意了。

八百塊錢換一個睡覺的地方，是現在李依依大半的身家了。

畢竟找個能住的地方起碼兩三千塊錢起步了，自己手上就一千塊錢不到了，怎么說都不可能在這個月就能找到能住的地方。

要不就是又臭又爛的鴿子屋里找個床位，但那種環境和她現在的身體，怎么想晚上肯定都很危險，說不準分分鐘就有賽博精神病要騎她臉然后鹿管。

這八百塊錢給她就給了吧，畢竟今天也是自己拐人家上賊船的，這也算是報應。

“哎，走走走……到了地方看看環境再給你轉賬。”

“……彳亍。”

李依依抓了抓腦袋，也是趕忙讓舞緹娜帶路，隨之她也是開始帶著李依依往一側的居民區走去。

舞緹娜的住所倒也在附近，走路大概二十分鐘就能到——是一個偏平民的正常居住區，算不上差。

而在回家之前，舞緹娜甚至還去了一趟便民超市，買了一點吃的東西。

李依依瞧了瞧，發現居然只是一塊豆腐和幾袋廉價調料，外加數個幾乎不要錢的營養膏。

“晚飯就吃這些？”

“嗯，晚飯就吃這些，光這一塊豆腐都要十五塊錢呢！我平常都舍不得買的，今天特意買來給總經理您嘗嘗，順帶就當招待您一番了……不然總經理您還想吃什么？合成肉嗎？還是說淀粉餛飩，前者一百后者五十一碗，給我錢我去買。”

“……算了。”

舞緹娜提著買回來的廉價調味品，瞧了瞧李依依回問了一句——而對此李依依則是張了張嘴巴，最后也還是沒說什么，咬咬牙接受了現實。

以前雖然說李依依不是什么富貴人家，但起碼也能享受偏正式一點的食物的，營養膏這種垃圾玩意頂多就獵奇嘗過一口。

而現在……哎，沒辦法，只能湊合過日子了。

買完東西之后，李依依跟著舞緹娜來到了一棟極為老舊銹跡斑斑的居民樓面前，按下了電梯，等了十分鐘之后，那破舊臟兮兮的鐵窗電梯才咿咿呀呀的落了下來。

隨之兩人便和其他等待一起上電梯的居民一聲不吭的進了電梯，按下樓層后，電梯門又咔咔作響閉合，載著眾人以一種幾乎感受不到的力量徐徐上升。

“……草，這走樓梯都比坐電梯快吧。”

李依依心中不由得咕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