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恪把不平交給嚴驍羽后，又說起此行的另一個來意。

“長安城最近混進來不少居心叵測的家伙，并且他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之前暗害太子，這次又把矛頭對準了高陽公主，這簡直就是在陛下的心尖尖上剜肉。”

諸葛恪眼神戲謔，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個冷漠至極的淺笑。

“陛下心疼，那有些人就要心死了。”

“我原本還有些擔心，但你眼下已經筑基，又得不平認主，這些藏頭露尾的家伙對你來說也就不算是什么威脅了。”

諸葛恪將羽毛魅靈遞到嚴驍羽手中。

“她們行事隱蔽，這是唯一的線索。”

靛青色的羽毛上，一只獨眼正直勾勾地盯著嚴驍羽，它眼神無辜，但是本身的存在就會不斷地帶來詛咒和災禍。

嚴驍羽舉起魅靈，用天眼細細觀察。

這片長著眼睛的羽毛，雖然看上去像是擁有靈智的生物，但是它的本質還是一種術法。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術法和蘇茵茵的紙人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蘇茵茵顯然也發現了兩者之間的聯系，快步走上前來，仔細地查看嚴驍羽手中的羽毛魅靈。

“這東西真有趣，可以讓我帶回去研究一下嗎？”

“當然可以。”

嚴驍羽正要把羽毛魅靈交給蘇茵茵，便被一旁的諸葛恪制止。

“茵茵，你尚未筑基，切記不可大意，尤其是不能直接用手去接觸這個魅靈。否則很有可能會感染上奇怪的詛咒。”

蘇茵茵聽完也立刻重視起來，從牛皮包中取出兩根扎紙人用的竹篾，三兩下就編出一個和魅靈差不多大小的竹簍，又用白紙細細糊上一層之后，才讓嚴驍羽把那片羽毛魅靈放了進去。

嚴驍羽放下魅靈后轉身看向諸葛恪。

“這魅靈又是什么東西？”

諸葛恪一拍腦門，尷尬地笑著。

“瞧我這記性，都忘記和你說了。”

“你在國子監讀過書，我也就不用再跟你介紹那么多了。這魅靈來自拜占庭，他們那里有一群自稱女巫的人，要我看來和咱們這邊的巫師蠱婆也差不多，這魅靈就是她們的手段，用這種半死不活的小東西承載詛咒，所有被魅靈纏上的人都會和魅靈一同承擔詛咒。”

拜占庭？女巫？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復雜了。

解決了這個疑惑，嚴驍羽又向諸葛恪問起第二個問題。

“司長，高陽公主怎么樣了？可有被這詛咒傷到？”

諸葛恪往前伸長了脖子，盯著嚴驍羽左看右看。

“莫非你小子還認得高陽公主？”

嚴驍羽點了點頭，不止認識，還曾經是同窗，并且和高陽公主的兩月之約還沒有完成。

“我和高陽公主在國子監時曾是同窗。”

諸葛恪像是突然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樣，嗖的一聲就往后跳了出去。

“原來你就是那個讓高陽公主整天纏著陛下的藍顏禍水啊？”

諸葛恪繞著嚴驍羽左看右看，發現只從外貌上來說，嚴驍羽的確是個沒有什么缺點的人。

想到高陽公主的性子，諸葛恪忽然就覺得這兩人認識不奇怪，不認識反倒奇怪了。

“你放心吧，陛下發現的及時，所以公主的身體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只是我忍不住要勸你一句，不要陷得太深了，如果你真的要找個公主的話，也不能找高陽公主。你們兩個沒有未來的。”

“司長，我和公主之間并沒有什么，我也是聽到你提起公主出了事情，這才隨口一問的。”

嚴驍羽越解釋，諸葛恪就越認定嚴驍羽心里有鬼。只不過想到高陽公主復雜的身世，諸葛恪還是為嚴驍羽捏了一把冷汗。

看著兩人的話題越談越遠，蘇茵茵站在一旁坐立不安，于是拿上羽毛魅靈，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到房間里只剩嚴驍羽和諸葛恪兩人的時候，嚴驍羽便不再向諸葛恪解釋自己和高陽公主之間的關系，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

“司長，齊量庇護妖怪的事情你是知情的吧？那畫皮妖口中的公主到底是誰？”

其實嚴驍羽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只是缺少最終的確認罷了。

“是高陽公主嗎？”

諸葛恪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嚴驍羽，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個驚訝的神情。

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高陽公主并不是囂張跋扈的性子，相反她還十分善良。”

嚴驍羽想到每晚都要送到慈幼堂的“剩飯”，越發肯定高陽公主的善良性子。

“我認識的高陽公主雖然張揚了些，但是很有愛心。為什么會有一只妖怪做她的婢女呢？”

“沒錯，這并不是高陽公主的本意，你不妨再猜一猜這是為什么？”

按照鎮詭司處理怪事的習慣，嚴驍羽就能看出大唐對妖怪是個什么態度。

可這只畫皮妖竟然能夠進入長安城，甚至還能做高陽的婢女，那只能說明這一切都是李世民默許的。

嚴驍羽思索了一番后，說出了自己認為唯一一個還有些可能的問題。

“難不成高陽公主其實也是妖？”

“一半一半吧。”

諸葛恪不愿透露太多，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嚴驍羽想起高陽公主從來沒有和自己提過她的母親，那按照這樣推測的話，是不是高陽其實是個半妖？

可是如果高陽公主是個半妖的話，那為什么自己和高陽公主相處那么久，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呢？

看來這兩重天眼也是有極限的，并不是什么情況都能看出來的。

眼下體內法力不多，不夠開啟三重天眼，于是嚴驍羽把這件事情牢牢地記在心中。

先將高陽公主的秘密拋到身后，嚴驍羽決定先把魅靈的事情處理完。

只是茫茫長安。不知多少人口，想要找到存心隱藏的宵小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嚴驍羽直接走出鎮詭司，往長安縣衙的地方走去。

如果要論誰對這長安城中的道路最清楚，那肯定還是要數秦巖手下的不良人們。

只要發動百姓的力量，那定然就能找到許多的行蹤可疑的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