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間，一切都在變化，就如陸瑾……

此時的他，明顯高了不少，脫去了點稚嫩，因著練炁，身子骨也不復當初那般瘦弱。

“呵，你倒是消息靈通，怎么？要給我擺酒慶祝一番不成？”令狐沖調侃道。

當初的下院三小只，如今，入得三一門的就只有陸瑾。

劉得水如他所料，和三一門不搭，被左門長送去了燕武堂，那里都是武家好手，正適合他這種骨重筋長，性格憨直之人。

而剩下一個嘛……

就有意思了。

令狐沖看到陸瑾，思維就止不住發散，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尋思。

“把人家下放到書院兩年，不放也不收？這左門長是何用意？

磨練心性？那兩年……是不是多了點？”

說的就是李慕玄，當初那個頑皮孩子。

令狐沖看得出來，左門長對那孩子很上心，要不也不會一直關注那孩子狀況。

他卻不知，左門長如此用意可不是磨那孩子心性，而是讓那孩子暴露心性。

三一門因著逆生三重，雖說功法獨步天下，但破關之時，亦是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如此，這修煉之時，對心性要求極高，必須對自己“誠”才行。

而那李慕玄，在左門長看來，資質卓越，根骨奇佳，哪哪都好，就是不實誠。

他懷疑李慕玄在三一表現的一切，都是演給他看的。

修行一世，怕就怕那些連自己都騙的家伙。

他演得了一時，能演得了一世嗎？

他能演給三一看，但破關之時，能演給自己看嗎？

若李慕玄暴露真性情還好，左若童為師，可以加以糾正，若是一直演下去……

嗐~誰也沒招。

令狐沖非是三一弟子，不知曉其中道道，只覺得左門長老成持重，對那孩子如此做法，其中必有隱情，只是不好妄加揣測，不便多言。

他正愣神呢，陸瑾擺擺手，趕緊將他魂給招了回來。

“令狐大哥，別開玩笑了，你都要走，我怎會擺酒慶祝，只是……只是太可惜了，怎得突然要走？”

兩年時間，足以讓陸瑾和令狐沖建立深厚感情，更別提，令狐沖還是他修行初期，同齡人中最值得交手之人。

每一次切磋，他都有所得，這令狐沖突然說要走，不管從情感還是修行出發，他都很是舍不得。

陸瑾修行速度很快，在令狐沖看來，至少比那諸葛大嘴快。

一年多前，這諸葛大嘴就沒可能和令狐沖交手了，說是切磋，可回回都是一招秒掉，還有什么切磋的必要嗎？

而取而代之的，就是陸瑾，別看他小小年紀，不止資質，連修行速度都比同齡人快。

在同齡人中，能跟得上令狐沖的，也就只有他了。

水云那時還調侃說：“過不了幾年，他層次在我之上，也未必沒可能?！?

現在，看陸瑾這番不舍模樣，令狐沖嘆了口氣，隨即，使勁揉了揉他的腦袋，直到將之揉成雞窩狀，才肯罷休。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既已踏入修行之道，哪可能就閉門不出？左門長說得對呀，出世是修行，入世當然也是修行。

這滾滾紅塵，正是我入世修行所在。

再說……”

他眉眼綻笑，接著揶揄道：

“我這性子，你還不了解？在一個地方呆兩年，我這心都長毛了，再呆一陣，非得壞了不成。”

于是，他煞有介事地擺擺手：

“不成不成，連那醉仙釀我都喝膩了，非得換個地方才行?！?

……

三一門中殿，講學所在。

弟子們做完早課，剛一離去，令狐沖就敲門而入。

“要走了？不再待一陣？”

左若童眼中神光微現，如初見之時一樣，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令狐沖一番。

“嗐，左門長說笑了，令狐沖在貴派白吃白喝這么長時間，哪還有臉再呆，您看著我不煩嗎？我這一走，也讓您落個清凈?！?

令狐沖嬉皮笑臉。

左若童輕哼一聲，嘴角勾起，破天荒道：

“我倒是不煩，門里其他人估計也不煩，你再呆多長時間也是可以的，順帶著再學學逆生三重，我想很多人都樂見其成?！?

這……

這左門長怎得不按常理出牌？我都辭行了，您不借坡下驢祝我一帆風順，怎得還想讓我當三一弟子了？

令狐沖訕笑著沒接話，想他也是口齒伶俐之輩，被左門長一將，也不知說點什么好。

好在左若童也知曉他性情，搖搖頭，就此作罷。

“走罷，此行海闊天空，祝修行有成?！?

最后，他卻忍不住又接了一句：“江湖險惡，若是扛不住，就回來?！?

令狐沖一愣，接著就感覺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到最后，只能……

一揖到底，情難自已。

……

令狐沖最后還是走了，與之相熟的所有人，如諸葛大嘴、陸瑾等人，都施禮相送。

此一別，不知何時還能再見。

但……江湖兒女，聚散無常，唯有珍重。

一輩子很長，諸君……江湖再見。

望著令狐沖瀟灑背影，似沖略顯遺憾，道：

“師兄最后所言，可是看清了這小鬼資質？還想再收一次徒弟？”

左若童笑笑，回道：

“看來你也看清了，令狐沖所修功法不知其名，但功效你我都看在眼里，至少對資質的提升……屬實令人咋舌，最后，見此璞玉，連我都忍不住主動提上一嘴?！?

可不是嘛，在左若童和似沖眼里，令狐沖這兩年，資質又有提升，不止經脈寬闊，韌性頗強，連骨骼筋肉都煉成了一等一的存在。

有這底子，即使是天下間最苛刻的師父，也會忍不住收徒的吧。

“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他志不在此呀?！彼茮_還是頗為惋惜。

兩人沉默一會，水云走上前來。

“門長，我讓令狐沖下山后，順道去洞山先生那里看看，看看李慕玄如何了?！?

左若童，聞言眉毛一挑，奇道：

“你不是不喜歡那個小子嗎？怎得還特意囑咐他去一趟？”

水云無奈摸摸后腦，道：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感覺不得勁而已。

其實仔細想想，那李慕玄在外頑皮，門內謙恭，和令狐沖有何不同？

我對令狐沖感官很好，既然兩者一樣，那沒道理對李慕玄有所偏見不是？”

“嗯，倒是長進了，心性不錯，看來破關有望?！彼茮_輕哼一聲，略給鼓勵。

可左若童卻沒說話，只是看著水云，溫和笑笑。

只是，心里卻道：

“兩者表現雖然一樣，但你為何會感覺不得勁呢？

原因很簡單，李慕玄是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樣子，裝的。

而令狐沖呢，不管是在外灑脫恣意，還是門內謙恭有禮，這些……

統統是他，全部出自本心而已?！?

PS：此書預計改名《一人之下：令狐沖武煉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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