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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火雷夜驚馬匪膽,山林淚灑少年心

馬匪們剛追到尚有兩三丈遠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馬匪們嚇得愣住了,抬頭四顧,疑惑是否要下雨。

就在這時,一串火星斜射而來,正好落在一個馬匪懷里。緊接著,嘭地一聲巨響,馬匪的半張臉被炸得血肉模糊,眼珠子也碎了。他痛苦地哀嚎著倒地,翻滾不止。其他馬匪見狀,驚恐得幾乎無法動彈。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又有幾串火花飛向不同方向,發出嗙嗙嗙的雷鳴聲。唐大有帶著人從山石后、草窩里跳出來,揮舞著橫刀,高喊著:“雷公爺爺在此!”沖向馬匪。

被突如其來的火雷炸懵了的馬匪們,聽到“雷公爺爺”,頓時慌亂無措地跪在地上,連連叩頭禱告。一些腿腳快的則轉身奔向林子逃去。

領頭的馬匪還算機智,大喝道:“別怕!這是那小子的奸計。”他周圍的幾個馬匪聽到這話,硬著頭皮靠攏。而稍遠的馬匪,要么站著已經動不了,要么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唐大有帶著人沖殺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幾個人愿意負隅頑抗。

帶頭的見大勢已去,立刻轉身逃跑。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身后的馬匪突然一刀砍掉他的腦袋,然后隱沒于叢林中。唐大有奔來試圖生擒匪首,看到這一幕也感到困惑不已。

馬匪們紛紛逃遁或被活捉,少數負隅頑抗者也被一一砍殺。唐大有長舒一口氣,總算又過了一道坎。正當他松一口氣時,林子外傳來一陣馬嘶人喊的喧嘩。唐大有心再次提起來,雙眼緊盯著山下。喧嘩聲越來越近,使得唐大有異常焦慮。

剛才大獲全勝完全是依靠宋弘毅的幾顆火雷丹嚇懵了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馬匪才僥幸得手。如今火雷丹已經用盡,再有馬匪殺過來,他們十幾人也只能拼命相搏,甚至同歸于盡。

隨著喧嘩聲越來越近,唐大有終于看清,原來是剛才逃走的馬匪們不知為何又跑回來了。看到匪首已死,滿山坡都是自己人的尸體,逃回來的馬匪們早已嚇得腿軟,跪在地上不斷求饒。緊接著,趙煥提著大槍從樹叢中閃現出來。

唐大有和趙煥二人相見,心中自然非常高興。清除危險后,他們回到山坡上,請宋弘毅和其他人下來。大家出了山林,來到路邊稍作休整。

剛才命懸一線,宋弘毅和幾個小丫頭們嚇得幾乎失禁。現在松緩下來,宋弘毅和小丫頭們撲在馮嬤嬤的尸身上痛哭不止。宋弘毅更是哭得幾欲暈厥。如今自小撫養他的馮嬤嬤也撒手人寰,世上可以依靠的人又少了一個。

幾個小丫頭誰又沒有得過馮嬤嬤的照顧?她們的冬衣,從里到外,從頭到腳,全是馮嬤嬤親手照料的。每當她們生病,馮嬤嬤總是夜不解衣地陪床。宋弘毅和她們雖然都有自己的母親,但在記憶中,照顧她們的只有馮嬤嬤這位媽媽。

趙煥和唐大有對此也無可奈何,只能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殿下節哀順變。”隨后,幾個孩子哭累了,終于入睡。趙煥和幾位親衛抱著睡熟的孩子們上了馬,緩慢地下山。馮嬤嬤的尸體裝在馬車里,由唐大有緩緩駕車跟在后面。

上山的路分出一條岔路,趙煥帶隊沿著岔路盤桓上山。這座山名為青龍山,山上有座青龍寺。寺名由山名而來,山名則源于傳說中的青龍上人。傳說青龍上人在此斬殺妖龍后登仙而去,因此山名為青龍山。不論妖龍是否真的存在,山上的青龍寺卻是此地方圓百里的大寺,香火鼎盛。

趙煥經過審問馬匪后才了解到,他們鏖戰的山林是這寺的后山,繞過岔路才能到達前面的寺門。寺里的僧人早早安寢,門的小沙彌正在門房打盹兒。突然被嗙嗙嗙的砸門聲吵醒,正欲開罵,忽聽門外有人喊“西平王駕到”,小沙彌趕忙大喊一聲“尊客稍等”,然后急忙跑向后堂。

執事僧一聽是西平王到來,哪里敢怠慢,立刻稟告方丈,大開中門迎接西平王。進入寺內,趙煥將宋弘毅和幾個小丫頭安置在三間干凈的禪房里,安排崗哨和寺僧協助看守馬匪等事項。等到趙煥能夠休息時,晨光已漸漸熹微。

趙煥小睡了一刻鐘,便被沙彌急急忙忙跑來稟告說并州刺史在寺外等候拜見西平王。可是西平王和那幾個小丫頭驚嚇一場發了高燒,還在昏睡。趙煥出來跟刺史說明了情況,請刺史先回去。畢竟自己只是從七品武職的小官。

此時山下有幾個穿著明皇緞子的人正往山上趕。趙煥手搭涼棚張望,一下子高興起來。原來是王府總管王允帶著幾個徒弟趕過來了。前日馬匪沖散了隊伍,不知道王允是怎么打聽到的,居然找到山上來了。

“大人,大人,不好啦,不好啦!”一個寺僧跌跌撞撞地來到趙煥跟前,拉著趙煥的胳膊就往里走。趙煥甩開來人的拉扯,沒好氣地問道:“莫慌,到底怎么了?”

“死了,都死了。”寺僧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趙煥皺起眉頭,“誰死了?”

“都死了,昨天將軍帶到寺里的馬匪,看守馬匪的兵爺,還有寺里幾個師兄,都死了。”寺僧滿臉地慌張。

趙煥聽完心里一震,來不及等王允,趕忙跑向后殿。一邁過門檻,滿地的詭異景象讓這個行伍中人也為之一顫。二十余名馬匪、三名步卒和五名寺僧,面帶笑容,狀若癲狂地倒在地上。手中捧著的卻是自己的眼珠子,臉上只剩下兩個血淋淋的洞。王允終于趕來了。看了這詭異的場景,又聽趙煥講了首尾,王允的臉上露出陰毒的笑容,咬著牙,嘴里擠出幾個字:“賊子好手段!”

夜幕降臨,梆敲二更。排列在角落里的尸體中有一具尸體一個跟頭坐起了來。躺在地上的時候,這句尸體尚是僧人,坐起之后就就變回了馬匪。不知何時,那名斬殺了馬匪頭領的賊人來到青龍寺成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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