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村子里有個人,長得大概有這么高,杏眼濃眉,走起路來很有精神頭,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啊?”
雖然嚴(yán)驍羽描述的粗略,但是蔣起還是很快就猜出了他說的這個人是誰。
“大人,您說的應(yīng)該是胡陽。要不我直接帶您去胡陽家中?”
嚴(yán)驍羽點頭:“那便多謝了。”
蔣起在前方領(lǐng)路,蘇茵茵走到嚴(yán)驍羽身旁,壓低了聲音。
“那個扛著茅草的人身上有什么不對嗎?”
最開始的時候,嚴(yán)驍羽也沒發(fā)現(xiàn)胡陽身上有什么不對。直到剛才聽蔣起說村中怪事的時候,嚴(yán)驍羽開了天眼四下查看,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
在蔣起家的院子里,一共就只有兩處地方有黑氣纏繞。
一處是院子里靠近籬笆的地方,想來應(yīng)該是蔣家之前栓狗的地方,由這黑氣來看,丟狗的事情恐怕還真有蹊蹺。
另一處黑氣就更加奇怪了,另一處黑氣竟然在蘇茵茵身上挎著的那個牛皮包上。
那黑氣極淡,若不是機(jī)緣巧合,只怕再等上片刻就會徹底消散。
自從兩人進(jìn)到胡蔣村后,蘇茵茵唯一比自己多做的事情就是和村口那個扛著茅草的年輕人搭話,并且走得近了一些。
所以嚴(yán)驍羽覺得蘇茵茵包上的黑氣,很有可能就是從那個男人身上不經(jīng)意間沾染而來的。
這牛皮包很是神異,若是用來裝其他東西,那它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包。但如果里面用來裝紙人紙馬之類的紙扎活的話,包里的空間就會變得堪比一間房屋那么大。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神異,牛皮包才會沾染到黑氣,讓嚴(yán)驍羽迅速地找到了問題的突破口。
胡陽在給蘇茵茵指過路后,扛著茅草小跑著回到自己房子前。
胡慶在房頂上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見到弟弟樂呵呵的傻樣子,心里的煩悶也散去了大半。
“怎么這么慢?快把茅草扔上來!”
胡陽卯足了勁兒把成捆的茅草扔上房頂,撓著頭傻笑。
“哥,我在村口遇見了兩位鎮(zhèn)詭司的大人,那大人還和我說話了呢!”
胡慶正拿著茅草往房頂上蓋,聽到鎮(zhèn)詭司的名號,腳一滑,差點從房頂上摔下來。
好在胡慶反應(yīng)機(jī)敏,手腳靈活,這才重新穩(wěn)住了身形,沒從房頂上掉下來。
胡陽在屋子下看得心驚膽戰(zhàn)的,站在胡慶身下,張開雙手,時刻準(zhǔn)備接住自己的兄長。
“哥,你小心點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這么婆婆媽媽的!”
屋頂上的茅草本來缺的就不算多,胡慶三下五除二就重新鋪好了茅草,他順著房檐慢慢下來,踩著院子里的樹干一翻身就跳到了地上。
胡陽見胡慶往門外走,便追在身后詢問。
“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胡慶心里著急,說話的語氣都重了許多。
“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少管!”
胡陽被兄長罵了也不在意,仍舊是笑呵呵地對著胡慶喊道。
“那你記得回來吃飯啊!”
胡陽看著胡慶的身影七拐八拐地消失在了村里的小路上,于是便自己回到屋子里打掃起來。
等到胡陽把屋子收拾干凈沒多久,蔣起就帶著嚴(yán)驍羽和蘇茵茵來到了胡家兄弟的房門口。
“大人,就是這里了。”
蔣起站在門口,對著屋里大喊:“胡慶,胡陽,你們在家嗎?”
胡陽聽見蔣起的聲音,便推開門走了出來,正好看到兩個鎮(zhèn)詭司的大人站在自家門口。
只不過兩位大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是怎么的友善。
蘇茵茵在嚴(yán)驍羽的提醒下,也提前開了天眼。
都不用胡陽出門,蘇茵茵就發(fā)現(xiàn)了這屋子的古怪之處。
一路走來,胡蔣村其他人家,雖然多少都有一些黑氣,但是胡家兄弟的這間土坯茅草屋,黑氣就連屋頂?shù)拿┎荻伎煲噶恕?
如果不是這茅草屋實在低矮,嚴(yán)驍羽早該在打開天眼的第一瞬間就注意到這里的異常。
等到胡陽從屋子里走出來之后,嚴(yán)驍羽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牛皮包上的黑氣,果然是從胡陽身上沾染來的。
蘇茵茵正要出手,卻被嚴(yán)驍羽伸手?jǐn)r了下來。
蘇茵茵不解地看向嚴(yán)驍羽,只見嚴(yán)驍羽輕輕搖頭,低聲說道。
“他身上黑氣雖重,但都是無根之萍。黑氣真正的源頭并不是他。”
蔣起正站在門前和胡陽搭話。
“胡陽,你哥呢?”
胡陽搖頭:“他出門了,要去哪里也沒有告訴我。”
蘇茵茵看著胡陽傻狍子一樣單純的眼神,默默把放進(jìn)牛皮袋中的右手伸了出來。
嚴(yán)驍羽走上前去,從懷里取出一張如意掃晦符,注入兩點法力隨手扔進(jìn)了院子里。
符起晦散,滿院的黑氣瞬間消散,就連蔣起和胡陽兩人都覺得身上瞬間一松。
蔣起猛地轉(zhuǎn)身,期盼地看向嚴(yán)驍羽。
嚴(yán)驍羽走到他的面前,也遞給了他一張如意掃晦符。
“你先回去吧,把這張符貼在你屋子里,你的孩子應(yīng)該就不會整夜哭了。”
蔣起接過黃符千恩萬謝,看見蘇茵茵揮手示意,便立刻轉(zhuǎn)身朝自己家里跑去。
“你哥可能有危險,你快帶我們?nèi)ニHサ牡胤秸乙徽宜!?
胡陽一聽,拔腿就往外跑,出了門才想起來回頭招呼。
“兩位大人,我知道我哥去了哪里!他肯定在祖墳旁邊的那片林子里面!”
“之前我哥難受的時候,總是會背著我偷偷去我爹娘的墳前,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然后再去旁邊的林子里下套抓個兔子或者野雞之類的,帶回來給我吃。”
“他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早就偷偷跟著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
三人小跑著往胡蔣村的北邊跑去,胡陽信心滿滿,覺得兄長心情不好,肯定又去那里了。
胡蔣村南邊,一個荒廢許久的棚子里。
胡慶正在和一個笑容癡傻的女子講話。
“我知道你是妖怪,村子里孩子們都是因為怕你才整夜哭鬧不止。而且村里丟的家禽牲畜也都是你吃掉的。”
“你快走吧,鎮(zhèn)詭司來了,你再不走就危險了。”